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没更新了,原因是迟英需要应付考试,以后还是会(不)定期更新。。。
因为最近读《资本论》很有感触,所以今天的话题也想结合《资本论》的观点来聊一聊。
众所周知,《资本论》是一部很“左”的书,无论是在150年前,还是在当今世界,这本书一直都是“左派”的圣经。
《资本论》“左”就“左”在——
它从哲学意义上,否定了资本对劳动者支配权的合法性。
因此,它注定不会受资本、及其监工们的待见。
我的这篇文章,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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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经常看到这样的新闻:
迟英是个90后,至少在我的传统观念里,像街道办、中小学老师这样的工作,似乎处于社会的基层,并不是给清华北大这个级别的高精尖人才准备的。
对清北生而言,他们应当有更好的去处,像街道办的基层岗位,似乎只能作为他们的保底之选。
(基层工作当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以清北生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一些更加利于施展他们才华的工作,而不仅限于干基层工作)
但现实是——清北生们丝毫不care什么基不基层的,直接一窝蜂挤破头去抢,以至于录取名单上已经见不到其他学校的名字了。。。
本以为这些清北生下沉基层只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结果到头来却发现,他们的真实意图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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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早之前看到这种新闻时,我是有所感触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选择没错!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没错。
终于,在读完《资本论》第一卷之后,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豁然开朗——
原来,一切都要从“劳动的二重性”说起。
什么是“劳动的二重性”?听起来有点高深,但实际上并不复杂。
所谓“劳动的二重性”,它的意思其实就是说——
虽然我们从事的劳动各不相同,但从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来看,这些各不相同的劳动却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或者用《资本论》的话说:虽然不同工种的劳动,它们所生产的产品各不相同,但这种不同仅仅是「使用价值」不同。
而从「交换价值」的角度看,不同工种的劳动之间,没有“质”的不同,只有“量”的不同。
还是拿迟英比较熟悉的设计院来举例(设计院的兄弟们别打我,拿它举例真的只是因为比较熟,大家可以自行把“设计院”换成“互联网公司”、“广告公司”、“会计事务所”等等,效果完全不变)。
设计院里参加劳动的劳动者,大都是高知分子(至少一本起步,硕士博士屡见不鲜),其中不乏很多清华抑或名牌985的毕业生。
而这群高知分子,夜以继日生产的劳动产品,就是一张张设计图纸。
设计院的图纸,凝结着设计师们殚精竭虑的智慧、堪比打星际的CAD操作手速、以及通宵达旦的毅力汗水。
但是,这一份份凝结着高级智慧的图纸,并不是设计师们自己拿来用的,而是用来出售的。
也就是说,设计师们为自己生产的,并非「使用价值」,而是「交换价值」。
因此,一旦这份凝结着人类高知分子智慧精华的图纸,被摆上货架出售,它作为图纸的属性就被抽离了,就转化为“一般等价物”,也就是俗称的货币——无比庸俗又无比高贵的——钱。
现在,我们假设某位设计师,用这份钱雇佣某位保洁阿姨帮他扫地,一个连等式因此就获得了成立:
(看上去高端的)图纸=钱=(看上去没那么高端的)扫地
或者就可以简化为:
图纸=扫地
当然,或许一张图纸可以让这位设计师,同时雇佣很多名大妈来帮他扫地,亦或是雇佣一位大妈帮他连续扫很长时间的地,但这都仅仅是“量”的区别。
假如有一天,当大妈成为稀缺物种,她完全可以用一次扫地换取设计师的多张图纸,这从任何意义上都是完全被允许的。
这就是《资本论》所云的“劳动的二重性”——一方面,劳动由于生产资料不同(CAD,扫把),所需要的劳动技术不同(CAD技术,扫地技术),因此它们之间有着「质」的不同;另一方面,从用劳动换钱的角度看,不同工种的劳动之间,却仅有「量」的不同。
“完全不同的劳动所以能够相等,只是因为他们的实际差别已被抽取”(否则就没法进行等价交换)。
也正因如此,“情怀”也好,“平台”也罢,这些在资本及其监工口中,无比珍贵的、经常用来“画饼”东西,如果无法同其他的商品进行“等价交换”,那么,它们对出卖劳动的劳动者而言,实质上就是一文不值。
(尽管从我的主观情感上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我自认为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但这就是唯物辩证法所论证的客观事实,并不以我的主观情感而改变。)
当我们理解了“劳动的二重性”的概念,自然也就容易理解——清北学子选择街道办、中小学老师,其实是这个商品社会中再自然不过的行为。
因为在这个商品社会中,具体干什么工种是无关紧要的,工种之间的实际差别已被抽取,只有走“量”才是王道。
是的,这个商品交换游戏的最优解,必然是追求用最少的「劳动时间」,换取最多的「一般等价物」。
街道办也好,中小学也罢,相比那些互联网大厂,它们首先就具备「劳动时间」较少的优势。朝九晚五,寒暑假它不香吗?
而在「一般等价物」方面,事实上街道办和中小学给出的“量”也并不少。
而有些学校给出的待遇,更是完全可以跟头部互联网大厂对刚,关键还不用996!
因此,当一个「劳动时间」相对较少,而「一般等价物」相对较多的交换机会出现时,我们这些渴望用劳动换取交换价值的灵魂,又怎能不为之悸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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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总结:
「在商品世界里,由于不同工种之间的差异已被抽离,因此劳动者为了追求“走量”,选择街道办、中小学这种“量劳比”较高的工种,是极为自然的事情。」
请注意,上述逻辑的成立,有一个大前提环境:“商品世界”。即必须满足“商品充分自由流通”这一前提。
类似航空航天、可控核聚变、尖端芯片制造等等,这些现阶段尚属国家机密、尚未充分“自由流通”的工种,并不可一概而论。
情怀,永远是非卖品。(被摆上货架吆喝的,还能叫情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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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下次再聊“剩余价值”、“劳动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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