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UX带你聚焦GDC2022】玩家还是游客？游戏中的旅行心理学（The Moonwalls ：Marcin Mak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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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GDC

GDC是全球游戏行业最具规模、最有权威、最有影响力的专业峰会。GDC2022中，雷火UX共获邀17场演讲，分布在9个核心演讲以及8个峰会演讲，再度刷新中国游戏行业纪录，领跑全球。

每年的GDC大会上，全球顶尖的游戏开发者们将齐聚在这里，交流彼此的想法，构想游戏业的未来方向。接下来雷火UX公众号会选择一部分高质量的演讲，陆续为大家进行介绍。本篇为大家介绍的是来自独立游戏开发者Marcin Makaj的演讲“Game Narrative Summit: Players or Virtual Tourists? Video Games and Tourism Psychology ”。

Marcin Makaj

Indie Game Developer , The Moonwalls

演讲标题：

Game Narrative Summit: Players or Virtual Tourists? Video Games and Tourism Psychology

游戏叙事峰会：玩家还是游客？游戏中的旅行心理学

演讲者信息：

Marcin Makaj是一名独立游戏开发者，毕业于斯塞新大学，2011年以开发手机游戏入行，目前在The Moonwalls工作室身兼策划、美术和程序。同时，他任教于斯塞新大学，开设了游戏设计课程。其作品《Bohemian Killing》曾获2016年Pixel Awards最佳故事奖等多项殊荣。

演讲概述：

本演讲探讨了游客行为、游客体验和现实感知领域的研究者D.J. Boorstin, D. MacCannell及E. Cohen等人的理论，介绍了这些理论转化为电子游戏设计的方式，并以现有游戏进行举例。

通过这篇演讲，听众可以了解到关于创建更深入、更真实的游戏世界的相关知识，即如何设计有现实原型或完全虚构的虚拟世界，并尽可能让玩家感到真实。

01. 玩家：自愿体验不同环境的人

什么是玩家？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简单提一下“游客”的概念。心理学和社会学对“游客”的定义是：为了体验与日常不同的文化、风俗或事件而短期、自愿地离开居住地，并在之后返回原地的人。

从该定义中我们不难发现游客与玩家存在很多相似性，而区别只在于，玩家所前往的目的地是虚拟的游戏世界。基于定义的相似，旅游心理学中对游客心理的研究结论，可以迁移到游戏领域，用于探究玩家的心理。

根据定义，玩家应该具有以下特征：

● 玩家进入游戏世界是自愿的

被迫逃难、工作需要而出差等等，不能称为旅行。正如游客自愿前往别处一样，玩家进入游戏世界也是出于自身的意愿。

● 玩家游戏之后将返回现实世界

不同于搬家或移民，旅游是短期的迁移，并且最终将会回到出发地。游客如此，玩家亦然。当玩家结束游戏之后，他们会回到现实中。

● 玩家期待沉浸于不同的环境

旅行心理学的观点认为，游客为了体验与日常生活不同的文化、风俗和事件并沉浸其中而选择旅游。同样，玩家进入游戏世界，也希望发现不同的世界，并与它产生情感联系。

02. 玩家只希望体验部分的真实

前面已定义，游客是为了体验与日常生活不同的文化、风俗或事件才去旅游的。但是，心理学家Daniel J. Boorstin认为，游客所希望体验的，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真实”。

人们不想进入治安混乱的贫民窟，不想路过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他们只想看那些光鲜亮丽的有趣东西，甚至只想躲在旅游大巴的玻璃窗后面。而玩家心理也是如此，玩家是躲在电脑屏幕后的一群人。比如说，玩射击游戏的时候，他们并不想真的体验中弹濒死的痛苦，这样未免会真实到令人不适。

那么，玩家期待的“真实”体验是什么呢？Daniel J. Boorstin提出的拟像论（simulacrum）给出了一种解答。此“模拟”不只是模仿，更是超越。举个例子，纸币是贵金属货币的模拟，而电子支付又是纸币的模拟。玩家期待在游戏中体验到的，正是现实的模拟，换句话说，就是超现实。超现实不一定意味着虚假，恰恰相反，有时它能创造出比现实更真实的效果。

