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网女运动员的内裤,为什么必须是白色?

温网女运动员的内裤,为什么必须是白色?

今年的温网比赛刚刚结束,但大众对温网的吐槽还没结束。

 

如果说历史悠久的温网比赛有什么迷惑传统,那一定是“所有运动员必须穿白色”的着装规定。

 

就在7月9日的女单决赛前,温布尔登的门口聚集了一群穿着白裙子和红内裤的抗议者,主要核心诉求是:女运动员能不能不穿白色内裤,因为月经期间真的很不便。



 

本来是温网引以为傲延续一百多年的文化,对女性运动员来说就像把尴尬绑在身上的枷锁。

 

“我们看到很多年轻女孩在初潮的时候就停止户外运动,月经已经是种障碍,到了温网这个级别的比赛,就不要让白色内裤成为一种阻碍。”

 

赛场外的抗议者最后补充“我们并非要彻底改变白色传统,只是想提醒他们考虑女性的实用功能。”

 

被白色着装规范“忽视”的女性特殊性,从“粉色专属”到专门收割女性钱包的“粉红税”,直到今天,颜色似乎关乎性别的定义、规范、禁忌,这引发了编辑部的脑洞和热烈讨论。

 

一谈到芭比就想到粉色,就想到女性化,就想到浪漫矫情、情感驱动。一个典型文化符号,是这位靠上哈佛才摘掉“无脑粉色甜心”标签的艾丽·伍兹。



所以我们总结把讨论的内容记录下来,谁决定了女性使用什么颜色?

 


就算流汗,也得纯洁典雅

 

为什么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对白色的执念如此之深?

 

在《网球时尚:超过125年的服装变化》这本书里作者Valerie Warren的解释道,运动员穿白色衣服是为了避免彩色衣服上出现汗斑。

 

在19世纪英国网球一度被认为是绅士、小姐们的“高雅”运动里,汗水,尤其是女人的汗水,是让人非常反感的东西。

 

Warren指出“必须穿白色打网球”的规定其实是专门针对女性选手的,因为很难想象看到一位女士出汗。”

 

有束缚就有反抗。网球运动员格图德·莫兰在1949年的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上穿着蕾丝内衣登场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

 

法国网球运动员塔蒂亚娜·戈洛文在2007年的温网赛场上以一条红短裤成为当年的热门话题人物。

 

 

但白色仍然是女运动员们的困扰。比起拼球技,温网的传统似乎更希望看到即使挥拍几千次,也“不会有汗臭味”的小仙女。


女学生穿白色内衣,满足谁的性幻想?

 

即便进入21世纪,你还能听到日本学校规定女学生必须穿白色内衣,不能穿彩色和印花内衣的魔幻新闻。

 

据日本读卖新闻2020年的报道,福冈县律师会调查县内69所福冈市立的国中校规,发现超过8成的57所学校规定女学生“限穿白色内衣”。


 

一些学校为了贯彻执行规定,以抽查的方式检查女生内衣,其中有10几位受到侵犯的学生向福冈律师描述羞辱的经历:

 

穿不合规定颜色的内衣会在学校被要求脱掉;

 

老师会要求学生在走廊站成一排,当场敞开胸前衬衫检查内衣;

 

明明有男学生在场,却在体育馆里公然检查女学生内衣。

 

直到今年3月份这些饱受诟病的学校着装规定才被废除,当时日本东京近200所公立学校取消了五项规则,包括对女学生头发颜色和内衣颜色的规定。

 

为什么是白色内衣?学校给出的理由是白色能让内衣不可见,由此推测可以让“胸部”不可见,顺理成章地完成了对未成年少女“性特征遐想”的欲盖弥彰。

 

不过到底哪种颜色的内衣能见度更低根本不重要,完成“白色——纯洁——女学生”的意淫就足够了。

 

 

 


猛男可以穿粉色吗

当粉色被赋予特定含义、还被规定特定群体使用,反过来,对于男性来说色彩就成了划分界限、标榜气质的禁区。


遥想18世纪的欧洲贵族圈,粉色是男性专属。因为粉色是低色彩度的红,而红色意味着牺牲、勇气、危险与好战等意义,于是粉色也自带“男子气概”意味。

 

19世纪中叶,男性转向穿暗色系服饰,女性多选择明亮柔和的颜色,粉色的含义产生微妙变化,成了娇嫩和甜美的代名词。

再往后粉色衍生出情色内涵,作为一种和女性化强绑定的颜色,风月场所用粉红色的霓虹灯招揽顾客,日本将风月电影称为粉红色电影。

二战期间,德国纳粹曾以粉红色三角形标志圈定囚犯里的男同性恋,粉色作为对立面被用于对男性气质的“嘲笑”。

 

 

当周杰伦还不是“哥”而是被称为应援色都要全粉的“小公主”,当B站舞蹈区7个魁梧黝黑的猛男身穿粉色服装跳了一曲献给春天的打气舞,粉色之于男性的接受度逐渐提升。


猛男和粉色制造的反差感激发遭梗灵感,也可以说外表强悍、内心温柔让传统性别气质更加立体

 

 

就像17岁的朱迪·福斯特谈到男女演员优秀特质时广为流传观点,女演员的癫狂能让观众疯狂,而男演员最可贵的特质是脆弱性。

 


“喜欢粉色,但不代表我无知”

 

“普通键盘29.9元,同型号樱花粉色39.9元”

 

“买瑜伽垫别直接搜【瑜伽垫】,输入【瑜伽垫 男】,能少花几块钱”

 

“同款剃须刀,男士版只要14.99美元,而女士版则要18.49美元”

 

以上商家“专为女性打造”所以卖得更贵的鬼话,统称为粉红税。

 

