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计划」研讨回顾:在流动的场域中拥抱本能

「轻/松计划」研讨回顾:在流动的场域中拥抱本能

「轻/松计划」第11期由青年策展人孙大可担当策划,以“流动的本能”为展览主题,于3月19日在松美术馆东区2号馆开幕,展览展出了6位艺术家51件作品,涵盖布面丙烯、纸本水墨、摄影、版画、综合材料多种表现形式。同期“流动的本能”开幕论坛于松美术馆西区古建举办,本次论坛邀请到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五画室教授孟禄丁和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与策展人孙大可和参展艺术家卢琳、凌海鹏、袁乐、任正楠,围绕“流动的本能”主题展开深度论述与交流。


“流动的本能”概括了当今艺术场域的一种状态:流动中所创造的多元性。“流动”表现了艺术评价标准的“非粘合”状态。这种状态打破了旧有艺术体系单一固定(中心化)的评价标准,强调了“去中心化”的多元性艺术评价体系。此次对谈意在探讨当下艺术场域流动中差异的振频变化,从而发掘出更多元的艺术创作观点。


 

开幕现场合影(左起:Cranehehe、凌海鹏、任正楠、卢琳、袁乐、孟禄丁、王春辰、李克非、孙大可)


 

研讨会现场


 

策展人导览现场




 

研讨会精选




 

策展人孙大可研讨发言



孙大可:

首先,很荣幸邀请到了孟老师和王老师参加此次学术研讨。非常开心见到了四位参展艺术家,轻/松计划是松美术馆专门给青年艺术家以及青年策展人搭建的平台,也非常感谢松美术馆为大家提供了此次机会。

此次展览题目为“流动的本能”,我想强调两个关键词:流动与本能。其中流动强调的是一种艺术中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不是贬义的,而是强调一种”去中心化“、“多元化”的创作状态。关于艺术的创作,当代青年艺术家们打破了固执、单一化的创作模式,强调了无常性、多元性,我觉得这非常符合当下艺术的场域的状况。比如克劳斯提到了后媒介的观念,以及信息化时代下的碎片化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怎么通过艺术去表达当下社会所发生的情况是重中之重。在这样的场域下,当代青年艺术家不断向前游动,从而拥抱一种本能的状态,这就是“流动的本能”。



 

嘉宾王春辰研讨发言



王春辰:
 

今年3月份以后艺术活动特别多,大量的艺术活动展览,包括我自己,南来北往去了很多地方。2023年这一年,把前面三年所积累的或者是没实现的,或者是所遭遇的没能做的艺术展览逐一完成。流动的本能其实是一种释放,一种爆发,或者是一种长期努力的结果。比如,孟老师年轻的时候在中央美院读书,才二十多岁就做出了关于亚当夏娃的创作。这能够看到80年代的艺术家在面临改革开放,面临新的世界景象之时所产生出的青春涌动。这是充满想象与活力的,无论是从二十岁,还是三十岁甚至到四十岁。虽然说艺术事业不可能说在二三十岁就都完成了,但艺术家会继续往下走,这是非常关键的十到二十年。就像我们经常会看有一些人在青年的时候对艺术充满热情,但由于受各种条件的限制,中途就去做了别的事。想要重归艺术时,又很难重新找回状态。所以说这次展览叫流动的本能,其实就是今天的艺术家要持续保持的一种本能状态。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不能把今天这一代的青年艺术家与年长一代的艺术家相提并论,这一代人看到的世界和做出的表现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能不能做得更加突出,这是问题。你做的比别人是否更加的鲜明?是否更加张扬?今天的当代青年艺术家有符合这一代人的表现。但我们想说的是今天这一代人的表现应该强调一个“更”字。或是更加强烈;抑或是更加宁静。要做就做到位。




 

嘉宾孟禄丁研讨发言



孟禄丁:

