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虚拟展观展是一场游戏体验么

虚拟展览ECHOES的截图，LACMA Art+Tech Lab, EPOCH和UNCOPIED联合推出，意图探索区块链技术在博物馆中的应用。图像为艺术创作，并不代表实际建筑工地或者项目的渲染效果。

著名的影评家Roger Erbert曾有句很有名的评论，“电子游戏是永远无法成为艺术的(video games can never be art)”。但如今的世界，如果线上观看艺术展览的体验逐渐像是一场游戏体验，电子世界中的游戏体验搬到线下，也可以转型变成一场艺术展览，那电子游戏似乎也不需要成为艺术吧。

游戏般地体验艺术，艺术化地体验游戏，不香么。

疫情时代，线下观展的限制，使得线上的虚拟空间展览瞬间被推倒风口；加之数字艺术作品的风靡，有些艺术作品压根没有实体，那线上虚拟展览似乎也就更合理。从技术层面来讲，单纯的空间线上展示早就应用在建筑和室内领域。但如今线下的艺术展览也已经不只是画展，线上的艺术展览也不只是展出数字艺术作品。艺术作品的多元化，带来的体验的多样性，比如多感官，沉浸式观展体验，显然对交互模式提出了更多的挑战。

在游戏中体验艺术

OWW场景图，StikiPixels

游戏”Occupy White Walls”干脆就把布展这个事情直接变成了一场游戏，交给了玩家。布置展厅，选择自己喜欢的艺术作品，逛其他的玩家的展厅，互相交流。艺术家在这个游戏中也是有相当重要的角色，在游戏中能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创作者的作品。OWW团队创立这个游戏的一大初衷也是想要挑战传统的艺术作品宣传的模式，大众接触到艺术作品的模式。一直以来，艺术品交易对于普通大众都显得有些遥不可及，而OWW使得每个人都可以尝试策展和收藏。

LikeLike的虚拟后院

早在2020年的四月，艺术项目oMoMA（Online Museum of Multiplayer Art）推出了lo-fi虚拟版的LikeLike，希望可以模拟人们在美术馆观展并一起探讨艺术的体验。与其他3D虚拟空间第一视角不同，这是个复古2D滚动空间。玩家与该系统的互动方式就是通过输入文字。不同等级的房间有不同的互动规则和模式。

只允许使用元音‘i’的房间

比如普通房间，玩家一次只被允许输入一种元音；在某个VIP房间，玩家输入的文字都会被音译成时髦的英式用语，点击窗户还会产生诙谐的评论。对文字的操纵强调了数字博物馆的一个功能是一个社交场所。策划者们希望传达的理念是，人们来博物馆不只是来看艺术，来了解世界，更是与其他人相处。这从来不应该是一种个人的体验。观展的一大乐趣就是意识到一个物体可以有多个角度的诠释，并从偶然的相遇中发现它们的连结。

艺术化的体验电子游戏（电子游戏的线下体验）

Dream Shaping by Media Molecule and Marshmallow Laser Feast. Photo: Marina Bay Sands

虽然一切虚拟之打的火热，但本来就虚拟的电子游戏也是在探索线下体验的可能性。2021年新加坡艺术科学博物馆和墨尔本博物馆共同呈现的展览《Virtual Realms：Videogames Transformed》联合了六个全球知名的游戏工作室和开发者，将电子游戏从屏幕搬到展厅，从虚拟空间改造成大规模线下沉浸式艺术装置。

Wall by Kojima Productions and The Mill.

Photo: Marina Bay Sands

一直以来只能通过屏幕沟通的电子游戏，一下子挤出到线下空间，配合上一些传统控制硬件或体感等新技术手段来体验，的确给与人们更大范围的肢体参与和多感官维度的沉浸式体验。但是线下的诸多不可控因素也给游戏本身逻辑和线下呈现带来了很大挑战。

那抛开这些已经高度游戏化封装的体验，更广泛的来探讨线上虚拟展览这种模式，那么

线上虚拟展览是线下展览的复刻版么？

A virtual view of The Met Unframed

虚拟空间的搭建和渲染都高仿真的还原了大都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们。

最开始出现的虚拟展览，从空间设计到展品摆放几乎是复制线下空间的样子。但无论如何逼真还原，隔着一层屏幕，终究无法还原肉眼直接观察到作品带来的视觉冲击，听觉，触觉等感官亦然。那线上虚拟展览的意义究竟何在呢？只是为了填补暂时的线下空缺，退而求其次的补救选项么？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或许的确如此。然而承接着元宇宙，混合现实这些概念，虚拟端必然也不会只是复制，补救，电子数码世界中，电子形态互动的无限可能性，则是线下如何也无法呈现和体验的了。一种无缝对接融合的线上线下体验，各自发挥其独特优势的观展体验，也为策展人甚至艺术家提出了新的挑战。

技术是否会引导线上策展？

目前来看，线上虚拟展览的搭建是需要技术基础的。搭建者如果直接使用现有的工具平台，那结果就会非常受制于这类现有工具目前提供的场景和功能。这些成熟专业的技术公司，往往又不会很能理解策展人和艺术家的需求。如果策展人或者艺术家对技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一定的可能性，结合自身已有的知识，就能发散出更独特丰满的玩法。当然这也对一些更熟悉和擅长传统媒介，创作方式跟新兴技术几乎无关的艺术家提出了一定的挑战。不过线上虚拟展览本身也是一种呈现手段，不是必须的要参与的一种展览形式。

线上虚拟展览模式的加入，催生出了一种全新的策展布展模式。随着技术的门槛会逐渐降低，艺术家自己就会可以开始为自己打造虚拟展览。艺术家和策展人在虚拟展中也会有新的合作模式，而且没准还会出现新的角色，比如技术策展人，为艺术家的作品在虚拟空间中的呈现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比如如同游戏般的交互功能，或者甚至是再次创作？

后话

游戏可以成为第九艺术，但这也很有可能只是拓宽了一个艺术交易品类。如今元宇宙的席卷，虚拟现实混合，是艺术想搭上游戏这趟高速列车，被吹到风口，还是游戏一定非要跻身艺术，给自己一个华丽的转身呢。

特别说明：一切不涉及虚拟空间（2D或者3D），呈现形式仅停留于线上网页，微信推文等静态叙事结构的线上展览，均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

参考链接：

https://danamic.org/2021/07/28/where-art-meets-gaming-virtual-realms-videogames-transformed/

https://oww.io

https://www.nytimes.com/2020/04/17/arts/occupy-white-walls.html

https://www.artnews.com/art-in-america/features/game-cube-new-media-gallery-pittsburgh-60118/

https://www.theverge.com/2021/8/18/22628736/virtual-realms-vide-game-art-exhibition-oreilly-kojima-mizuguchi

https://unframed.lacma.org/2022/02/04/introducing-echoes-virtual-exhibition-lacma-art-tech-lab-epoch-gallery-and-uncop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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