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天地||他泡吧、画妓女,和毕加索抢女人,却成为野兽派的重要人物!
20世纪的巴黎蒙马特,是一个充斥着各色风流场所的地方,住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其中多是一些落魄的艺术家,梵高、高更、塞尚、米罗……都在此扎根。
毕加索、夏加尔随后也来于此,展开他们在艺术事业上的追求。
Modjesko, Soprano Singer, 1908
蒙马特就像个磁铁,也紧紧吸引住了凯斯·凡·东根(Kees Van Dongen)这位日后的野兽派大师,20岁初到巴黎就被五光十色的生活迷恋住了,喝酒、泡妓女、画画成为了生活的常态。
虽然他喜欢出入红灯区,但他可不是什么富二代画家。
The Corn Poppy, 1919
凡·东根于1877年出生在荷兰鹿特丹一个啤酒商家庭,从12岁开始辍学帮助父亲酿制啤酒,内心却一直对艺术十分向往,他是位绘画天才,少年时代就有素描和色彩佳作。
白天帮父亲忙活生计,晚上他就跑到一家设计和装饰艺术学院学习。
由于表现出色,16岁时就进入鹿特丹皇家艺术学院深造。20岁时定居巴黎,迫于生计干过各种活。
1905年结识马蒂斯,并积极参加了野兽派活动,是马蒂斯之后野兽主义理论的中坚和领导者。
01
在鹿特丹皇家艺术学院求学时期,凡·东根受到了伦勃朗的影响,在绘画中加入阴暗的色调。
和当时大多数的文艺青年一样,他拿着父亲给的一笔钱,来到了艺术中心巴黎,可惜花钱大手大脚的他,经常光顾蒙马特的酒吧和歌舞厅,很快就陷入了拮据。
Femme à la Cigarette, 1908
很多艺术家年轻的时候都做过流浪汉,凡·东根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即便在他钟爱的法兰西,他也是无名小卒,似乎配不上他画作那般的似锦繁华。
Woman with Green Stockings, 1905
凭借画画的本领,他在街头给游客画些肖像画,勉强赚些生活费糊口,有时还会跑到酒吧夜店,或者给街上的推销活动做“气氛组”演员,靠着微薄的薪水度日。
手中几乎没有闲钱,有一点点,就换些颜料画布作画,从未停歇。
Odalisque couchée, 1909
凡·东根随性且自由放浪,一边打工,一边作画,喝酒。没有程式,就这么吊儿郎当,就这么松散任性……
风流浪子远赴异乡的流浪者形象,也许在那些欠缺正式的创作定格画像,就可以多少窥见了。
他画中的女子,形象本身也是充满游戏人间的趣味而且自由个性的。
不是传统意义上纤细苗条、凹凸有致的女性胴体,而是清一色的丰满肥硕。
从这些女性身上,我们看到的似乎不是美,而是生命的真实和震撼,以及一代代人摘下面具赤裸裸的生活真相。
The Red Clown, 1905
02
因为经常画舞女、妓女,凡·东根他的风格在形式和色彩的使用上变得越来越激进。
那几年里,经常可以看到这么一个画面——风月场所里正在进行热闹的歌舞表演。女演员们使出绝技,喝酒的客人中有一位正拿着画笔,在白色的画布上画着。
人生得意,人生失意,来此尽欢颜。
Quiétude
无论贫贱聪愚,人人来此纵欲狂欢,妓女与嫖客、毒品与烟酒、寻求创作灵感的艺术家、以及络绎不绝的观光客,都为这个地方增添了华丽颓废的魅惑色彩。
Portrait de Madame Malpel, 1908
故而使凡·东根的艺术和夜生活产生了密切联系,浓烈的色彩,粗粝的线条,以浓墨重彩展示人物魅力。
La robe rose
肥胖的肉体,打破了女性约定俗成的柔弱形象和被消费的宿命,凛冽的眼神向外昭示着:我们的名字不叫女人,我们是强大的智慧者。
Woman with Large Hat, 1906
当他参加1905年备受争议的巴黎秋季沙龙展览时,他便更加坚定创作主题集中在夜生活上,以感性的风格捕捉那些舞者、歌手、化妆舞会和戏剧。
他很懂女人想要什么,“关键是要拉长女人的身材,尤其是让她们苗条。在那之后,您只需要使他们的珠宝更大即可。”
Portrait of Guus Preitinger, 1911
03
或许爱情对于天才来说,更多是激情与刺激灵感的方式。
他在学生时代,就在校园内认识当时的女友Augusta Preitinger,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无奈凡·东根是个妥妥的大渣男。
Dolly Sisters, 1925
那个时候的凡·东根刚到巴黎很穷,妻子经常只能吃菠菜,陪着他过苦日子。但因为爱情,她都忍了。
没想到的是,凡·东根经常前脚刚从菠菜店吃完,后脚又跑到蒙马特的一家餐馆,忽悠着那些有钱女孩为他的饭菜酒水买单,骗吃骗喝。
l'Ecuyèr, 1920
凡·东根爱自由,也爱女人。他心里的梦中情人是有夫之妇——
1906年,因为同住蒙马特,凡·东根认识了尚未出名的毕加索,最终因为同时爱上了一位已婚少妇Fernande Olivier而绝交。
