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谁不想身上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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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是自然的气息，
还是合成的幻境？

夏日，是微风与艳阳的合体，是粘稠与清爽的交替。而香水，是四季的调味剂，更是夏日的必备品。你知道吗，源自自然的香水行业，与气候变化竟有着复杂且深刻的联系。

无论你的爱用香水是哪种味道，它们的主要成分都是酒精，尤其是乙醇：价格便宜，没有气味，且在被皮肤加热时会迅速蒸发，确保它所携带的香油均匀释放。目前，市面上超过90%的香水都由乙醇制成。

通常，乙醇是由玉米、谷物和马铃薯这类时间、土地和水资源密集型的淀粉作物发酵而来。据美国低碳乙醇工厂Attis Biofuels的数据显示，一个普通乙醇工厂每生产5000万加仑乙醇，就会排放约15万吨的二氧化碳。

与许多其他消费品一样，香水行业的环境问题同样复杂。除了乙醇制作过程中产生的环境问题外，品牌在原材料采购、产品包装和分销等领域，也面临着十分严峻的挑战。值得庆幸的是，越来越多的公司正在努力创新和提高生产透明度，消费者对可持续的概念和洗绿行为的认识也在逐步提升。

独立的“小世界”

香水行业就像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被瑞士奇华顿公司（全球日用及食用香精领域的先导）、国际香精香料公司（IFF）和芬美意（全球最大的从事香精原料研究和生产的公司）等巨头主导和垄断，尤其是在为知名品牌生产和调制香水方面。

此外，他们还积极通过批发代理来向行业内采购和销售原料。这些代理商从供应商处采购原料，并将其出售给与小众独立品牌合作开发产品的调香师们。据《卫报》在2013年的报道，IFF曾从2,200多家公司采购了9,000多种原材料。

实际上，许多香水巨头已经启动了极具环保和社区意识的举措。例如，奇华顿在2007年与保护国际基金会（非盈利环保组织）合作，支持委内瑞拉的檀香木采伐社区，并承诺在采购棕榈油时遵守“无砍伐、无泥炭、无剥削”的政策。

“公司应该在处于起步阶段时，就将环保与可持续的理念融入其中，而不是等到全世界都告诉你必须去在意这些事情时才开始做”英国小众香水品牌Gabar的CEO兼创意总监Phway Su Aye说。

现实的困境

香水供应链的复杂性，使得品牌难以监控各个生产环节，同时也让许多品牌在对濒危物种保护、森林砍伐以及农业社区剥削等问题上“有空可钻”。在2021年的一篇文章中，香水记者兼博主Victoria Frolova详细介绍了乳香的困境：它们一般从北非、西非、印度、阿曼和也门地区的乳香树中提取，是许多当地人的唯一收入来源。然而，不断增长的需求和武装冲突使得对过度采伐的监管变得困难。一些环保主义者预测，50%的野生乳香林可能会在几年内消失。

Frolova在采访了几家销售含乳香香水的品牌后，发现有的品牌甚至不知道这种成分濒临灭绝。而其他品牌则相信供应商会 “追踪其材料的来源”，因此并不清楚他们的成分来自哪里。”但香水品牌方有权也应该要求他们提供原料来源信息”Frolova强调。

品牌应该通过其庞大的供应链来改善各生产环节，尤其是在香水利润率如此之高的情况下。以品牌Gabar为例，他们并没有使用便宜的现成包装方案，而将大部分成本用于邀请Black Ink Projects来用可回收材料定制产品容器。在2021年缅甸政变之后，Gabar便开始将收益的10%捐给一个专为缅甸年轻人提供奖学金的慈善机构Prospect Burma。

但有时候，“开拓创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品牌可以选择雇用哪一位调香师、与哪一家中间商合作、使用什么样的包装……但市场给到他们的选择十分有限，替代品也非常昂贵。Aye说：“香水行业的赛道太过「狭窄」，供应链就被那么几个人控制着。谁不想要一个联系更紧密、管理更直接的供应链？但对于一个小公司来说，兼顾物流、产品质量和一致性的确有些困难。”

然而，这件事是会有涟漪效应的，随着小品牌开发并倡导供应链各环节的创新解决方案，大公司也会更倾向于将它们纳入实践。

天然与合成香料的“博弈”

关于天然和合成香料的讨论，对一个具有生态意识的品牌来说至关重要，也体现了香水生产领域可持续发展的复杂性。通常来说，合成香料可以在实验室中大量制造，而天然香料则需耗费大量时间，且容易受到不稳定的收成和自然灾害的影响。因此，合成香料的价格往往比天然的低很多。

但合成香料的“名声”并不好。它们含有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一种常见的大气污染物），根据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一项研究，其造成的石化空气污染程度与汽车的尾气排放相同。根据英国土壤协会（The Soil Association）的说法，生产合成香料导致的有毒废物比经过认证的天然材料更多。

不过，与燃料的成分相比，香水中的合成材料只是沧海一粟。Mastenbroek提到，就连超市里的橙子皮都可能会比典型的香水拥有更多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合成香料与天然精油相比含有更少的致敏物质，且在肌肤留香的持久度上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合成香料在欧盟有着严格的管控条件，更有来自国际日用香料香精协会（IFRA）的安全使用指南。而随着气候变化的加速，主产区位于热带的天然原材料，也正变得越来越不可靠。一份来自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博士生Alon Cna’ani的研究表明，更高的温度会导致花香的减少。这一系列事实都有助于进一步促使香水品牌采用相对平衡的原料使用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