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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字纪实,以对话启发。
这里是《建筑档案》对话现场!
张佳晶
序
保持一点与网络之间的距离
找一种让自己舒适的方式
张佳晶(高目设计主持建筑师,以下简称“张”):以前,很多人会觉得网络媒体的发布是为了跟大家交流。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我不需要跟“网友”交流,其实“网友”也就是99.9%的人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传播我自己,也就是为了自己赚点名,有可能更容易赚钱,没有别的目的。我发现媒体发布作品下面的留言里,没有一条是有价值的。对,几乎没有价值。
所以说,这两年媒体跟我的关系中,我约定了一个统一规则,就是你可以发我的作品,但不可以放出评论,表扬的也不行,因为看到低水平的表扬也是一种羞辱。以前有个项目在某个媒体上发表的时候,下面评论几百条,我跟着几百条评论一条条讨论,豆瓣时代也是如此。后来,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在线上的讨论已经不是讨论,你也说服不了他,他是来发泄的,他跟你的平台是不一样的,跟你的目的也是不一样的。
张:对,我最近觉得过多的和大众讨论建筑学肯定是不需要的,你要把自己放置在一个专业语境的小范围讨论就可以了。现在的网络平台,并非说好与不好,谁都可以发言了,但是它就更宽泛了,你要面对一些其实你本来没有必要面对的人。一些没必要的评论或许就会充斥着整个篇幅,并把其他有用的信息淹没掉。
所以,我现在就不想看到这些信息,而且这几年都是一种去信息化的状态,少一些没有必要的连接。我跟我同事之间,到现在也不用加微信,都是一二十年的老同事,也没见耽误任何事儿。有些连接,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些东西的存在,也绝对不是为了方便你,包括评论、留言的功能,我明知道它是来消费我的,所以,我不需要。很简单,媒体用我造流量,我用媒体宣传一下项目或者观点就可以了,所以,咱们这次聊天如果成文,我也希望把评论区关掉。
从“高目”到“目外”
一种不舒适里的舒适状态
或许,你就会得罪很多人,因为大部分人的生存,还是靠一个系统在活着的。就像电影matrix(黑客帝国)里面演的这样一种状态,他更愿意活在幻想里面,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更残酷,回到那个幻象之中,他欺骗一下自己,或许更舒服。像我这种欺骗不了自己的,可能就不太舒服。
张:前边一般是我一个人,或者有朋友来,后边是办公。我住的地方到这里大概是5公里,也都在这个区,从创业到现在基本都在徐汇区,公司注册也在徐汇区。
觉醒的人,
总会有点痛感
也要带点责任,
找点规则与规范之外的路
张:德福路中学和龙南佳苑,我跟甲方基本上就像是“仇人”,有很多层面的原因,甲方是不支持我的,他不支持你那么做,或者会干预你的做事方式。由于有更大的领导喜欢我的设计,那么,我跟被迫接受的建设方之间就不可能是友好的甲乙方的关系。
大都是不同决策层的政治对抗,也有价值观和审美的巨大差异。但后面这两个房子则不一样,目外是我和自己对话,犬舍就是甲方好,甲方的价值取向跟我是接近的,方案在很短时间内就确定了,并且全力支持,甲方设计部的人也很给力,施工也很给力。我跟马寅是朋友,有这样一个基础。
邵:一个是一种非常拧巴的状态,一个是你在里边正好。
德富路中学
张:目外的甲方是我自己,我自己的办公室,我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有多少钱就干多少事儿。所以,目外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经历,我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是最喜欢这个建筑,因为它有很多故事,并不是外人能够看得出来的,很多细节和情境是我亲历的,这是一个关乎时间的建筑。
张:是被选择了的两种状态。犬舍的设计,让我觉得我作为建筑师本来就应该这样子。你好好做,好好的积攒自己实力,有人欣赏你,然后你做了个这个方案,所有人都支持你,过程也非常完美,设计部、营运商、施工也很好。但我前半程经历的德富路中学和龙南佳苑则是另外一种:带有你的对抗,有一种摇滚属性,你反抗的东西跟非专业人也很难描述清楚那是什么。
“假命题”的研究,
不断更新的数据库
建筑师,
应该把自己当做一个科研人员
我最近在做一个系列研究,公司有两个年轻人在帮着我做。马岩松在北京百子湾不是有一个公共租赁住宅,他也发给我看了。我跟马工虽然不是很熟,但我们也会有彼此交流。我的研究是:如果这个地块是我来做,我会怎么做?
