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2000多岁的老家伙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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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退场

遥想东汉当年，纸张横空出世，雄姿英发：百家经典，商贾公文，皆落于此四方白茫茫。两千多年来，纸张为一代又一代的文明结晶构建暖巢。

数字时代来临，纸张似乎正在黯然退场。“不环保”、“树木杀手”、“没效率”、“不易储存”、“不易携带”，这个两千多岁的老家伙被现代人无情打上黑色标签。“无纸化”一时间成了众环保人士、企业商家的绿色神话。

然而无纸化真的更加环保吗？是谁在鼓吹无纸化？为何舆论一边倒？今天再叁将为大家深度解析无纸“神话”的秘密。

无纸化真的环保吗？

2021年，环保倡导组织 The World Counts 称，全球纸张和纸板的产量将达到 4.2 亿吨。这相当于全球 79 亿人口每小时使用两张纸。

然而每生产 1 公斤（2.3 磅）的纸张需要 2-3 倍于其重量的树木。全球 55% 的纸张供应来自新砍伐的树木。美国生产的几乎所有纸张都来自通过伐木收获的木材。

在全球为工业用途而采伐的所有树木中，有 42%用于造纸。这种快速的森林砍伐对野生动物种群产生了负面影响，并增加了严重水土流失的风险。当树木具有吸收二氧化碳和释放氧气的天然能力时，砍伐严重地区的居民社区的空气和水污染也可能会增加，同时森林丧失也会导致气候变化。

这样看来，使用纸张对环境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电子产品替代纸张似乎刻不容缓。然电子产品真的比纸张环保吗？

“无纸化”背后的真相是被忽视的电子垃圾。电子设备的使用在过去十年中呈爆炸式增长。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19 年的一项研究，绝大多数美国人 (81%) 现在拥有智能手机，而 2011 年这一比例仅为 35%。近四分之三的美国成年人现在拥有台式机或笔记本电脑，现在大约有一半拥有平板电脑和电子阅读器。

根据最近发布的《2020 年全球电子废物监测报告》（GEM），2019 年产生了创纪录的 5360 万吨电子废物，在短短五年内增长了 21%。小型电子设备、屏幕和显示器、小型 IT 和电信设备占全球电子垃圾的一半以上。

除了电子垃圾，使用电子产品消耗的能源也不容小觑。据估计，2012 年美国家庭中的小型网络设备消耗了价值超过 10 亿美元的电力，相当于三个大型（500 兆瓦）燃煤电厂的输出。这将 500 万吨二氧化碳排放量或 110 万辆汽车的年尾气排放量。

数据中心是美国最大和增长最快的电力消费者之一。2013 年，美国数据中心消耗了大约 910 亿千瓦时的电力，足够纽约市所有家庭供电两倍的电力。

电子垃圾也代表着巨大的经济损失。当电子设备被简单地丢弃时，铁、铜和金等高价值、可回收的材料也随之被丢弃。“如果我们不能回收电子废物，我们就不会将材料回收到循环中，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提取新的原材料，”GEM 的主要作者 Vanessa Forti 说。

据估计，2019 年全球产生的所有电子垃圾中的原材料价值相当于惊人的 570 亿美元，超过了大多数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然而，GEM 发现，2019 年全球只有 17.4% 的电子垃圾被收集和回收，北美只有 15% 的电子垃圾被回收。大多数电子垃圾要么被倾倒，要么被焚烧，而不是被收集起来进行回收和再利用。

此外，根据碳转型智库 The Shift Project 的数据，数字技术所需的能源消耗每年增加 9%，到 2025 年，数字技术在全球温室气体 (GHG) 排放中的份额可能翻一番，达到 8% 。可再生能源实验室在 2014 年分析了 113 家信息技术公司，发现消耗的能源中只有 14% 来自可再生能源。

明明是半斤对八两怎么口碑差这么多？

以上的数据足以展示印刷品和电子产品对环境影响的微妙关系：谁也不比谁强，半斤对八两。事实是无纸化传播对环境的影响可能比印刷品更小，也有可能更大，目前还没有可靠的研究和数据来支持任何一方的主张。

“人们通常没有意识到造纸过程是可持续的，相反的说法会误导消费者，”美国森林和造纸协会称，2012 年美国 65% 以上的纸张被回收利用，使纸张成为美国最可回收的商品。根据美国农业部林务局的数据，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该国北部从明尼苏达州到缅因州的森林覆盖率实际上增加了 28% 。

那为何舆论会一边倒的倾向于将纸张描述为环境杀手呢？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这两种商品是如此不同，一种存在的时间比另一种要长得多。作为最古老的传播形式之一，纸张的生命周期很容易追踪，而电子媒体相对来说还很年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工程学教授 Arpad Horvath 说，纸张来自许多不同的制造商，形式多种多样，因此可能会产生许多影响，而不仅仅是一种可以普遍应用的影响。

此外随着生活中无纸化诉求逐渐成为主流，一些电子产品厂商试图通过情绪化的营销让消费者面临道德绑架困境：“使用纸质和印刷媒体，是在故意破坏环境、破坏森林和/或杀死树木。” 这样的话语都在无形中利用人类对树木的原始感情，暗示使用纸质媒体将掠夺自然和杀死树木，从而使我们感到内疚或虚伪来达到“推陈出新”的销售目的。

虽然无纸化的环境效益可能还不完全清楚，但它确实能为企业节省成本。现如今，许多公司和政府鼓励他们的客户和员工转向电子交易和通信。而研究表明，超过十分之八的美国消费者认为节省成本是“无纸化”营销炒作背后的驱动力。因此，许多人怀疑无纸化将拯救树木或保护环境的营销宣传。

Paperless Productivity 总裁 Shamel Naguib 坦诚道，“ Paperless 的主要业务是帮助包括医疗保健和银行机构在内的大中型公司通过电子化减少对纸质文件的依赖。然而对于 99.9% 的项目，绿色倡议与它无关，这与省钱有关。” 即使在他 11 年前创办公司时，公司实现无纸化的动机也绝不是为了实现绿色环保。“资金对企业来说太重要，成本是这个难题的关键部分，我不知道有谁为了环保而投资，”他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