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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 | 乐游长安,我在这里寻找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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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虫虫君 | 图:虫虫君/网络
主编:嗨皮不二 | 排版:往事随风 | 首图:qiang zheng



Part 1
乐游原,一场想象之旅的开始

出租车行驶在古都西安横平竖直的街道上,司机师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乐游原到了。”


这个原本只属于诗里梦里的地名,被西安人寻常地念叨出来,不免有种穿越之感。


乐游原,曾经大唐长安城的一处制高点。


唐玄宗在这里赐宴群臣.
王勃、卢照邻、李白、白居易等一众出名的唐朝诗人,在这里流连。
更何况,这里还是李商隐写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那个乐游原啊。


岁月更迭,乐游原更像是一个活在诗句中的意象。
它的坐标,在今日的青龙寺景区内。

青龙寺原是唐朝的护国寺院,也是电影《妖猫传》中空海和尚的拜师之处,寺中仍然立有空海的纪念碑。
虽然经过多次重建,庭院楼阁是唐朝的模样。
寺内栽满樱花树,古都的人们在这里游玩,穿着汉服拍照,依稀还是好游乐的盛世子民。



我试图站在李商隐眺望过远方的地方,望着夕阳落下,就像是千年前一样,望见了一个王朝的落幕时刻。

我来西安,寻找盛唐了。
到西安旅行,心中难免揣着一种朝圣的心情。


十三朝古都、丝绸之路起点,在古都中,西安是格外辉煌的一座。
这是一座曾见证过大唐盛世,拥有百万人口的超级国际大都市。

我对唐朝充满了想象。


那是个开放的年代,寒门出宰相,士兵成将军,凭借才能即可改变命运。

那也是个有酒便能赋诗的年代,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仿佛李白刚挥挥衣袖离场,大唐的酒气还飘荡于空气之中。


那些小时候在课本里念过,懵懵懂懂背过的锦绣篇章,就诞生在西安的大街上,写在它隐秘的角落里。


Part 2

在陕西历史博物馆里,遇见世界的盛唐



大唐盛世,万邦来朝。


在中国历史上,能够用“绚烂至极”、“气象万千”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的朝代,唯有大唐。

它有着黄金王朝的气度、气象和气场,是当仁不让的世界中心。


唐朝强大的军事实力不断缔造更辽阔的疆域,陆上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带来了新的商品、信仰、生活方式。

唐帝国以前所未有的自信、开放气象,成为文明碰撞与对话的媒介。


从葡萄酒、康国金桃、波斯青黛到天竺郁金香,从舞乐到幻术,这些稀奇玩意借由丝绸之路,源源不断地来到唐朝人的生活之中。


我们永远无法回到盛唐了,但盛唐辉煌的物证,就收藏在陕西的历史博物馆里。


陕西历史博物馆用一百多万件藏品,为我讲述了一个永恒的长安故事。


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布局其实很简单,分为三块:唐代壁画珍品展、大唐遗宝展和基本陈列展。

与唐朝最紧密相关的,就是壁画展和大唐遗宝展。



这里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何家村窖藏。主人因战乱离开时匆忙埋下,这个毫不起眼的陶罐里,却有唐代金银器的空前大发现。


在何家村发现的陶瓮。


即使你对历史没有过多了解,看到这些珍宝,也难以不动容吧。


兽首玛瑙杯,用罕见的缠丝玛瑙制作,造型来自古希腊的酒具“来通”,很可能就是哪个国家进贡给皇帝的国礼,见证了千年前大唐与西方的文化交流与碰撞。



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造型来自游牧民族使用的皮囊壶,壶身上模压出生动的舞马造型。

唐玄宗天宝年间,每逢“千秋节”会在兴庆宫前举行盛大宴会时,要以舞马助兴。

领头的舞码会衔起地上盛满酒的酒杯在玄宗面前祝寿。

“天马来仪自海西。腕足齐行拜两膝,繁骄不进蹈千蹄。”