Portrait de Fernande Olivier, 1905
不仅如此,凡·东根还通过Fernande的朋友圈子,与巴黎当地的时尚名媛Jasmy Jacob双双婚内出轨,他们的关系维持了整整十年之久。
在此期间,妻子Augusta最终还是与渣男离婚决裂。
Parisian lady, 1910
在与交际花Jasmy Jacob交往期间,她不仅引导凡·东根发展了他的野兽派风格,还不停为他引荐优质客户。
凡·东根那郁郁葱葱的色彩,深受法国上流阶级人士的喜爱。
可惜,即便脂粉再厚,也掩饰不住那一双双虚荣、含着怨的眼睛。
华美的衣服,裹着的,不过是一堆堆行尸走肉,还有那一颗颗早已麻木的心。
Marcelle Leoni, 1959
凡·东根具有潜在的表现主义天份,在气质上和趣味上决定了他的野兽主义立场。
他从偶像劳特累克那里学到了简练、强劲、准确的笔法,多变的长线条,强烈而率直的色彩,浓郁感人的艺术手法震撼了法国艺术界。
Featuring a portrait of a lady
他忠实地把自己的见解放进画中,把自己的疑问放进去,同样把自己的爱恨情仇放进去。
这些绘画作品不再单单是画廊中卖银子的商品,而是凡·东根心灵的镜子,是他在糜烂的上流社会中寻找美,寻找希望的一个依据,一个坐标。
同年,因为获得了马蒂斯的欣赏,他开始积极参加野兽派活动,成为马蒂斯之后野兽主义的“接班人”。
年轻的马蒂斯对朋友是如此建议的:“……首先要成为一群人,这样才是忠于自己。如果你跟荷尔拜因(Holbein)一样厉害,你自己就不存在了,你只是他的替身。”
马蒂斯在油画上最大的野心,莫过于让主题脱离画布之上的模仿性再现:线条不再用来勾勒轮廓,色调无法再界定任何表面,构图只能靠纯色之间的比例关系来完成。
The Comode, 1910
作为一场有声势的现代主义思潮,野兽派热情洋溢的强烈色彩,似乎已经挣脱冷酷的外形的束缚,他们用各种自由的手法创造一种新的绘画空间。
“在那里,一切如此美丽而秩序井然,豪华、宁静,充满欢乐。”
马蒂斯画中巨大的构思能力,粉红色、黄色和蓝色的色点的组合,充满幸福和欢乐的情调。画使他赢得了包括凡·东根在内许多青年画家的崇敬。
Woman With Blue Hat, 1912
在象征主义画家莫罗对绘画色彩的主观性论述,也给凡·东根很大的影响。
莫罗认为:“美的色调不可能从照抄自然中得到,绘画中的色彩必须依靠思索、想象和梦幻才能获得”。
La Gitane, 1911
1926年,他荣获法国荣誉勋章,并于1927年获得比利时王冠勋章。
因为巨大的艺术影响力,他还曾为法国著名性感女星碧姬·芭铎(Brigitte Bardot)创作过肖像。
如今,他的作品被收藏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华盛顿国家美术馆和巴黎橘园博物馆等收藏。
凡·东根正在为碧姬·芭杜创作
Brigitte Bardot, 1959
04
遗憾的是,凡·东根那些独立、真挚感人的艺术表现力,在他的晚年愈来愈少见了。
Woman with Cat, 1908
他开始追求轻松、无力而呆板的表现以迎合社会的虚荣,他的敏感、悲观、即兴创作的热情和不受羁绊的勇气已渐消失。
Femme à la blouse blanche
这些画中女子没有一丝顺理成章的邪念,相反都是一双冷眼,透露出对人世的怀疑、冷酷和嘲讽。
Lelévrier bleu, 1919-1920
年过半百的凡·东根早已将评论界的赞誉、收藏家的喜爱揽入囊中,但那颗不安分的心仍一如青年时代。
所谓的艺术巅峰是他人眼中的虚名,对于凡·东根而言,这是他要再次逃脱的“定型”。
Le sphinx, 1920
之后的凡·东根也没有再婚,荒唐的巴黎生活,差点还毁掉了他的健康。
于是从1959年起,凡·东根决定移居摩纳哥,与美好的自然景色作伴,远离人群,寻找心中的乌托邦去了。
十年后,他在蒙特卡洛的家中去世。留下他笔下那些形态迥异的美女,供后人们津津乐道。
Woman on Sofa, 1930
有人称赞他浪子回头,浪荡多年终于回归了伟大的法兰西艺术传统;也有人指责他偷懒,在盛名之下止步不前。
对于艺术家本人来说,在蒙特卡洛的最后时光,他与其说是在放松,不如说是在与世隔绝中摸索,他再次将以往来之不易的成就当成了筹码,放在了“未来”这个前途未卜的赌桌上。
Self-Portrait, 1895
人性,在贪婪和不公平的时代,永远是个奢侈的话题。
或许,在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也有蒙马特和画室。
所有天才的一生,有盛放的,也有枯萎的,就像画家的内心,一半充满欢欣喜悦,一半无尽孤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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