袁乐请我过来,我一定得来,我也喜欢来。我喜欢看年轻人的展览,因为我也年轻过,我觉得年轻人就是未来,年轻人一定是对的,因为未来是他们的。我们年轻的时候有些老师说我们画的不好,回过头来,三十年以后再看,我认为我们画的很好。在85新潮的时候,做为艺术家,觉得自己和周围朋友的创作很幼稚,很混乱。但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觉得都是能通过真实的感受,调动自己的本能而表达的,这些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看来越有力量,真实并富于时代感,因为那时我们年轻。所以说就印证了我上附中时就有的一种信念,我永远认为年轻人是对的,哪怕我不懂,我也持保留态度,我不会去打击轻视他们,这是我的态度。这个态度我会一直坚持。

我现在每天都在接触年轻人。我觉得“流动的本能”这个题目非常好,我觉得这正是年轻人需要具备的能力。这个时段是人的生命力最旺盛及最敏感的时候。年轻人要通过自己的本能调动并感应这个时代,体验个人对周围世界的感悟和感知。这特别重要。思考也很重要,但是不要失去最初的直觉,最初的体验,因为你们年轻,你们有生命的激情和活力。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思考,有的是时间沉淀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们自然就会去深入思考。但我现在的生命状态和思维活力与年轻人时肯定不同,这种生命力,只有你们现在有,必须抓到并推到一个极致,这对于艺术非常重要。



 

参展艺术家卢琳研讨发言



卢琳:

本次策展人所选出的作品,从2018年的铁皮,到后来2019年的大画《爱情故事》,然后到2020年的《石头与挡板》,刚好是为回看自己这些年的作品提供了契机。所以这次群展其实是对我个人艺术生涯的一次梳理,对下个阶段的创作具有推动作用。




 

参展艺术家袁乐研讨发言



袁乐:

我觉得参加群展跟办个展都是非常好的过程,一个生命的经历。我能听到不同策展人像这次王春辰老师和孙大可的他们独特的观点,他还会给我们写很多文字方面的东西,其实等于是以他们的角度帮我们梳理了创作思路。我创作的时候其实自己不会去理性的想太多,大部分时间可能是在很多瞬间做出一些快速的抉择,让身体牵着大脑往前走,可能我通过这些社会活动,它可以让我回看一下我每张作品作为我每个阶段的一个节点和一个总结。然后当我今天开幕完回家睡觉,可能它就成了一个非常舒服的无意识转化的过程。

这次展览有我2019年的老画,还有今年的新画,它们在展厅里对着,我今天站在两面墙中间,我就发现好像在这些作品未呈现在同一个空间之前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可能以前我更冷静,更注重静态视角的观察,到了现在我觉得可能我们的生活中其实有大部分场景是由这种动态的瞬间组成的。

比如当你开一辆很快的车,或者当你在运动过程中,或者当你现在头很疼,你清醒的意识只能在某一个镜头中集中注意力停留三秒,或者在我们对谈的时候我走神了,没有听清楚你们在跟我说什么,但潜意识里好像又记录了一些你们的声音和词语,这些记忆都会变成碎片,这种瞬间都会留在我们的大脑内存里边,然后绘画就能让我在一个静态的环境里面去重新梳理自己,把它以一个非常快非常自由,结合身体和媒介把这些瞬间重新排列组合给再记录下来。所以目前我就觉得为什么选择加上绘画也是,我觉得我的人的精力是很有限的,我想先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边给自己无限的自由,然后在这个框框里可以慢慢去往外延伸,我也不太去控制自己,我的人生理念其实就是一定要舒服。可能每个人不一样,但是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舒服的状态下才可以做自己本来该做的东西。

回看过去我从一个小孩成长到现在,从最早对“物”产生的感情再代入到作品中产生的这种能量,最后发现一切的情感和能量其实都是源于我自己,都是自己在收集信息学习反馈的过程中大脑发生的变化,那个对象也许一直没有变,也许它只是一直在那待着,它可能会氧化,生锈,变质,但是时间长了我对它的感情有没有变化都是只是我内心的一种投射。画画对我来说也一样,我对画一开始是一种自我满足,是一种我创造的渴望,我希望创造一个我特别爱特别在乎的东西,到后来它变了一个舒服的过程,一个好吃的过程,我要好好享受这张画。



 

参展艺术家任正楠研讨发言



任正楠:

