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说兔 | 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英雄”——赤兔

让·米歇尔·巴斯奎特 (1960-1988)《赤兔》，压克力油画棒画布。162.6 x 175.3 cm.，1982年作。此作于2018年5月17日在佳士得纽约以6,612,500美元成交。

《赤兔》(Red Rabbit)是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于突破性的1982年创作的瞩目画作，充满焦虑不安的感觉。在绯红色的背景前，艺术家绘画了一只平面的混种兔子，并用油画棒以疾迅的笔触在兔子身上添上白色的光环，尖尖的耳朵像兔耳，而宽阔的腹部和细长的前后腿则像鹿。与许多巴斯奎特的作品一样，《赤兔》结合了他独特的涂鸦风格，以及对艺术史、文学和当代政治的丰富知识。

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的《赤兔》（Red Rabbit）是著名画作的杰出代表，这幅画使他在世界范围内声名鹊起。从阿尔布雷希特·杜勒（Albrecht Dürer）的《兔子》（Hare）到《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和《布尔兔》（Brer Rabbit），巴斯奎特（Basquiat）的《赤兔》（Red Rabbit，1982年上半年，巴斯奎特在纽约Annina Nosei画廊的地下室里画了许多英雄和偶像。在一个华丽的红色背景中，其炽热的色调加剧了他描绘的狂热能量，巴斯奎特创造了一个象征性生物的原型。它的轮廓变得扁平，类似于古代洞穴绘画或象形文字，巴斯奎特呈现了一种杂交的野兽，它的鬃毛充满焦虑，仿佛被猎人的视野中的十字毛抓住了。这位艺术家捕捉到了这只活泼的动物的身体，以及它高贵的精神，用他标志性的茅草光环围绕着这只四条腿的野兽，白色油条快速地划着。鉴于他的许多画作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自传性，巴斯奎特很可能有意将《赤兔》作为个人原型。作为一名在白人占主导地位的艺术界工作的非裔美国艺术家，他的独特身份可能让他认同这个高贵但同样脆弱的寓言兔子的化身。

在火红的华丽背景下，巴斯奎特描绘了一个雄伟、神秘的生物的英雄形象。一股独特的绘画痕迹洪流在一个重加工的表面上释放出来，令人痴迷地形成了相当多的层次。赛·托姆布雷、让·杜布菲的艺术野兽和巴斯奎特的涂鸦风格的影响是统一的，并赋予了新的方向，同时抽象表现主义和其他文化和文学参考在这幅激动人心的描绘中留下了痕迹。巴斯奎特描绘了一只整体式的兔子，画得深红，下面是明亮的绿松石。他的肖像被有意地展平成一幅让人联想到儿童绘画、古代洞穴绘画和埃及象形文字的示意图。身体周围的茅草白色光环模仿了毛茸茸的兔子的皮毛，而它毛皮上的标记则被俏皮地描绘成一系列金色和白色的圆圈。虽然它的高而尖的耳朵像兔子，但这种动物的宽侧面和细长的前腿和后腿模拟了鹿的外形，它中空的眼睛和细长的下颚让人想起豺狼或野狗。事实上，这种杂交生物同时具有几种不同动物的特征，这与神话中的狮身人面像或童话故事中伪装的人物没有什么不同。

在不同的文化和整个人类历史中，兔子象征着聪明和好运。在西方世界，在一个月的第一天说三次动物的名字是一种常见的迷信，可以避邪，而佩戴兔子的脚同样可以防止厄运。兔在中国的十二生肖中也代表着希望和长寿（兔年出生的人拥有平易近人、优雅的举止）。在中国的传说中，月亮女神嫦娥养了一只宠物兔子，这是唯一一种被认为配得上她高贵美丽的动物。在野外，兔子利用自己的狡猾和速度来躲避捕食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身体属性逐渐融入了流行文化。它在面对更大更强大的敌人时的脆弱性导致了它与无辜的联系，尤其是当它与基督教的复活节节日联系在一起时。在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roll）的《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中，是白兔带领爱丽丝“从兔子洞”进入仙境，而在比阿特丽克斯·波特（Beatrix Potter）的《彼得兔的故事》（the Tale of Peter rabbit）中，兔子彼得（Peter）凭借其狡猾和速度，侥幸逃脱了麦格雷戈先生的魔爪。20世纪60年代，大白兔与迷幻药（如迷幻药）联系在一起，1969年，杰佛逊飞机乐队在伍德斯托克现场演唱了这首同名歌曲。

