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原”中提升鉴藏力

在“复原”中提升鉴藏力

本文所指“复原”,是指鉴藏者对相关藏品进行“原貌绘图、缺损修复、散架还原”等在内的一种技艺,旨在令藏品尽可能回复到原始的模样和状态。莫要小觑这样的“复原”技艺,因为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劳动,其成果如何取决于鉴藏者通透的学习力、丰富的想象力、工巧的创造力,以及对先进科技力的驾轻就熟等。于是乎,“复原”作为一种还原历史、恢复工艺、呈现原貌的手段,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复原”者提升自我鉴藏力的一条最佳路径。



关宝琮  《中国古代陶瓷造型与装饰》


“复原”藏品,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连接“知己”与“知彼”两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鉴藏者务须加强学习。否则,不具备必要的鉴藏知识,眼力疲软,要从事“复原”活动,那只能是一句空话。只有注重学习,向书本学,向实践学,向行家学,学全面了、学通透了,“复原”时,才能呼风唤雨、得心应手。想起著名鉴藏家、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中国陶瓷艺术大师、鲁迅美院教授关宝琮先生,早在1979年12月就出版了《中国古代陶瓷造型与装饰》一书,这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出版物。诚如他在《前言》中所说:“通过文字与图录的配合,能够比较系统地了解古代陶瓷艺术发展的源流,了解不同历史时期陶瓷造型与装饰的主要特征,以及各种装饰技术在陶瓷上的应用。”要知道,为了确保书籍选用的图例来源的真实性、比例的可靠性、画图的生动性,关宝琮先生与夫人、著名工笔画家路桂筠教授不仅跑遍了全国各地区历史博物馆,专题参观陶瓷陈列,收集学习出版的各种陶瓷刊物,并专门集中一段时间进行测绘、整理。为使图例更加直观,主要以线描形式画出,器物造型则重在直观效果,其中部分造型结构还以剖面图样式画出,以便于了解器型结构的基本形式。对关宝琮大师来说,其编写这本书籍的过程,恰恰就是他学习、领悟并“复原”“中国古代陶瓷造型与装饰艺术”的过程,而这个经历何其可贵——不啻为其从事的陶艺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头活水”,而且也为他的陶瓷类鉴藏提供了“左右逢源、信手拈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之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拼对成功的鸟足曲身顶尊神像,新华社发(鲁海子 摄)


“复原”,并非是一项简单的拼拼凑凑的工作,而是一项需要充分发挥自己想象力的活计。没有想象力抑或想象力贫弱,就很有可能出现文不对题、张冠李戴的情况——这不仅会造成文物的“次生灾害”,也是对文物缺乏应有的尊重和敬畏的表现。真正的想象,当然是建立在科学、合理基础上的想象,有事实依据、有逻辑力量基础上的想象,也定然是建立在通过反复比较、相互观照基础上的想象。6月14日——16日,三星堆遗址六个祭祀坑新发掘成果的最后一轮直播圆满完成,最后一天更是掀起了一个小高潮:8号坑新出土的顶尊蛇身神人像与1986年2号坑出土的青铜鸟脚人像残部拼对成功,实现了3000多年后的再度合体,并重新被命名为“鸟足曲身顶尊神像”。(见7月10日《成都商报》)要知道,早在坑里时,它就断成两截,一截是人像的上半身和他头顶细长的觚形尊,另一截便是那双手和手撑住的罍。而其的成功合身,正是考古人员通过鸟脚图片的对比,以“鸟脚腿部的的纹饰,以及半裙上的花纹”为线索,经过合理的想象,得出“这件人身鸟脚的末端,是鸟儿弯曲尖细的尾羽造型,这意味着这个部位不足以作为‘双腿’的支撑,那么只能通过这种倒立的形式,才能够将其完整展示”这一重要结论。更何况,做拼对时首先要看断裂处的茬口,“而这两件器物的茬口几乎达到90%以上的吻合度,360度都能对应起来”。对这件“毫无违和感,又奇特又漂亮”,彰显了“古蜀人对这些器物造型充溢无限想象力”作品的组合修复,恰恰就是一次展开想象力的翅膀,实现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古到今纷飞并飞至成功彼岸的鉴藏之旅。有了这一次富于想象力“复原”鉴藏的经验,也就为其他断裂、散架等藏品的“复原”鉴藏提供了重要的参照系。



《我在故宫修文物》海报


“复原”尤其是“修复”文物类藏品,一方面要求“修复”者掌握文物“修复”知识,另一方面则要求他们熟悉相关的工艺技法。两者缺一不可。而之所以说“修复”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创造性劳动,这是因为在“修复”过程中,尤其是对待那些历经岁月摧残或人为破坏的文物,你必须“运用脑髓,放出眼光”,激发创新思维, 弘扬“工匠精神”,尽可能让其恢复到原始的状态,并最大限度地保留依附于文物的历史信息。随着《我在故宫修文物》等纪录片和报道的走红,我们才知道原来与“修复一般器物的时间以小时、天来计算不同,文物修复需要的时间动辄数月,甚至以年为单位”。于是,在漫长的修复周期里,考验“修复”者的除了是甘坐冷板凳的“毅力”与“耐心”,更是“初心”与“匠心”。就比如“修复”古书画,要处理的“病症”主要包括断裂、折痕、大小破损、虫蛀、红霉、黄霉等等,修复过程三十几道工序必须按部就班,一样都不能少。邱锦仙是我国著名的古画修复师之一,从事古画修复46年,她有31年的时间在英国工作,被誉为“将中国书画装裱技艺带入欧洲的第一人”。她先后修复了包括《女史箴图》唐摹本、在大英博物馆中国特展“明:皇朝盛世五十年”中出现的《紫禁城》图,以及赵孟頫的《双马图》、《八仙过海》和张翀的《瑶池仙剧图》等在内的三四百幅大英博物馆馆藏的中国古画。(见搜狐2019年3月8日)尽管“古画修复就像中医号脉一样,每一张画的问题都不相同,纸本绢本、破洞大小、颜色明暗、纤维长短甚至尺寸大小,都会影响到修复工艺的选择。因此,修复工作没有办法标准化、数量化”,但邱锦仙“为了抢救中国的文物”,“让中国古画重放光芒”,凭着长年累积而成的工巧的创造力,硬是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以肯定地说,一个对古书画“修复”技艺如“庖丁解牛”般地了解、娴熟的人,其对古书画鉴藏的修养,该是一般鉴藏者所难以企及的。或许,只要一打开,一处“断裂与折痕”,一个“霉点与蛀洞”,他们对其年代身份就能十不离九作出大体的判断,更遑论是对假冒伪劣书画的甄别了。




晋  顾恺之 《女史箴图》(唐摹本) 大英博物馆藏


如果说,“复原”文物是为了让文物得到更好传承的话,那么,“复原”的过程定然是不断认识文物特性、特质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必然是参与“复原”者们不断积累鉴藏知识和技能的过程。虽然对绝大多数鉴藏者而言,无缘也无以直接参与文物的“复原”,但从业已归纳总结的“复原”经验教训中进行学习理解、归纳借鉴,并联系自己日常摸索的鉴藏知识技能进行融合、消化,则必能快速提升自我的鉴藏能力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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