一开始在做作品的时候,我是想让盲人看到摄影作品,但实际上这是个挺伪命题的事情。当摄影作品放在我们正常人面前的时候,我们可以用视觉完整地观看。但盲人是看不到这些画面的,他是通过盲文去认知这个世界的。我作品中的盲文部分并不是每个作品的名字,而是作品的内容,比如我的作品里面有一棵树,盲文的意思其实就是“树”的意思。

我的摄影作品都是我日常生活中很碎片化的东西,我的梦也基于这些碎片化的画面。我拍下这些是很本能的一个事情,也很自由,而且是用傻瓜相机拍的,我根本不知道冲洗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希望大家去触摸作品,盲文部分其实是一个交流,可以突破二维的东西,进入到深层的维度中。




 

参展艺术家凌海鹏研讨发言



凌海鹏:

我觉得当代艺术是正在发生的。这体现了一种流动的状态,它没有一个固定的、同质化的标准,那么它的评判标准可能也就没法从一种单一的、中心化的方式去概括。我觉得当代艺术不管怎么去变化,它都与当下具体的“人”相关,艺术是每个时代的高峰,也没有可比性。所以我觉得当下的每个创作个体都有自身的立场和本能,这来自于个体对世界的感知和对事物观看的角度。然后我的创作方法是:用界画的技巧,以数字知觉和模型构建的角度重新介入事物,植入传统,以一种抽离传统的审美方式去阐释“与传统有关”的问题,强调方法的意义。其实我所表达的东西都是些恒久不变的内容,比如“时间、存在”,和一些传统题材。然后在数字的知觉用法上,我把数字的一些基本性质和一般规律对接到自然的事物当中,比如树叶的阴阳、水波纹的起伏……就是把事物这种两面性或二元性和数字正反、奇数偶数、分子分母等规律去对接和置换,达到一种新的美学系统。也就是说以这种抽离惯常的、传统的审美方式去重新阐释和表达事物和个体的感受。因为我觉得不管是中国画还是西方绘画,我们为何要按即有的、惯性的方式去理解我们的绘画?这是我想通过我的创作实践想呈现和探讨的一个问题。然后这次参展作品主要是来自于我的三个创作阶段,《是与不是之间•云》是早期的作品,主要表达具有普遍性的事物和个人化的感知。然后《回声》《三把椅子》《殊途同归》《古老的合力》《远方的回响》是近几年两个阶段的作品,方法和角度没变,但是题材转入了抽象,更注重个体意识、思想情感的表达。在这一阶段,画面上出现了我的形象,它来源于我自身的经历和一些体验,是一种本能化的生成。我想这也是当代艺术发展中的“流动的本能”。整体上,我这次参展作品都是在创造和呈现一种新的审美经验。

然后接下来我有可能会把“身体物质化的局限性”,类似于一种实验文学的方式转化到创作中去,它有可能是我下一个工作方向。




 

研讨会现场



孟禄丁:

年轻艺术家容易觉得自己不成熟,其实不成熟看你怎么理解。在画画的时候一定不要认为自己不成熟,一定要自信,因为你的自信会体现在你的画面中。我觉得一定要多参加展览,通过展览得到社会的反馈。艺术家应该将思考放在公共层面上,然后把公共层面的问题转化为你自己面对的问题,并把社会的能量转化成个人的创作的动力。

年轻的时候要多做展。当然展览做多了,可能会被社会绑架,有市场上的,或学术上的。但是我认为只要你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只要你有独立的思考,你有自己的判断和能量,你就不会被绑架。只有那些本身就没有什么自信的人,往往可能容易被世俗左右,所以说不要关在门里自己画。我就希望学生在课堂画画的时候,不要认为自己是在做作业。一定要将每张课堂作业当成一件作品去画,把自己看成艺术家。




 

研讨会现场



王春辰:

确实是如此,年轻的时候不要认为自己做的不到位,要向前、向上发力。我特别希望类似的展览多多出现。也不是必须在美术馆,可以在任何地方。像在八十年代,很多展览都在随意地点就发生了。我们这次讨论的不仅仅是关于青年艺术家的艺术创作,还是一个社会交流。因为人是在和社会的互动当中成长的。艺术家们在不断提高自己,也同时在扩大对自己的要求。别人看你肯定会有反馈,你接受不接受不要紧,但是你一定会产生相互反馈。在不断的反馈中,艺术家们一次次完成了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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