1982年，《赤兔》发布，巴斯奎特的成名达到了狂热的程度。同年早些时候，巴斯奎特搬进了克罗斯比街101号一栋七层楼的大阁楼公寓。克罗斯比（Crosby）的公寓曾在安妮娜·诺塞（Annina Nosei）附近画廊的地下室作画，这标志着巴斯奎特第一次占据足够大的空间作画。在此期间，他创作了一些最重要的作品。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巴斯奎特喷气式飞机在世界各地亮相，在各大展会上亮相，每一场都似乎引领着下一场的成功：纽约的安妮娜·诺塞（Annina Nosei）、洛杉矶的加戈西安（Gagosian）、苏黎世的比肖夫伯格（Bischofberger）和鹿特丹的Galerie Delta，以及摩德纳的阿奇勒·博尼托·奥利瓦（Achille Bonito Oliva）的跨先锋展。那年夏天，他是最年轻的艺术家，在西德著名的Documenta VII展出，他的作品与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和约瑟夫·贝伊斯（Joseph Beuys）等资深艺术家一起展出。

理查德·马歇尔（Richard Marshall）在对巴斯奎特作品的第一次完整调查中写道：“从童年开始，巴斯奎特就是漫画和漫画书的狂热崇拜者，后来他将它们自由地融入了自己的绘画和绘图中……他的作品包含了数百个例子，比如漫画。”马歇尔，“让·米歇尔·巴斯奎特和他的臣民”，载于J.-L.Prat，让·米歇尔·贝斯奎特，巴黎，恩里科·纳瓦拉画廊，1996年，第2卷，第29-30页）。特别是随着他的工作进展，巴斯奎特经常直接提到华纳兄弟的《Porky Pig》和《Bugs Bunny》等卡通人物，经常在意识流中潦草地写下经典漫画的标题，并附上人物本身的漫画，比如“HAREDEVIL HARE”、“EASTER YEGGS”、“BUCCANEER BUNNY”和“RACKATER RABBIT”。马歇尔接着解释道：“巴斯奎特经常故意寻找看似无害的流行文化偶像，以暴露他们的社会政治潜台词。”。“[他]在这些流行的漫画和消费品中看到了社会对种族主义、歧视和对善与恶的错误表述的制度化的更深刻反映”（R.D.Marshall，同上，第30-31页）。

即使在他绘画发展的初期阶段，很明显，巴斯奎特已经意识到自己作为一名非常年轻的非裔美国艺术家的力量，在一个以白人为主的艺术世界中迅速获得财富和声誉，而他对题材的选择反映了这种不断增长的自我意识。在《赤兔》中，巴斯奎特故意引用了布勒兔的复杂遗产，布勒兔是19世纪末首次出版的《雷姆斯叔叔》故事中的人物。据说布尔兔是在生活在南部深处的被奴役的非洲裔美国人中通过口头故事流传下来的。许多学者将布尔兔追溯到非洲大陆许多地区口头讲述的民间故事中的兔子所代表的“骗子”角色。乔尔·钱德勒·哈里斯（Joel Chandler Harris）于1879年在他的故事《焦油宝宝》（Tar Baby）中推出了布尔兔（Brer Rabbit）这个角色，当时它最初被印刷在《亚特兰大宪法》（the Atlanta Constitution）中，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雷穆斯叔叔》（Uncle Remus）的故事中被转载。巴斯奎特敏锐地意识到，这些看似无伤大雅的儿童故事背后潜藏着最初的种族主义，比如《雷穆斯叔叔》中流传的那些故事。马歇尔继续说道：“种族主义的主题在巴斯奎特的工作中是固有的、普遍存在的。”。“巴斯奎特看到了儿童漫画中反映的世界社会政治状况的一个缩影，并了解了漫画……如何被用于政治宣传目的……除了关于黑人英雄的作品外，巴斯奎特还创作了许多与奴隶制和南方有关的作品”（R.D.Marshall，同上，第29-30页；39页）。

《赤兔》是这位非凡的年轻艺术家天才的狂热视觉证明，作品创作时他还不到22岁。《赤兔》属于这位艺术家对艺术史最重要贡献的重要系列。巴斯奎特在这一关键时刻建立的英雄和烈士的神殿将在他辉煌而短暂的职业生涯中为他提供支撑。《赤兔》也是一幅极具个人色彩的作品，这是一幅极具象征意义的画作，巧妙地引用了这位艺术家作为局外人和神童的身份，以及他在文学和当代政治所发挥的作用至今仍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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