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森山大道
“对我来说,摄影不是一种创造美丽艺术的手段,而是一种面对真实世界的独特方式。”
“我的摄影是关于欲望。内在世界与外部世界相遇而形成的。当我的欲望成形时,它就变成了一张照片。”
“(我的)照片通常会失焦、粗糙、条纹、扭曲等。但如果你仔细想想,一个正常人在一天内会看到无数图像,其中一些图像被聚焦,而另一些则几乎看不到。”
“对我来说,捕捉我身体的感觉比摄影的技术细节更重要。如果图像抖动,没问题,如果失焦,没问题。清晰不是摄影的意义所在。”
“看起来我只是把相机对准了我面前的东西。但我试图拍摄人们看到但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日常生活中神秘而未知的东西。”
你越看森山大道(Daido Moriyama)的作品,它就越能包围你。一开始,你很容易忽视这些内容,认为它们失焦、草率、漫无目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内容开始吸引你。
森山1938年出生于日本大阪,由于其父亲是一名保险推销员,他经常搬家。这种无根性,最终会以类似于约瑟夫·寇德卡(Josef Koudelka)作品的方式,影响他的作品。森山刚开始是一名平面设计师,当他去一个摄影师工作室取一张照片时,偶然进入了摄影领域:“我真的被这种氛围打动了。设计是伏案工作,但这个(摄影)感觉很活跃……很棒。我对拍照不感兴趣,只是喜欢摄影世界的感觉。”
1961年移居东京后,森山受到摄影记者东松照明(Tomatsu Shomei)作品的影响。东松照明这一代人深受二战、美国占领以及由此导致的日本传统文化西化和崩溃的影响。然而,年轻的森山与这些变化有着不同的关系:“我们发现日本人和西方人的混合已经存在。我们刚刚接受这一状况。在我长大的地方附近有一个美国空军基地。朝鲜战争正在进行。我看到飞机进进出出,美国飞行员和漂亮的日本女孩在酒吧里。感觉很刺激。”
森山总是被日本真实而残酷的一面所吸引,他的作品开始记录城市生活的阴暗面。他开始在新宿拍摄,这是一个当时饱受战争蹂躏的地区。虽然他的许多图像都带有深深的心理痛苦的打击,但也能捕捉到漫游这些地区时的内在兴奋和享受。他作品中的这些冲突描绘了日本社会即将发生的变化所带来的矛盾和创伤。
60年代末,森山加入了一个名为“挑衅”的组织,该组织由左翼摄影师组成,他们希望重新定义日本摄影,以回应时代。森山说:“日本的发展很快,我们希望在我们的作品中反映这一点。”从历史上看,日本艺术和摄影与美和精致的理念密切相关,而《挑衅》的作品则颠覆了这一理念。
从技术上来说,森山的作品粗糙、失焦、太暗或褪色、抽象、模糊。他遵循了所谓的侘寂(日本术语,残缺之美)。虽然他的作品看起来有缺陷,但这些缺陷描绘了一种赤裸的现实,并突出了这些不完美照片中不完美的社会,以及不完美的人的美。
森山最著名的照片是1971年的《流浪狗》,它成为战后日本文化的象征。在一个以秩序和纯洁为定义的文化中,一个摄影师能够认同自己,并颂扬流浪狗,是一个深刻的转变。它将潜在的文化情感带到了异化、阴暗、自我憎恨和绝望的表面。他把自己和日本都描绘成一只流浪狗,在一个变幻莫测、瞬息万变的世界四处游荡,寻找身份的碎片。
受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的《在路上》的影响,森山将旅行视为其作品中最重要的元素:“当我进城时,我没有任何计划。走在一条街上,当我被吸引到另一个拐角时,我会这样做。实际上,我就像一条狗,根据气味决定去哪里,当我累了,就会停下来。”
虽然他的作品一直给人以粗犷和不完美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森山开始扩大他的创作范围。他的许多作品变得“更漂亮”,有些作品也不那么阴暗了。这包括一系列丝网和嘴唇。他的作品也越来越色情。森山认为城市和城市生活本质上是色情的,他继续深入探索这一主题。
虽然很容易说森山的大部分作品是关于日本的美国化,但他作品展示了一个比这更微妙的理念。由此产生的文化并没有变得像美国,而是转变成自己独特的身份,而这种斗争正是森山作品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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