我预计要花两个月的时间当成是一次真方案来做,这里所需要的条件就是我要解读北京规范,解读整个地块所有的外部数据,然后,我想用我的方式验证一下还有没有可能产生别的结果。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事呢?首先对这个项目我是表示赞赏的,但是我朋友圈也有朋友认为做的很差,我就想自己试一下,或者是一种验证。
张:租赁住宅层面的研究,正好切合了我们十前年的《城市填空计划》,就是要拿城市中心区域的地块儿(市政基础设施、过多的绿化、学校或者是废弃空间)进行城市功能层面的叠合,从而可以把空间还给市民,满足市民的公共需求。“多种可能性”最后会求解出一套非常客观的数字,继而成为一个最后指导出让的依据,这就很科学。我们现在已经帮助上海的两三个区做过这样的研究,甚至还帮助某一个区出了一个保障住宅的导则。研究这件事,重要的是在于修正,变化在不断的发生,修正也无时无刻不伴随其中。
但这种逻辑在审批人的眼里也是一种冒险,因为规范并没有涉及到这件事儿,规范,也从来没有想到你能这么设计。就像当年我设计龙南佳苑五号楼一样,规范并没有预见你能设计出这样的楼,所以这个15.9小方楼报建的时候就被质疑,我们也只好用了一些啼笑皆非的方式才能让报批获得通过。
如果是一个健全的规范能让大家很欣慰,而事实是漏洞百出。这个也很好理解,因为制定规范的人大多数是不做设计的,他们的经验就来自于看过的图纸,这就是研发的缺失。
MAD设计的百子湾公租房
高目设计研究的百子湾公租房
第5章
智力与摇滚
张:要单看设计的话,如果不了解背后的故事,就不会看到它的全貌,前三篇的文章虽然不是谈专业,但是它依旧跟设计有关。
张:就是普通家人。很普通,就是家人。也会有亲情,也会有厌恶,都一样。有时候挺烦它的,比如,它吐在哪儿了、弄得很脏或者路上不听话,也会有厌恶的情绪,跟家人是一样的。有时候,你跟家人也会有矛盾。
张:我知道他怎么会舒服,可能会多一点理解。它的动物本能就是这样的,不同的人不同的解读,所以,换一个人设计可能就会不一样。比如,有人认为我设计犬舍的一个出发点是为了不让狗在走廊里互相遇见,是属于剥夺了它们遇见的权利,这种理解都很片面。
第6章
犬舍的算法
刚认识时候,也就没有觉得我会做什么,后来也是偶然的机会,他跟他一个搭档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块地是不是可以让我试一下,但当时也就说试一下,并没有定性作什么。
张:因为狗不可能单独住,人可以带着狗来住。养过狗的人,就知道狗是没法单独住的,你把它放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是不可能的,它必须在它熟悉的地方或者有熟悉的人。所以,阿那亚还有一个宠物友好的bug,就是吃饭的地方会有个狗笼子。很多狗是从小被驯化的,可以穿衣服,可以进笼子,它(呆萌)是不行的。
呆萌没有接受过那些条条框框。所以说,它不能穿衣服,不能进笼子,不能在陌生封闭的空间里。
张:你看我们的教育建筑长什么样,就基本上明白它训练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看教育建筑长什么样,就知道教育是什么样的。我们所有教育建筑的目的都是为了方便驯化,这样在学校管理上可以更加轻松、没有责任,而并没有考虑到学生,也不鼓励你的反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教育建筑的过程中很难去跟教育局达成共识。
邵: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交流,大家要的结果不一样,探讨的基础也不一样,那你怎么谈呢?我觉得你内心其实是一种成熟的抵抗,你会在系统里进行专业层面的创新,在真正意义层面进行积极性的影响。
第7章
叫不醒的人
第8章
用数据说话
第9章
该有点儿颠覆了
第10章
建筑的自主性
第11章
我们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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