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海外游戏分析】《千爵史诗》：在交互中体会酷炫牌技

《千爵史诗 (Card Shark)》

“我亲爱的玩家，我必须尽我最大努力来警告你这场游戏的危险性。”

“它会教你一些秘密，这些秘密可以轻易让你变成乞丐或是国王。”

说话的同时，面前这双灵巧的手徐徐拿起四张看似毫无关联的纸牌叠在手中，再翻转过来时，已然变成四张A。

这就是游戏《千爵史诗》的开场。《千爵史诗》由 Nerial 开发，Devolver Digital 发行，于2022年6月3日登陆 PC 和 Switch 平台，是一款充满狡诈、阴谋和甜美诡计的冒险游戏。在游戏中，玩家将扮演一位默默无闻的失语少年，与历史上充满谜团的人物“圣日尔曼伯爵”一同展开冒险，学习各种千术，在坑蒙拐骗的同时循着各路牌手提供的线索，逐渐发现王室所隐藏的黑暗秘密。

《千爵史诗》获2022年独立游戏大奖IGF最佳设计奖、最佳叙事奖、独具创新奖/诺沃奖提名。

循序渐进的游戏体验

毫无疑问，这款游戏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千术”。在游戏中，玩家能“精通各种骗术”，熟练运用标记卡牌、假洗牌、切换牌堆、假发牌等技巧，让牌桌上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赢得盆满钵满。虽然纸牌技巧和灵活翻飞的手指很酷炫，但要在现实生活中实现需要大量的练习。那么，《千爵史诗》是如何让玩家“学会”千术，给予玩家循序渐进的游戏体验的呢？

游戏中的千术可以分为偷窥、标记、暗示、发牌、换牌等种类，玩家在单局游戏中利用其中几种来达成赢牌的目的。而从洗牌、收牌、切牌到发牌的几乎每个步骤，玩家都有动手脚的机会。随着游戏进行，千术种类的本质不变，而难度逐渐加大。

以洗牌为例，在游戏初期教学了玩家简单的“挪移”（标记位置）和“落牌”操作，来让指定的牌发到想要的顺位上。

“落牌”和“挪移”

之后，教学“钳形洗牌”时，让玩家自己利用和结合前面学习的基础技巧，能够一次拿到四张大牌。

“钳形洗牌”、“落牌”和“挪移”

游戏过程让玩家自己举一反三，既能带给玩家很大的满足感，也让玩家重温和真正理解这些小技巧。这样，玩家才更容易接受逐渐提高的难度，跟随主角一起成长。

身临其境的交互形式

《千爵史诗》提供了20多种千术策略，但玩家手里的输入设备只有一个手柄。因此，游戏中的“技巧”看似花哨，单个操作却并不难，甚至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QTE（快速时间事件，一种游戏场景，在该场景中，玩家需要响应多个屏幕提示，输入正确的按钮以触发特定的屏幕操作）以及固定指示操作。这是制作团队选取的将千术复杂的“手上功夫”抽象成玩家操作的方法。

然而这种方法会带来一些问题。比如说，现实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娴熟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切牌过程中藏下某张大牌，感觉技术非常高超，可如果游戏里对应的操作仅仅是推动一下左摇杆，这可能会给玩家造成一种操作上的缺失感。而且越到后期，重复的操作越多，这种感觉就越深。

那么，如何将或酷炫或有趣的技法与交互结合，让玩家虽然不能真正触摸纸牌，还能身临其境呢？《千爵史诗》从多个方面提出了解决方案。

一方面，丰富同一种千术的表现形式。比如向伯爵暗示对手最大牌的花色和点数。一开始主角作为伯爵的随从，不能上牌桌，就利用四种不同的擦桌子方式传达花色和数量；上桌后，则利用四种不同的拿牌手法传达花色、四种不同的出牌方式传达点数；甚至还可以男扮女装，利用扇子来传递信息。这样做有效地降低了重复操作可能带来的枯燥感，同时自然地推进剧情，展现了千术的丰富性。

丰富同一种千术的表现形式

另一方面，从多种角度营造心理氛围。虽然难以模拟出千的动作，但可以让玩家体验亡命赌徒出千的感觉。要营造紧张刺激的氛围，就要充分调动起玩家的注意力。一种方法是提出速度的要求，因此游戏设计了一些 QTE 操作，而对于其他固定指示操作，则通过对手不断增加的疑心程度来限制玩家的思考和操作速度。

“三牌赌一张”的 QTE 操作

界面下方对手随时间增长的“疑心进度条”

在每场赌局中，下注的多少也会影响对手的疑心程度。想要赢得更多，就要承担更大的风险，这也是每一位“老千”，也就是玩家所面临的心理赌局。

此外，让玩家一心二用也是不错的调动注意力的方法。比如玩家需要一边倒酒一边偷看牌，不能让酒溢出，不能倒得太慢，同时还得记住牌面。

玩家需要一心二用

氛围感就是沉浸感，也是故事感。营造氛围是讲好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能让玩家的游戏体验更上一层楼。

再回到实际的操作设计，可以看出制作团队在尽力增加出千操作的真实感和代入感。QTE 操作对应的是一段快速连续的手法，如前面提到的“三牌赌一张”；固定按键操作更加灵活，可以是单张牌的选择、移动，也可以是用画笔对牌标记；手柄操作则包揽了方向、速度、力度的表现。对千术动作进行这样的分类，再设计相应的交互形式，配合分步骤的讲解和画面中细节的手部动作，让玩家更容易理解、操作和记忆。可以借鉴这样的思路，让固定交互操作更好地融入游戏，作用最大化。

右侧的操作顺序，正是抽出牌再从下叠放到上的路径

可以说，虽然玩家手上没有纸牌，但眼中有对手，心中有计划，手中有逻辑。身临其境的交互体验也让玩家直呼这不是“出千模拟器”，而是“戒赌模拟器”——在算无遗策的老千面前，哪个赌徒会有胜算呢？

繁简结合的游戏设计

与一般的以纸牌为依托的游戏不同，《千爵史诗》可以说是完全放弃了“牌桌上的规则”，同时完全专注于“牌桌下的阴谋”。也就是说，玩家甚至并不知道角色们打牌的具体规则，而仅仅知道大牌对己方有利。纸牌规则为简，千术技巧为繁——这种简繁结合的方法有利于表现游戏的重点和特色。如果简化了人物的声音，就着重刻画人物的神态，有时更能起到令人忍俊不禁的效果。

刻画失语主角的丰富神态

在这家独立游戏工作室 Nerial 的上一部成功作品《王权（Reigns）》中也能瞥见繁简结合的游戏设计方法。《王权》简化了游戏的操作方式，将游戏重心放在玩家的“内心戏”上。玩家只用动动手指左滑右滑，但要通过各种决策控制好人口、宗教、金钱、军事四个数值，复杂的统治被抽象成了几项指标的平衡，某项指标过高或过低都会导致王国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