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艺术论坛|当法国人在忙着张罗“印象派革命”的时候，西班牙画家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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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欧洲近500年的绘画史，西班牙画家群星闪烁。

早期的大师有埃尔·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祖巴兰（Francisco de Zurbarán，1598-1664）、委拉斯开兹（Diego Velazquez，1599－1660）、戈雅（Francisco Goya，1746-1828），近代的有毕加索（Pablo Picasso，1881－1973）、达利（Salvador Dalí，1904-1989）和胡安·米罗（Joan Miró，1893—1983）。

可是，从戈雅以后到毕加索之前的一段时间（19世纪中晚期）里，在法国人大张旗鼓地张罗印象派的“革命的”半个世纪里，西班牙的绘画好像沉寂了很多。即使是高水平的艺术爱好者也只会记得华金·索罗拉（Joaquín Sorolla，1863-1923）。而索罗拉的出现，显然是属于仰慕成功的印象派而来到巴黎的一位。

索罗拉作品《走在海滩上》（1909）

索罗拉作品《他们仍然说鱼很贵》（1894 年）

对于这一点，西班牙的艺术界是很不服气的。他们认为，西班牙艺术家在19世纪下半叶的民族传统和现代艺术趋势之间，创造了他们令人惊叹的作品。

首先，他们认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代艺术，尤其是印象派，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西班牙画家”。理由是，由于拿破仑的西班牙战役，西班牙古典大师的很多画作来到了巴黎。几十年后，法国的路易-菲利普国王还在卢浮宫开设了一个特别的西班牙画廊。16-18世纪的西班牙艺术，以其残酷、强大、大胆的色彩和神秘的气氛，最终为法国观众所接受。1860年代，被誉为“印象派之祖”的法国画家爱德华·马奈 (Édouard Manet，1832-1883)经常为一幅新画寻找色彩和构图的灵感时，他在委拉斯开兹和戈雅的作品中找到了启发。而马奈是为法国绘画摆脱枯燥的学院沙龙艺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最重要人物。

戈雅作品《阳台上的马哈斯》

爱德华·马奈作品《阳台》

（笔者以为，这个说明的例子有点勉强）

西班牙人还指出，在1863年马奈的作品被作为是“丑闻”而举世皆知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那时是西班牙画家马里亚诺·福尔图尼（Mariano Fortuny，1838-1874）是在巴黎非常受欢迎的画家，他和马奈是同时代的人。为马奈和印象派鼓吹的著名记者泰奥多·杜雷特（Théodore Duret，1838-1927）曾要求马奈不要将他的签名放在画布上的显眼位置，然后杜雷特可以告诉观众，也许是福尔图尼画了这幅画。只有这样，才能让巴黎公众进一步关注马奈作品的细节，同时避免提及“丑闻”，（那时马奈的名字不可避免地受到保守派人士的嘲笑和攻击）。马奈本人居然也喜欢这个带有“不起眼”签名的想法，他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在了画上。

那么这个受欢迎的福尔图尼是谁呢？

福尔图尼自画像

马里亚诺·福尔图尼只活了 36 岁，但他是一个真正的明星，而且名声远远超出了他的家乡。马里亚诺在 12 岁时成为孤儿，由他的木匠祖父抚养长大，祖父教他的孙子如何雕刻和绘画蜡像。这个男孩熟练地掌握了这门手艺，以至于西班牙的艺术赞助人都注意到了他，并支付了他在艺术学校的学习费用。从学校毕业后，福尔图尼立即赢得了重要的艺术比赛，并获得了在罗马学习两年的奖学金（罗马大奖）。

但对福尔图尼来说最重要的机会和创作冲动是他的摩洛哥之旅。西班牙与摩洛哥的战争爆发了，巴塞罗那当局派艺术家到摩洛哥观看战斗并记录西班牙的军事胜利。除了作为军事艺术家的主要任务外，福尔图尼还为当地居民、建筑和风景画了平日里生活的素描。摩洛哥的情调让他着迷。

马里亚诺·福尔图尼的作品在 1860 年代在巴黎非常受欢迎，俄罗斯艺术家列宾、巴维尔契斯嘉科夫、瓦伦丁谢罗夫、瓦西里波列诺夫都很欣赏他。对东方趣味（摩洛哥）的长期迷恋使福尔图尼成为欧洲主要的东方学家，他从事西班牙生活的风俗画时，画作充满了细节、装饰、物品、服装和室内装饰，以至于它们总是引起法国公众的钦佩，被认为是流行的西班牙风格。

马里亚诺·福尔图尼于 1874 年因病去世，这正是巴黎第一次印象派展览的年份。但他最后几年的作品证明了他作品中一个全新阶段的开始。西班牙人认为，在福尔图尼众多的风景中，完全的印象主义光线在他的作品中展示，真实的印象主义色彩鲜活的存在。

福尔图尼作品《挂毯商店》

福尔图尼作品《波蒂奇格拉纳泰罗街》

福尔图尼作品《波蒂奇海滩上的裸体》

巴黎很快就会成为吸引世界年轻艺术家的地方，意大利人、英国人、美国人，甚至日本人都来这里学习挑战学术传统的新艺术。当然，一群年轻的西班牙人将抵达巴黎蒙马特艺术区。

西班牙画家伊格纳西奥·祖洛阿加（ Ignacio Zuloaga ，1870-1945）在欧洲和美国非常受欢迎。约翰·辛格·萨金特 (John Singer Sargent) 曾经热情洋溢地为在这位艺术家的美国巡回展览写了一篇介绍。高更和图卢兹-劳特累克都很欣赏他的作品，奥古斯特·罗丹和他一起游历了西班牙。在大众对祖洛阿加的普遍痴迷期间，特别是俄罗斯收藏家非常寻求拥有他的作品。伊格纳西奥·祖洛阿加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艺术使命，并没有试图取悦任何人，他发现自己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欧洲，尤其是在法国，使大众对西班牙艺术的热情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