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作品分享 | 跟着艺术家看卢浮宫（二）

二十世纪下半叶，艺术史学家皮耶尔·施耐德（Pierre Schneider，1925-2013）先后约了好几位生活在巴黎的艺术家一起逛卢浮宫，边逛边聊，并把这些艺术家的所感所想记录下来，出版了《卢浮宫中的对话》一书（Les Dialogues du Louvre，Denoël出版社，1972年）。这些亲切的谈话让我们看到这些艺术家对过去艺术的思考，其中有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夏加尔（Marc Chagall）、米罗（Joan Miró）、苏拉热（Pierre Soulages）、让–保罗·利奥佩尔（Jean-Paul Riopelle）、赵无极（Zao Wou-ki）等。今天，让我们重新跟着这些20世纪伟大的艺术家，来欣赏卢浮宫的一幅幅作品吧。

庄严圣母像

契马布埃

板面蛋彩画

约1280年

424cm x 276cm

贾科梅蒂：这是我最喜欢，觉得最真实的一幅画。那些野蛮人将它挂在了楼梯上，将它逐出了卢浮宫（的展示厅）……我们无法做的比这更真实了，这些手，没有更真实、比这密度更大的手了。比伦勃朗的手更真……这样的深度！而今天所有那些大尺寸、强烈色彩或是充满泼墨点的抽象画，没有深度。

赵无极：卢浮宫最美的就在这里了。这种安宁。一切几乎都在同一个平面上，但是金色的光环创造了一种奇特的透视，一些层次。这让我想到了中国古代的山水画，或者是把景隔开的雾墙。翅膀和宝座的勾勒、整个框架，多么不可思议的构图啊！原则上，以前的画是阻挡人的，而这里可以说是开放着的。文艺复兴让绘画背景衬托着突出主题，在西方绘画中主题抹杀了不少东西，而这里，我们无法将主题与背景分离开。所有的这些，底下那宝座的脚，天使的脚，都赋予画面生命。虽然我们不会去想这些脚。金色在画面中形成一个个窟窿，但这些窟窿让画面有了呼吸。他们就像是一切的来源。

夏加尔：契马布埃！我的爱，我的上帝！刚来巴黎的时候，这幅画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一阵安静）它超过了一切。这种虔诚……不，我不是在说主题，我说的是笔触。契马布埃比乔托更深入人心，要到华托那才能找到跟他相提并论的。伦勃朗、莫奈、卡拉瓦乔、马萨乔、契马布埃、华托，这些就是我的神。

山姆·弗朗西斯：这些美丽的翅膀！仿佛空间一般。我们可以毫不费力的进入其中。像一片风景、山川，或是云层。多么美妙。

苏拉热：我觉得契马布埃中特别美的，就是他仍然有着拜占庭的那种庄严，与此同时，我们能预感到有一些新的东西将来临。几近对称的诱惑力……这幅画可以像机械装置那样被拆解，但其神秘之处仍然无法解释。这就是萦绕在我心头的，并使它赋予我力量的地方。这是一幅经得起考验的画面，即使它似乎采用了系统性的、相当简单的构图程式。即使在逻辑中，也有逃避逻辑的东西。这正是我感兴趣的。因为就其本身而言，没什么大不了。对一些人来说，这种严谨（的构图）是必要的，就像对话的一种措辞，比如诗歌形式。有些诗人需要韵律，但韵律不是诗歌。始终必要的还是对话，因为对话是一场角力，而这场角力是能产出的。

注：以上评论并不是同一时空的对话。

编 | 张英子

排 | 徐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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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作品分享 | 跟着艺术家看卢浮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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