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迪安
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
刘商英在额济纳旗创作现场,2015
刘商英的艺术作品在荒原之地创作,又在密切与自然互动的艺术空间之中呈现。范迪安院长谈到本次展览所在的空间及环境,“西海美术馆作为一个新的美术馆,并非是宏大叙事的美术馆,它毗邻大海,有着十分独特的生态环境及建筑空间,其空间结构的连续性及变化性让整个美术馆空间丰富且不单调,但另一方面,这对艺术家来说则是一个挑战。”
刘商英以装置、影像及绘画等多种艺术形式丰富着展览的观看形式,还原着艺术创作的过程,向观众讲述着艺术背后的故事;同时,艺术作品与展览空间本身的色彩、光影发生互动,绘画中的孤漠与自然的山海展开对话,让观众同样以行走的方式感受着艺术与自然的融合,从海边开启向荒野的眺望。
当我们问及艺术家本人“行走”的原因及意义,刘商英认为每一次“行走”都是自己的从零开始。“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我亲自到那里,才会有具体的一种感知。其实我到每一个地方的时候都需要让自己重新开始,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一开始我不知道该画些什么,除了惊喜、惊叹之外,你会发现艺术这个事特别小,接下来就是怎么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行走”本身的意义,是通过艺术家自己的身体感知自我、艺术及自然,而非过往经验,让一切从零开始。刘商英谈到“在那个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我认为没有所谓的灵感,只有所谓的诚恳和坚持。”与此同时,自然的崇高让刘商英发起对自己的追问:“为什么要画画?”目前刘商英给自己的答案是——绘画是在我们所处的世界范围内,进行的“交流”。他曾在罗布泊将几十米的画布放在起伏不平的雅丹地貌上,用手蘸着颜料在上面涂抹,是用艺术与自然真诚的交流。
行走式绘画方式与工作式绘画方式存在着差异性,来自于艺术家的自然意识与精神意识的自主选择。同为艺术家的王光乐谈到二者的关系:“刘商英困在工作室的时候,心是不安的,他的自然意识是不适应城市,而荒漠才能跟他内心的澎湃平衡,所以他在那里能找到一种舒适。而工作室画家则要面对城市里所固有的丛林法则,更多的是面临一种社会性。”我们透过一系列极具个人特色的艺术作品,能够感受到艺术家在创作时获得的快感,或许在自然中,身体上的磨难与精神上的愉悦达成了某种交换。
“在世界之间行走:刘商英”展览现场
TAG·西海美术馆,2023
策展人郭小晖则从分析的角度探讨了展览主题及线索,“展览的名字叫‘在世界之间行走',行走和文化始终是关联性很强的动作,中国将其称作‘游',而西方文明中亚里士多德创造的‘逍遥派’,词根就有这个行动的意思。卢梭的著作《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思》简述了通过散步自醒的过程,到了现代,本亚明将行走和游荡者联系起来,提到没有目的的游荡,才可以脱离这个井然有序的现代社会的范畴,而刘商英的艺术创作与这一理念有很大的链接。”刘商英以当代社会游荡者的形象,前去一个个荒无人烟的寂静之地,以此去除所有的禁锢,获得了自由的精神与思想。
在艺术现场,刘商英擅长采取身体介入的方式进行艺术创作,范迪安院长将其称为“具身在场”,并提到:“刘商英是一个极具精神性的艺术家,他是真正的回到大自然的文化母体之中,实现艺术的诞生。在自然中,创作更是随机应变,顺势而成,并在其中获得艺术创作的快感。”终究而言,刘商英不是探险者,也不是攀岩者,他是一个艺术家,所有的艺术体验最终要变成一件作品,而自然的力量化为了刘商英画面中极为旺盛、狂野的生命力。
“在世界之间行走:刘商英”展览现场
TAG·西海美术馆,2023
邵亦杨教授则从艺术研究的角度谈到“在场”对于刘商英艺术创作的意义。“刘商英的绘画中有一种非常强的在场感,正如‘德勒兹理论’中所说的‘在场压倒了再现’,‘再现'可以说是‘表征',‘表征'就是一个社会的秩序或者一种压制。即用身心的投入打破了再现本身,刘商英的绘画不在于抽象或是具象,而是画出了一种感觉,是用非常诚恳、真诚的态度将自己的身心感觉刻画了出来。”
长期以来的艺术实践中,刘商英一直通过绘画方式行走在艺术道路上,每一次的行走都是将自己清零,回归至心灵及艺术最初,绘制着人类、自然与艺术真诚交流的诗篇。
在浪谈最后,主持人李天琪以一位波兰诗人扎加耶夫斯基的一段诗作为结尾,祝愿着艺术家刘商英继续以行走的方式找寻艺术与自然之美——“我们需要诗歌,正如需要美,美是一种召唤,一个承诺,是有关幸福的伟大而无尽的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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