符合模式和印象的事物显得真实

还是先拿旅游景点举例子。迪士尼公园的鳄鱼机器人会主动“攻击”路过的游客，但实际上，在自然界中的鳄鱼并不常常发动攻击，大部分时间它们都一动不动。设计者大可以完全拟真地设计这些鳄鱼，但他们没有，因为人们对鳄鱼的行为模式有预期，认为鳄鱼是冷酷无情的捕食者，就该经常咬人。在游客们心目中，经常发动攻击的鳄鱼更加真实。

在游戏中也是如此。比如，开发者要设计一位忍者角色，他们大可以去考据历史和文化，设计出最还原现实的忍者。但其实大多数人对忍者的认识都只停留在“穿黑色夜行衣”，“用手中的剑战斗”和“具有日本特色”这几个方面，那么就算设计出了一个史上最还原现实的忍者角色，在玩家看来也许不如他们刻板印象中的“一个穿黑衣服，手里拿剑，有着亚洲长相的”忍者来得更加真实。

被告知过意义的事物显得真实

Dean MacCannell的景观神圣化理论也为超现实的真实提供了理论支撑。这个理论认为，通过赋予景观独特的价值和标志，让人对其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增强景观吸引力。即只有告知了游客某地或某物的重要性，他们才会觉得此地值得一游，此物值得一看。

在《刺客信条》中，开发团队有意让艾菲尔铁塔出现在大革命时期的巴黎，尽管完全不符合史实，但艾菲尔铁塔作为法国的象征，起到告知的作用，让玩家深刻感受到脚下即是巴黎，更体会到此地意义非凡。

03. 玩家VS游客：对细节的执着

与Daniel J. Boorstin的理论相反，Dean MacCannell认为游客希望体验原汁原味的真实感。在游戏领域，我们也常常能看到玩家对真实的偏爱，以及游戏制作者们为了让游戏世界逼近真实而付出的努力。

比如，在《荒野大镖客2》中出现的种种高度还原的飞禽走兽，塑造出浓郁的西部氛围。而在《The Last Express》中，所有乘客使用的语言都与他们的设定相符合，两个法国人互相用法语交谈，而德国人的行李牌则使用的是德语文字，这些设定让角色和事件变得更加可信，更加有沉浸感。

旅游心理学的观点认为，人们出于对某地的了解，以此为契机，才会想要前往目的地旅游。玩家也是如此，他们对某一题材更偏爱，所以有更深入的了解，也因而更倾向选择此题材的游戏作品。而他们对某一题材越了解，就越容易看出作品中的谬误，这就为游戏开发者们敲响了警钟，在制作游戏时切不可以糊弄了事，贻笑大方。

04. 玩家对真实程度有不同要求

并非所有玩家对于真实性的需求都是相同的。根据旅行动机和期待的不同，Eric Cohen将游客类型分为五种，类似地，依据动机也可以将玩家分为五类，每类玩家对游戏真实性的需求各不相同，从低到高依次是：

● 娱乐型：这类玩家只希望获得一段娱乐的经历，开心就好，不关心是否真实。

● 逃避型‍：这类玩家借游戏来逃离千篇一律的无聊日常，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娱乐，也是为了找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度过一段时间。

● 体验型：这类玩家希望在游戏中寻找新的意义，他们注重游戏的真实感，更喜欢叙事驱动的游戏。

● 试验型：这类玩家将游戏视为与文学、绘画、影视等并列的第九大艺术，追求更深度的沉浸感。

● 存在型：对于这类玩家而言，游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边界已经模糊。

05. 总结

玩家因为期待与日常不同的体验而自愿进入游戏世界，这与旅行心理学所研究的游客心理相似。玩家希望在游戏中体验到更加真实、更加有沉浸感的世界，而由于他们对游戏题材或多或少有所了解，能够判断出明显的谬误，这种不真实感会让其游戏体验大打折扣。对于游戏开发者而言，合理利用拟象论和景观神圣化理论，可以创造出一个超现实的环境，它不完全拟真，但也许能够为玩家带来更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