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如何统治市场50年？

昨天和朋友聊到安迪沃霍尔，他在纽约住了快十年，这两年开始在拍场买一些小东西，最近他在纽约装修，问我要不要买一张小幅的沃霍尔挂客厅里。

我觉得蛮有意思，他一个买Hilary Pecis，Issy Wood，Yuskavage和空山基的人，居然也会想收“传统”的沃霍尔。问他原因，他怪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他那个梦露才卖了快两个亿吗，我觉得买张他稀有的prints至少吃不了亏吧？”

沃霍尔那张蓝色玛丽莲梦露，还挺有意思的，从事后复盘角度来说，梦露系列的作品市场，也是他整个市场的缩影。

先说几个值得记住的大时间节点：

1967年，Peter Brant直接从艺术家那里买了他的第二张沃霍尔。为这个40 英寸的蓝色梦露付了5000 美元。（fyi：当年一辆凯迪拉克才3500美元）

1989年，Masao Wanibuchi 在佳士得以 407 万美元买下 Shot Red Marilyn。（创纪录）

1994年，Wanibuchi 被迫出掉他的 Shot Red Marilyn。Philip Niarchos 付了360万美元。

1998年，SI Newhouse 在拍场上以1730万美元买下 Orange Marilyn。（创纪录）

2007年，Steve Cohen 以8000万美元从Stefan Edlis手中买下Turquoise Marilyn。（创纪录）

与此同时，Green Car Crash (Green Burning Car 1) 在拍场上以7100万美元卖掉。

2008年，Eight Elvises以1亿美元价格私洽出掉。

2013年，Silver Car Crash (Double Disaster) 在苏富比以1.054亿美元成交。

2017年，根据《名利场》报道，Orange Marilyn以 2.4 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Kenneth Griffin。（创纪录）

2022年，Shot Sage Blue Marilyn在纽约佳士得以1.95亿美元成交。

从这些数据里还是能看出一些规律的。

其实很多时候大众会倾向于关注创纪录的价格，预计创纪录的售卖会带来更多创纪录的售卖。但其实艺术市场的运作方式是不同的，它唯一依赖于公共价格的地方就是提供基点，因为艺术品作为资产缺乏其他基本估值手段。换句话说，创纪录的价格会成为其他交易的指南针，但往往是级别更低的交易。

有时估价高的不合理的艺术品能顺利卖出，是因为一些人为了降低风险，会以最低估价为基准来出价，或者是选取最高与最低估价间的中间值，根本不去思考这些价格是否合理，毕竟过高的估价会吓跑画廊和有经验的藏家，却会吸引一些业余藏家。

随便Artpro上看看沃霍尔的作品，就能看到它们都在增值。

从1998年到2007年，40英寸梦露的价值每九年翻两番。按这个速度，可能可以预计2016年沃霍尔的销售额会达到2.8亿美元，这虽然没发生，但市场其实很接近了。

2007年，Steve Cohen私下为Turquoise Marilyn花了8000万美元； 2017 年，Kenneth Griffin为Orange Marilyn付了2.4亿美元，九年延长到10年，但沃霍尔的梦露还在继续增值。

再看看高价值沃霍尔的市场动态，明显看出在1989 年、1998 年、2007 年和 2011 年他的市场都创了新高。当艺术家在一个新的范围内销售时，艺术市场就会重新确认价格，给他的市场重新定调。最终的价格上涨，其实也掺杂了这两部分。一部分是价值的上涨，一部分是短期市场情绪带来的上涨。

同样的规律，1998年1730万美元卖掉的Orange Marilyn要等到2004年，Mustard Race Riot 以1500万美元价格出售后，才确认了市场的合理价格。

Green Car Crash (Green Burning Car 1) 在2007年以7100万美元的价格卖出，随后在2010年The Men in Her Life以 6330 万美元的价格卖出。

2013年Silver Car Crash (Double Disaster) 1.054亿美元的价格也带动了第二年8100万美元卖掉的那张Triple Elvis [Ferus Type]。

在高价作品区间中，确认价格往往一件作品就够了，一件高价作品就能带动他往下一两个价格区间的作品市场。2011年前，只有两件沃霍尔作品的公开售价超过5000万美元。从2011年起，有八幅价值 5000 万美元或以上的沃霍尔画作被拍卖。

这说明了啥，更高的创纪录价格促进了更频繁的交易，买家已经习惯了以前看起来很高，但现在已经被市场进一步上涨所证实的价格。也就是说，买家习惯了追涨。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赚钱效益的不断扩散给了第一批藏家甜头，让第二波接手的藏家赚大钱，第三波接手的藏家就会成为学术印证的佐证和标杆。

事后站在上帝视角讲，如果当初Shot Sage Blue Marilyn 以估价出售，也就是说如果市场能接受2.5亿美元的价格上限，那就创造了低于创纪录价格的新价格区间。以2.5亿美元公开价格来看，我们可能就会看到2007年（7100万美元）的高水位和大约1.6亿美元之间的区间，也就是2007年高点和2.5亿美元水平之间的一半。

也就是说，会有更多沃霍尔以超过75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市场会带来更多作品，之前只要以低于5000万美元买他作品的买家，基本上都会获得可观的收益。

如果，Shot Sage Blue Marilyn 没有以2亿美元估价出售或以更低的价格卖出，这就说明沃霍尔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大家会担心，也许他的作品主要还是和Baby Boomers那一代有关。就像喜欢Old Maters的人失去了他们的文化资本一样，沃霍尔画的那些Liz, Jackie, Elvis, Marilyn也可能像过去的肖像画一样变得晦涩难懂。（这也是实际发生的。）

沃霍尔作品持续的高均价，市场上流通作品数量的减少，版画作品价格的持续走高，都说明了他的市场上供给端的减少。沃霍尔藏家很少愿意出售自己作品的其中一个原因很有可能是他的作品价格在这过去6年里没有涨多少。

在过去六年里，沃霍尔的画尽管价值仍在上涨，但上拍数量确实有所下降，在沃霍尔引领当代艺术市场的这20年里，人们好像有种错觉，觉得他的作品供不应求，但其实他的estate基本已经卖掉了所有东西，像Warhol foundatation, Mugrabi family, Gagosian Gallery, Peter Brant这些之前的大买家/大庄已经慢慢退出了市场。毕竟资金需要找到未来更大的增长机会，也有一些老资金换手的可能性。

至于我那位想买他版画的朋友，我说你再考虑考虑吧。

今早起来，看到他半夜给我留言说：“想了想，算了，还是买张Jadé fadojutimi吧。”

到底谁买了这张13亿的《枪击玛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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