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UX带你聚焦GDC2022】文字和情感起伏的呈现：《失落之语》中的叙事设计（Learning Yogi：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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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GDC

GDC是全球游戏行业最具规模、最有权威、最有影响力的专业峰会。GDC2022中，雷火UX共获邀17场演讲，分布在9个核心演讲以及8个峰会演讲，再度刷新中国游戏行业纪录，领跑全球。

每年的GDC大会上，全球顶尖的游戏开发者们将齐聚在这里，交流彼此的想法，构想游戏业的未来方向。接下来雷火UX公众号会选择一部分高质量的演讲，陆续为大家进行介绍。本篇为大家介绍的是来自来自Learning Yogi基金会的教育学者以及游戏叙事设计师Dan Gabriel的演讲“Game Narrative Summit: A Topography of Words and Feels: Narrative Design in 'Lost Words: Beyond the Page' ”。

Dan Gabriel

Game Designer & Narrative Designer, Learning Yogi

演讲标题：

Game Narrative Summit: A Topography of Words and Feels: Narrative Design in 'Lost Words: Beyond the Page'

游戏叙事峰会：文字和情感起伏的呈现：《失落之语》中的叙事设计

演讲者信息：

演讲者Dan Gabriel是来自Learning Yogi基金会的教育学者以及游戏叙事设计师，该基金会常年致力于将电子游戏中的玩法及叙事设计、人工智能技术与幼儿教育相结合，为全世界的孩子提供高水平的教育资源。《失落之语：页面之外(Lost Words：Beyond the Page)》（以下简称《失落之语》）是他参与叙事设计的第一部游戏作品，由英国游戏开发团队Sketchbook Games制作，该游戏在2017-2020年期间获得多项游戏叙事类奖项。

演讲概述：

在《失落之语》中，玩家会跟随女主人公Izzy的脚步，穿梭往来于日记记录的琐碎日常以及绚丽宏大的幻想世界。在体验游戏的过程中，玩家将深入的体会主人公Izzy因为祖母病重而产生的悲痛情绪之后，一系列深层且发人深省的情感变化。这篇演讲将让我们了解游戏叙事和玩法如何有机结合，为玩家创造一个沉浸式的、与游戏人物和故事深度共鸣的体验情境。心理学知识如何为游戏叙事结构提供坚实基础？文字和暗喻的精巧运用如何塑造创新的关卡呈现形式？如何巧妙设计叙事节奏和故事结局，以帮助玩家在体验悲伤情境的同时，不失去解锁未知的动力？这篇演讲会一一回答上述问题。

01. 关于《失落之语》

是一个怎样的游戏？有什么样的愿景？

《失落之语》是英国游戏开发团队Sketchbook Games开发的，同时结合字谜和平台游戏玩法（puzzle-platforming）的2D冒险游戏，于2021年4月6日正式发行。游戏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主人公Izzy撰写的日记，另一部分则是由Izzy撰写日记时发散的灵感和情绪所组成的奇幻世界。在日记中，单词被用作承载Izzy移动、跳跃的平台，玩家会跟随代表Izzy的小女孩，通过解谜的方式填补单词空缺，从而收获奖励——萤火虫，当收集完20只萤火虫后，日记开启下一篇章。

随着Izzy日记中情绪的变化，她的灵感和情绪所组成的奇幻世界也会呈现不同的样貌——荒芜的沙漠、灼热的火山岩洞、诡异的幽灵市场、深邃的海床等等。在每一个地方，Izzy都会遇到不同的角色，最终她需要与想要毁灭世界的恶龙战斗，重建被它摧毁的奇幻世界。

游戏被认为是能调动人类共情能力的有效媒介之一。在游戏体验中，玩家不仅可以与游戏世界、以及游戏人物的遭遇和情感共情，也能通过游戏玩法和社交，与其他玩家、甚至游戏设计者共情。

在开发《失落之语》的过程中，开发组有以下愿景：

愿景1：为玩家提供一个具象化的、有关悲痛的故事。这会让很多在日常生活中没有经历过悲痛的玩家能够理解这种情绪，也能够以此理解其他可能有此经历的人。

愿景2：为玩家提供一个可能的、能够战胜悲痛的途径。开发组希望通过游戏，能够告诉玩家生活中的悲痛是可以被治愈、甚至战胜的。这也使得游戏本身带有一定的、能被用于心理治疗的社会性功能。

