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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半辈子,好事儿赶不上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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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办公楼只剩稀疏的灯光;走下通勤的地铁,已经疲惫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打开门,是浓墨般的漆黑和无边的寂静;换衣、做饭、洗漱、入睡,都在沉默中完成……




远离家乡的生活,有太多难以吐露的苦楚:漫长的通勤、高耸的房价、糟糕的空气,以及无法言喻的孤独与迷茫。


而纵使有再多不舍,也无法牵绊离开的脚步,咬牙在他乡坚持的人们,彼此心中都藏着属于自己的理由。学业、事业、家庭……因人而异。而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非虚构文学作品《人间漂流》里,作家小杜也写下了这么一群人。


他们是到东北讨生活的南方女人、渡江去俄罗斯闯荡的小舅、孤身一人飘洋过海的豆腐状元、追随恋人远赴美国的哲学博士……


他们不满于命运的安排,漂向万里之外,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竭尽全力地活着。





这本书,写尽了天下漂泊者的生命故事。正如梁文道读完这本书所感慨的:“就像坐上了一辆路线不定的大巴,旅伴上上下下,不停更换,于是彼此皆为过客。”


在流动已成为常态的当下,也许每个人都可以在书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所做的一切,

仅仅是不甘于命运的安排



2008年,我坐着十三个小时的跨洋航班,在晕头涨脑中滑过美国中西部平原的上空。

小镇是典型的中西部大学城,四四方方被玉米地包裹着。时日一久,留学生们也养出了自嘲精神,戏称这里是“村儿”。开两个小时高速去趟芝加哥,这叫“进城”。

解馋扫货之类可以进城解决,但理发却成了不大不小的难题。韩国大姐李金姝的理发店,刚好方便了每月剪一次、每次最多消费二十美金的男小留(学生),所以很受欢迎。

老李家有一位理发师,人称康德姐,只要她出工,小留们就肯定排她的号,一者大家同是中国人,二者小费不用给那么多。

据说康德姐在北京也拿过博士学位,可惜专业太形而上,搞什么存在主义,若非在五道口淘日本和平牌香烟认识一老美,漂洋过海嫁过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村儿里呢。

嫁过来后生了个女儿,地地道道的混血,脸上那漂亮劲儿就像迪士尼的卡通人物。可惜老公出了车祸,细雨天,高速,八十迈,为了躲一头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的鹿,车和人在空中翻了两翻。

老公生前是这大学的助理教授,跟许多三十出头的美国人一样,处于偿还各种债务的爬坡阶段。康德姐这边绿卡还没排下来,英语讲得也没那么利索,一夜间就成了遗孀——技术上来讲,是偿还各种债务的遗孀。


正是从这时起,康德姐抛掉了那一书柜的萨特加缪,开始去教会,跟黑白黄肤色的兄弟姐妹分享她的苦难。这些人当中有一位韩国大姐,便是李金姝。

康德姐的英语虽磕磕绊绊,在场的人还是听哭了。李大姐第二天就把康德姐招进理发店,从零工做起,扫地,洗头,吹风,接电话。

康德姐也确实像样,一大早把孩子放教会幼儿园,上午在老李家打工,下午去镇里的社区大学培训,晚上接孩子回家,连哄带喂,伺候睡着了,再偷偷开车去福建人开的“唐王朝”中餐馆端盘子。

结果康德姐和她的剪子大受小留们热捧,因为跟她不但能用汉语讨论发型,还能聊聊哲学。

康德姐用一口嘎嘣脆的京片子,跟所有小留讲康德遛狗的段子,很快就有了“康德姐”的绰号。

赶上秋季入学,康德姐突然单飞了。东挪西凑盘下主街对角一间小屋,自己当老板。

这可是狠狠摆了老东家李金姝一道,因为这是每年争抢顾客的旺季,而李大姐新招来的纳沙还很不成器,最紧缺的就是人手。

“我很理解那个中国女人,不是不让她走,可跟我打一声招呼就那么难?我给她女儿买了礼物,还要认干亲呢!”李大姐一边剪头,一边絮叨。

剪着剪着,李大姐突然停住了,直起腰,晃一晃脖子,仰头长叹一口气。

本文节出自小杜《人间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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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的故事,也是你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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