粉红税一般指购买相同产品或服务,女性版本比男性版本更贵的普遍现象,最能标定女性化特质的元素,是粉红色。

 

粉红被商家当作“诱捕器”,把女性消费者的钱包单独拎出来作为重点被攻略的对象。除了涂成粉色相对技术含量没那么高的价格歧视,粉红税演化出各种形式。

 

比如主打女式汽车的品牌欧拉,号称为女性配备了所谓坐垫加热、自动停车、车内美颜自拍等“暖男功能”,但不好意思,20万(并不便宜)的低配版并没有,想要暖男得加钱。

 


虎嗅最近一篇文章对此进行点评:欧拉并未跳出对女性车主的偏见,反而不断强化社会对女撤出的误解,“喜欢粉色、不看配置只看颜值、不懂车”。而事实是多数女性购车将安全性能、油耗在前两位。

 

纽约市消费者事务部 2015 年关于成为女性消费者的成本的一项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女性产品通常比男性产品更贵,而且没有合理的经济理由,本质上是营销的陷阱。

 

不过也有人认为,产品差异化可以解释男女版价格的不同,粉红色的踏板车就是比一般颜色成本高,因为粉色产量少。

 

粉色天然更贵,还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稀缺假象,越来越多女性消费者正在识破谎言并开始反击,毕竟谁赚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为什么姨妈巾广告用蓝色液体?

 

我们或许都曾有过疑惑,为什么卫生巾的广告里用的是蓝色液体,而不是红色的月经。

 

关于这个回答,我在网上搜索发现这样的回答:

 

蓝色不是墨水是生理盐水哦,蓝色相对其它颜色,做测试更加明显,视觉感更舒适。生理盐水材质的密度更接近生理经血的密度,测试更加准确。蓝色对于中国人来讲,是一种纯净的颜色,寓意更好。

用蓝色掩盖经血,一方面是出于厌恶,另一方面是厌恶之后的不正视或者浪漫化,似乎传递一种信息:女生来月经没什么大不了。

 

月经用品诞生了差不多小100年,但到了2014年月经才以真面目出现在广告里。2014年,卫生巾品牌HelloFlo以“First Moon Party”为主题,讲述了一个小女孩以红色指甲油欺骗妈妈自己来了月经,妈妈则将错就错为女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party来纪念她的第一次。

 

虽然卫生巾上涂的是红色指甲油,但这是广告中第一次出现红色的卫生巾画面,意义重大。



2016年,Libresse薇尔在全球发起#Blood Normal#运动,打破了长久以来用蓝色液体代表月经的广告表现手法,首次以月经更为真实的红色液体示人;2017年另一家Bodyform不仅把红色液体倒在卫生巾上,广告里甚至出现了经期女孩洗澡时血迹从腿上滑落的画面。

 

到现在,如果仍然使用蓝色液体拍卫生巾广告估计会被群嘲落伍,用无菌实验室里的蓝色小管管表现再正常不过的人类生理现象,幼稚没关系,主要是无知。

 


突破禁忌的“姨妈红”

 

2015年一种叫“姨妈红”的口红色号腾空出世,这种以女性月经命名的颜色能让所有女生第一秒脑补出姨妈红是种什么红。姨妈红不特指固定的某种颜色,棕调深红、紫调深红、深紫色等可以姨妈的颜色。

 

2015年韩剧《主君的太阳》里女主角通过一袭深v大红礼服和一口深红色嘴唇,完成怯懦到强势的瞬间切换。钮祜禄·甄嬛回宫的时候涂的也是相比杏花微雨更“血腥”的颜色。“姨妈色”被认为女性角色觉醒的必备利器,带着六亲不认、谁都不爱的复仇色彩。


 打怪升级的血量加在嘴唇上

2020年色彩研究机构Pantone与瑞士女性卫生品牌INTIMINA合作,共同推出了一个名为“月经红(Period)”的新色号。在色卡上画出子宫和卵巢的轮廓,并加入月经杯,意在消除对月经的污名。


无论是姨妈色还是月经红,都把千百年来充满禁忌和不洁的“月经”大大方方拿出来讲,甚至挂在嘴边,谈论月经的颜色没什么好羞耻。

 

不过大胆张扬的“姨妈色”,被打上“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像吃小孩”负面标签。

 

而更符合男性对女性特质期待的“斩男色”,在姨妈色后成了新的流行色号。意思是能让男性拜倒在裙下的颜色。以YSL唇釉12号为代表的斩男色,主要特点是粉嫩、水润,显得温柔娇俏惹人怜。

这个色号的命名传神而生动地展现它到底迎合了谁的审美。



《使女的故事》的红色

 

热情似火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那一定是联想到《使女的故事》里压抑红色斗篷下行走的子宫。

 

2018年《使女的故事》入围艾美奖最佳服装设计,设计总监Ane Crabtre用红色代表最底层的生育工具,上百件使女长袍由900公尺染成特定鲜红色的羊毛制成。

 

为什么是红色?红色暗示月经周期和分娩时的血液,红色象征原始生命力和生育能力。红色更醒目,更难逃脱。



剧中权贵的妻子,也是地位最高的女性,穿著孔雀青颜色的洋装与红色斗篷形成强烈对照,象征她们如圣母玛利亚般的纯洁,同时也把生育和性的特质彻底剥离。

 

原著小说插画师Anna 和 Elena Balbusso在采访时表达了她们对颜色的刻意选择。


“我们用一个极简主义的调色板来传达痛苦,空虚的心理状态:红色,黑色和白色,以及深绿色,用醒目的互补色来强调那个世界的魔幻和冲击,颜色就是我们的生活。”

 



你还感受到哪些被性别化的颜色





颜色本无关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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