为了实现这样的愿景，《失落之语》是怎么做的呢？

02. 以心理学理论为依托

构建以“悲伤”为核心的游戏叙事结构

《失落之语》的整体叙事框架，带有明显的心理学理论特征。考虑到游戏开始于Izzy得知祖母重病后的郁结心绪，游戏的整体叙事框架借鉴了美国心理学家库伯勒-罗斯1969年提出的人类面临死亡时 “心理发展的阶段理论”——震惊、否认、愤怒、讨价还价、罪恶感、绝望以及最终接受。

在《失落之语》中，这几个心理状态阶段被融入了游戏叙事和关卡设计中，每一个篇章的主题都表现了主人公Izzy所处的特定的心理阶段，并以横版闯关的玩法以及大量的文本、潜台词、美术、音效表现作为暗喻（metaphor）。比如在奇幻世界中，一望无际的沙漠暗喻了Izzy对祖母病重消息的拒绝；火山岩洞则指代Izzy对世事无常的愤怒情绪；诡异的幽灵集市表现了Izzy与命运之间无望的讨价还价；深邃的海床则是她对没有珍惜儿时快乐时光的深刻负罪感。

此外，游戏场景中Izzy面对的各类角色，也是这种情绪暗喻的一部分。在沙漠中，她看到了一个象征着逃避现实的面具人；在火山岩洞中，浑身燃烧的巨人则是Izzy愤怒的具象化体现；能够摧毁奇幻世界的恶龙代表的是现实中让Izzy一蹶不振的悲痛，而日记封面的鲸鲨，则象征着希望和未来。

有关游戏人物情绪和心境的暗喻不仅体现在剧情、场景以及角色设计里，也深刻地融入了玩法设计之中。由于游戏核心玩法是字谜结合平台闯关冒险，文字本身被用来搭建了关卡基础。由玩家操控的、代表Izzy的小人可以在文字上穿梭跳跃，以到达关卡终点，进入下一关。

在其中，基础的操作和交互设计也被用以体现剧情的叙事暗喻，比如长跳代表Izzy对现状的负面情绪，而跳空下坠则表示Izzy在剧情中出现的不安情绪。如果是小步跳跃，说明Izzy此时心情不错；如果可供Izzy穿梭的文字排版混乱，说明她的心绪混乱，较为焦虑。

考虑到游戏初版脚本采用了线性叙事手法，可能让玩家在实际体验时提前阅读到重要剧情、故事悬念感不足，叙事设计师采用了一系列创新设计。比如：

1. 将大段的文字内容剪切为单独的字符，尤其将体现情绪的字眼强调出来，这能让玩家快速感知叙事所蕴含的情绪。

2. 使用星号标注，来体现文字之下掩藏的“画外音”，被操控的Izzy小人可以触及星号标注，弹出画外音，这能帮助玩家更好的理解剧情，丰富游戏体验。

3. 使用分支叙事（branching narrative）手法，通过让玩家自主选择不同剧情分支，来提升玩家对剧情走向和结局的自主选择权。当然，玩家也可以改变或者清空选择，来探索不同的剧情分支。

03. 超越悲痛，达成疗愈效果

《失落之语》是如何设计叙事结尾的？

只展现悲痛是远远不够的，《失落之语》致力于向玩家传达的核心观念是——要接受和超越悲痛，这样才能迎来新生。而在结尾部分，为了向玩家展示脆弱的、却能超越悲痛本身的坚韧希望，游戏设计了三个结局。

● 结局1：在日记的最后，Izzy参加了祖母的葬礼。虽然失去亲人是悲痛的，但文案却处处展现着希望和温情，比如Izzy会回忆与祖母的温情往事，然后带着祖母的希冀继续生活。

● 结局2：发生在Izzy以想象构建的奇幻世界中，恶龙对奇幻世界的破坏已无法扭转，而玩家可以使用闯关赢得的萤火虫，修复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 结局3：发生在故事的最后，已经成年的Izzy回看自己的日记。通过Izzy的回顾，玩家可以回看自己构建的所有故事情节。此时，一种真正的圆满跃然于屏幕上。很明显，这样多层次的设计故事结局，也让《失落之语》这样一个以“悲痛”为叙事基底的游戏获得了更多玩家的好评，在他们看来，游戏以此给他们带来了疗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