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这块厚土,我感受很多久。
深沟里没见过摩托车的农民画可以把它画得像纺车,那叫一个过瘾,我突然想到我也可以画一张“错画”。虽然画错了,但情趣盎然。
农民剪纸,下刀肯定,随形而发,借托情感,我也要下笔肯定,一笔是一笔,做一幅认真的真画。
来了西安我对唐以后的艺术不感兴趣,发现唐以后开始变俗,汉以前的艺术才纯净。看秦汉俑的感觉是“一默如雷”那种静穆太令人震动。古人太厉害了
。
郭庆丰快乐和真朴,对艺术很重要,他家的石狮子给我朴重和美好的愿望之感,这对我艺术的主题表现什么是个很好的答案。
夏振平老师的爽快和凝聚力使我想到画中也要有这种吸引力,在她单位群艺馆看皮影,明白了,人除了关节,别的地方可以随意变化。
杨光利老师的厚密、深邃和对画中人物的一往情深是一个大艺术家必备的。
宗霆锋的自由自在,想睡就睡,我也要想画就画,想玩就玩。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别人叫也不醒”。
西安女孩高原画中像风吹过大梁的思绪给我很多启发。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画意就得如此。
和麻天阔长谈书法的用笔,说起线条的丰富性,每根线条的异同变化,说起篆刻行刀的“拧劲”,使我想起家乡行船摇橹,很受益。
冯国伟的坦率和准确是看画和欣赏要具备的,他是懂画的,而且很懂。他注重画传达给人的综合感受,而不是纯技术,技术在当今发达的信息下,变得很容易模仿。而想象力是越来越平庸了,我没听说有几个学院在培养训练想象力创造力的,但陕北农民们却不乏。我惊叹物质贫乏的年代和地区,想象力却是惊人的。我们知道远古人和民间艺术,不重技术,仍然是真正的艺术家。这对画评人很重要。
你问民间艺人,为什么要剪这些快乐的画儿,“她说现实已经够苦了,我们不能苦死”,他们需要快乐。原来画是一种心灵自需要,有时是一种补偿和超脱。
要出门,回头再写… 接着写
在陕西又拜了几位老师,他们是石刻,汉俑和秦俑、民间艺人。
看了北魏石刻我很激动,造型的简朴比起现代复杂精准的衣纹,给我的充击大很多,神情也虔诚。记得谁说过,要成为大家,就得学会简化,这种造型使我一下想到了现代的丁立人。想到古人程邃、渐江和尚、八大。在造型的简,专注于情的同时,用刀在石上刻画的过程,是漫长的,我在想古代刻工在坚硬的石头上一点一点向前凿进的状态,积点成线,一根线可能要一天半月的时间,那种刀味和年代久远造成风化所带来的“涩”正是我要的感觉,还有石面的斑驳感,增加了画面的丰富性。古气盎然。
周作人不知是不是也从石刻中体会到了散文中所倡导的涩味和简单味。
汉阳陵的汉俑把中国人的外秀内刚神情专注和那种神性的力量刻画得十分精到,造型之准确简炼叫我惊叹,完全可以和希腊雕塑媲美。古代雕塑中都有一种“静穆的伟大,高贵的单纯”。我的画中要学习这种东西。
秦俑把内心的雄强和东方人的外秀且有几分儒气很完美地进行了组合,了不起,我细看了一些秦俑,他们脱掉了甲胄拿掉了胡须,就是十分俊秀的女子,非常美,好像你可以随时走进她的。
大风漫过的黄土高坡,那似裸露的黄色身躯数千万年来,一任风雨侵袭冲刷,尽显沧桑,但仍挺立于此,那种精神就是陕北魂,在这里画画要画出魂来,这里不是江南水乡江南才子对画的的把玩,对小情小趣、对画面精致的把握,不,不是的。那是大风起兮云飞扬。
为什么大河要寻源,艺术要追根,那是根本。艺术要往上走,去追溯起源之地。去追问艺术的本真是什么?技术只是把想表达的更完美点,但不一定更真。原始艺术、民间艺术能让我激动得哭,现代人的艺术多让我感觉是华美而熟,就像快要落地的苹果,不知为什么?那种“生”在哪里找,那种生长的“生”,勃勃生机的生,生命的生,充满希望的生。我能找到吗?人类的童年,艺术的童年还在吗?我能否抓住,当然作为现代人,我们是要熟后的再生。让艺术生命生生不息,让大风起兮任然云飞扬。
呼唤大汉强唐雄风再次吹过山脊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刘意今语绘”作者:刘浪xh(ID:liuyi20220906wx)。大作社经授权转载,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大作社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