舞马祝寿的瞬间场景,被永远定格在银壶之上。 


葡萄花鸟纹银香囊,葡萄从西域传来,雕刻艺术有古丝绸之路的风格。

香囊里陀螺仪的技术更是高科技,无论如何地晃动,香料始终不会洒落。

葡萄缠枝,花鸟相依,杨贵妃的幽深挽歌里,飘荡着丝绸之路的馥郁芬芳。



还有鸳鸯莲瓣金碗、鎏金海兽水波纹银碗、鎏金银铁芯铜龙……展厅里珍宝济济一堂,丰富的创作题材、顶级的工艺,携带着历史的气魄铺面而来。

文明因交流而伟大。

那时的大唐如同文化的大熔炉,文化在这里创造、更新。

大唐是中国的大唐,也是世界的大唐。

看着这些难掩锋芒的宝物,历经千年岁月风华依旧,这种震撼是那样的强烈、直抵人心!




当然,除了唐朝,历朝历代的文物,展厅里都有涉略。


这里的故事太过丰厚,任君择取。如果细看,在陕历博里呆上一两天,也是不为过。



Part 3

西安碑林博物馆,大唐的书法雅集


唐朝斗酒诗百篇的锦绣传奇不仅雕刻在器物里,也变成了文字,永远留在了石头上。


在西安碑林博物馆里,大唐的书法雅集,酣畅淋漓饮至今日,墨香仍未消散。



西安碑林博物馆是在古碑林的基础上,利用西安孔庙古建筑群扩建而成,由孔庙、碑林、石刻艺术室三部分组成。

馆内收藏了历代顶尖的碑刻作品,足以令每个热爱书法的人为之疯狂。


进门就是号称“西安碑林第一碑”的《石台孝经》,唐玄宗李隆基作序、注解并亲自书丹;唐肃宗李亨撰写了碑首的16个字。


三层石台寓意着大地,卷云华盖代表着天空。

中间刻《孝经》指孝道长存天地之间,还有高浮雕的山峰寓意雕五岳大川。

李隆基大概想借以此碑,望九州、三台、五岳笼罩之下的中原大地,以孝治天下,中国才能长安。

就书法而言,李隆基的隶书雍容华贵,堪称书法之典范。


还有右军将军王羲之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碑》、鲁郡开国公颜真卿《多宝塔碑》,太子少师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张长史草圣张旭《断千字文》...

顶顶有名的人物,书法史上的巅峰成就刻在石头上,它们历经千年还在这里,风风雅雅影响了多少读书人。

碑承载着某种文学信仰,让故事走向永恒。



西安碑林博物馆里的人并不多,大约是西安的选择实在过多丰厚的缘故。


我也得以避开人潮,在这里慢慢端详碑上的字迹,在石碑与石碑间品味文明的韵味,想到我和它们的作者流着一样的血,真是自豪。




看了历代名碑,也别着急走。


这里还有一座低调的石刻博物馆, 150余件北魏至宋代,代表了历史上长安佛教艺术的最高水平的石刻造像,就藏在这里。





雕凿精湛的北朝造像碑、宽博端庄的北周五佛、唐安国寺遗址出土的唐密造像,北朝至宋代各类佛、菩萨头像30余件,表情含蓄,神态传神,都是雕刻艺术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从碑林博物馆出来,顺着古城墙走,转眼又到了最有书卷气的书院门步行街。


