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她》手工书翻书视频
图/文:涂丫
我不曾想过自己会去做一本摄影手工书,这样的一种呈现方式既粗糙又笨拙。做完的那一刻,我羞于把这本“书”示人,因为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这不安的情绪是复杂的,或许是它的不完整,或许是忐忑于把个人遭遇公之于众。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写序言,明明是最后作的序,却要放在书页的最前面,显然是在为自己的缺陷和不成熟,作一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并请求观者的理解和宽容。
写序言有点像在写告别信,或许写完后,我便真的与过去的那个“她”告别了。
“我又记不起她的面容了,这使我感到可怕和痛苦。我不仅记不起她的外貌,而且没有她的任何东西,无论物品、手迹还是别的痕迹,连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就像有一次我看见的那种像樱桃汁似的淡淡的鲜血。她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这段文字来自1981年的一本《世界文学》,我竟然在里面找到了共鸣。
我把摄影书取名《MISS她》,“MISS”意味着失去,也意味着思念,我失去了她,也思念她。“她”是我的母亲、我的外婆、我的姐姐以及一部分的自己。四十年来我始终和过去的记忆纠缠,不知道如何释怀。她们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密,可她们的形象在我的生命里却一片空白,实在太遥远和渺茫,所以,我该如何去回忆,去想象,去描述……何况那些片段只有不堪、痛苦、恐惧、死亡……
我记得姐姐幼小冰冷的身体被抬上板车的画面,那是我第一次面对人的死亡,我不清楚那时候的自己几岁,只记得她死了;而母亲呢,是更早些,没有一点印象,后来长大了,才听说一些关于她的遭遇,那是底层妇女悲惨命运的写照,诉说的人不敢多说,倾听的人不敢多听;再大些,十八岁的时候,我被带到外婆的床前见她最后一面,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忘了自己有没有哭着喊外婆,我想是不太可能撕心裂肺的,因为陌生疏远的关系。这并非我和她关系不好,是在那十几年里我们没机会见面。
关于支离破碎的童年往事,如今我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般,内心纵有诸多难言的苦楚,脸上早已是风轻云淡的隐忍表情。生而为人,各有各的苦,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历经的世事,不论好与不好,都是一场生命的体验。
如果一个人经历的创伤不能够短时间内疗愈,那是摧毁的面积过大,需要更长的时间去修复。时光不能倒流来帮助我阻止过往发生的一切,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修补一个个“虚构的真实”,在残缺的转译图像里建构一个个“完整的她”,我以这样的方式将过去连接至现在,尝试与长期处在阴影中的自己达成真正的和解。
涂丫简介:生于1981年,浙江瑞安人,艺术摄影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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