“气味”会成为剧院设计的下一个前沿吗?

Smell Design

"气味"能够影响人的情绪和思考，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从几年前大热的“气味图书馆”，到这几年风靡的香薰蜡烛、香氛疗法，都能证明人们正在试图用美好的“气味”给自己的身体或生活带来更为愉悦的体验。

在五感之中，最早发展的就是嗅觉。大概子宫内12周大的备胎就已经具备了完整的嗅觉功能。母亲在怀孕时所摄取的物质会成为羊水中的化学物质，无论香气分子都能被宝宝察觉。所以个人嗅觉的偏好，第一步的感受是受到妈妈的影响。

视觉和听觉往往占据“五感”中的首要位置，视觉更为直观，听觉可以把我们的思绪带到记忆中的某个地方——比如，当我在晚上遛狗的时候，当听觉开始战胜视觉的时候，我就会听到一种声音，把我的思维转移到其他地方——金属门上铰链的吱吱声，就像祖父母家的那扇门。声音是一种强大的唤起，这就是为什么它已经成为几乎每一个戏剧作品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

在很少的情况下，一种更强烈的记忆会击中我——这一次是另一种触发因素：气味，五感中最容易被忽视的部分，也是最能够刺激我们神经的一感。在现代混凝土剧院的后台，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它的味道总是把人带回小时候住过的旧楼房走道和地下停车场。效果是瞬间产生的，思绪也会跟着飘到那些我们回忆或想象的地方好久好久。

而这既然是个共性问题，那为什么我们不用气味把观众从他们的真实世界转移到我们试图创造的世界?

几十年前，电影行业开始涉足嗅觉电影(Smell-O-Vision)。主题公园已经是很大的用户，迪士尼拥有一项“气味混合”系统的专利，可以让不同的气味在整个体验或表演的不同时间分散。

那么，为什么气味设计没有在剧院流行起来呢？也许是因为很难弄清楚正确的气味以及如何制造它们，或者更重要的是，如何在正确的时间在剧院里传递它们，也许是因为成本太高，而且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不过，已经有一些戏剧作品做了这方面的尝试：

RED

首先第一部要说的，就是约翰·洛根（John Logan）的戏剧作品《红》（Red）。这部剧是约翰·洛根（John Logan）根据美国抽象派画家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的人生经历创作，该剧如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本人的艺术哲学一样，在大块铺陈的浓烈色彩之中，引导人们去探究抽象背后的情绪与精神表达。

这部剧是典型的视觉戏剧，大部分戏剧内容是通过克里斯托弗·奥拉姆（Christopher Oram）的布景和尼尔·奥斯汀（Neil Austin）的灯光来传达的，这些灯光集中在几幅模拟的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画布上。它们突出了这位画家晚期作品中充斥的紧张、痛苦的战斗暗流。

这部剧的舞台表演高潮也是一场纯粹的视觉戏剧，没有任何语言。舞台中央的两个人背对着观众，共同为一块巨大的画布做准备，在白色的长方形空间上覆盖着快干、快褪色的红褐色粘稠物。他们的行为引发的斗争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斗争，也不是艺术家矛盾的灵魂内部的斗争，而是艺术家和他的材料之间的斗争。画家的空画布，雕塑家的一团粘土或一块石头，作家的空白页面或空白屏幕，静止的舞者等待着舞蹈指导来移动它们——每一种艺术都始于你敢于去填补的可怕的空白。而你为此所做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引发新的冲突，恐惧永远不会消失。

在这部剧中，就运用到了气味的元素——围绕高潮表演，剧场出现了一股熟悉的油漆味——当舞台上的油漆移动时，它可以被看到，它也应该被倾听和被闻到。当然，如果有观众不喜欢这种气味，坐在20排之后就行了。

Waitress

音乐剧《女招待》（Waitress）是我们很熟悉的一部百老汇作品。这是一场精彩而紧张的演出。该剧中心的餐厅以馅饼著称，女主角“梦想着用她的馅饼制作天赋为摆脱虐待婚姻提供资金”。

“我想要那种香味，我非常想要。”

——制片人巴里·魏斯勒（Barry Weissler）

怎样才能让整个百老汇剧院充满烘烤食品的芳香呢？人工喷雾不起作用，它们“闻起来就像你在车里晃来晃去的东西”，舞台上真的使用烤箱又可能会出现危险。最后剧组聘请了一位“馅饼顾问”，在管弦乐队座位外的对流烤箱中烤出了一个真正的馅饼。在剧场开门迎客的前20分钟开始烤制烤制馅饼，这样就可以保证在整个表演过程中，剧场里充满了美味的香味。

在经验一种气味之前，气味本身对人们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当嗅闻气味的时候与某种场景、事件或人物产生连结，气味于个人而言便有了情绪的意义。初次接触的气味更有影响，更容易留下回忆。同时，几乎所有气味均会对人的三叉神经产生某种感觉。例如，嗅闻薄荷有清凉感；嗅闻尤加利、迷迭香有醒脑的感觉。因此，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戏剧，在剧场中通过气味来影响我们的观剧感受呢？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