最先入眼的,绝对是大大小小摊子上挂着的书画碑帖,摆着的文房四宝。

不愧是曾经诞生过盛唐、饮醉过诗仙的城市,连空气都飘荡着诗书的气息。

在路边的小摊上,还能淘到不少字帖。


旧时的字帖印刷清晰,即使表壳略显破旧,临帖依然是极好的范本。

我为写书法的朋友挑拣了一些,也是沾一点大唐气象。

近些年来西安一跃成为网红城市。

大唐不夜城里有“灯山满帝都”的现实版的上元灯节,不倒翁小姐姐摇摇晃晃,眼波流转。

抖音带红的摔碗酒,还在永兴坊里豪气上演。


但是古城、古都的底蕴依然生动。

西安城墙四四方方,还是旧时的模样。

青灰色的城墙上,挂着殷红的灯笼,亮堂堂,红彤彤。

大雁塔的钟声,让我想起1400年前,玄奘法师从印度取经归来的振奋人心。


这还是一座修地铁也会引起全民关注的城市:毕竟,谁家的地下,没有埋几个王侯将相。

厚重的历史是底色,也是底气。西安,归根到底还是气定神闲的。

如今,城市的现代化席卷各地,让我更加怀念一些旧的事物。

谁说美丽一定要焕然一新,古城、古物、古字帖,经过岁月洗礼的事物,反而更加耐人寻味,交织出灿烂与沉稳的特质。



Part 4

在西安,管饱是一种浪漫



盛唐的璀璨,也闪耀在平凡的人间餐桌。


长安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中原与西域的味道在这里交汇。

早在一千多年前,长安就已经盛行西餐的。

西域传来的胡饼、烧饼、毕罗成为北方家庭最普遍的主食,而“贵人御馔,尽供胡食”。

陕西人爱吃馍,便可以追溯到唐朝。

最早流行的是饼,都是面食。

笔记小说《 因话录》里写唐朝人 “世重饼啖”,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的长安,简直是饼的天堂。

胡饼、蒸饼、烧饼、笼饼、槌饼、汤饼、煎饼 、薄饼......种类多到琳琅满目。

肉夹馍用的白吉馍,就是从饼演化而来,最早是指不放芝麻和油的烧饼。



有戏言,在西安,馍可以夹住全世界。

除了最常见的腊汁肉夹馍,土豆、胡萝卜、豆腐丝、煎蛋,都可以作为肉夹馍中的常客。

可荤可素,可辣可甜,肉夹馍的选择,亦是开放包容的典范。

除了肉夹馍,到陕西老米家吃一碗羊肉泡馍,也是我难忘的念想。

进门老板先给你一碗馍,动手掰吧!


羊肉泡馍的馍要手工掰碎,才更入味。

这可是一门技术活,但为了美味进修掰馍女工,我乐意。 



掰好的馍交给厨师,倒入锅中,大火猛煮。

待馍变得松软,即可出锅。

黄豆大小的馍粒吸饱了浓稠的汤汁,羊肉在碗中若隐若现。

寒冷的冬天,闷头吃上一碗,落胃又舒坦。





早上,我也学着当地人,在街头寻一碗肉丸胡辣汤。


店门口一大锅胡辣汤,土豆、葫芦瓜等食材,已经被烹煮得香稠可口。

热气腾腾的胡辣汤配上酥软的馍,敦厚夯实,是西安人的早餐标配。

10元左右,就可以吃得很满足。



回民街盛名在外,是游人寻觅美食首选。

不远处的洒金桥,也是少数人的打卡清单。

一入夜,我就往洒金桥的巷子里钻。

这里的小吃摊,每夜熙熙攘攘。


小炒泡馍热辣,擀面皮上淋一勺明媚的油泼辣子,还有一罐惹人垂涎的冰峰汽水……

凉皮、肉夹馍和冰峰,三秦套餐自然不能拉下

堂堂的小吃摊啊,是另一种万家灯火的辉煌。







千年下来,西安人早已经对面食做法研究得透透的了。

在遍地皆是主食天才的西安,随随便便就可以吃得“盆满钵满”。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西安不断刷新着我对小麦的认知。

这个浓缩的美食人间,每天都在闪闪发光!

而我,在这些极具“落地感”的地域性食物之中沉迷。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在长安城里”。


长安城里,收纳了我最浪漫辉煌的梦。

西安,又何止是长安。


作为十三朝古都,秦始皇在这里留下了世界奇迹兵马俑,气势恢宏的地下世界;

大汉朝的未央宫、大明朝的大明宫也都建在这里……

无数的历史曾在这里转身。


即使从未到过西安,也早已在心中与它休戚与共。

因为我们的祖先,就生活在这片厚重的土地上。




本文作者:虫虫君 

热爱人文旅行,在小众城市里行走,发现它们独特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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