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NFT艺术市场上的“中国范儿”：探索元宇宙，共启新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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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元宇宙这一概念的突然爆火，以艺术品、游戏、虚拟土地等为主要类别的NFT（全称为Non-Fungible Token，指非同质化代币，是用于表示数字资产的唯一加密货币令牌）也随之步入大众视野。

因其独一无二、不可分割、不可替代的特性，NFT在海外市场被赋予了强烈的金融属性，成为一种可以用于资金流通的载体，展现出极大的市场潜力。

国内市场为了保证市场良性运转，在尚未建立行业规制及监管标准之前，削弱了NFT产品的金融属性，只能用法币进行交易，并且大部分平台仍旧只能作为一级市场，并不支持玩家之间交易，更多的是强调对艺术品进行数字化创作，重视版权保护，被本土化称为“数字藏品”。

从现有技术来看，音乐、门票、潮玩、卡牌、画作、摄影作品、GIF动图、表情包等都可以做成数字藏品，在区块链上具有唯一的标识和所有权信息。

新颖的概念，丰富的形式，与年轻人时下的消费习惯、社交需求与价值审美相契合，数字藏品注定会由小众圈层步入大众视野。虽然我国的数字藏品市场目前仍处于初期阶段，但是前景十分广阔，众多企业积极入局数字藏品领域。根据头豹研究院的数据显示，中国数字藏品的市场规模急剧攀升，预计将在2026年达到44.6亿美元（约合295亿元人民币）。

对于中国的艺术家们而言，NFT时代不仅拓宽了创作方式，也开启了充满潜力与活力的新市场。当越来越多的人怀揣好奇心步入虚拟世界，长久驻足，也就意味着新机遇正喷涌而来。

01.

第一位上拍世界顶级拍卖行的

中国数字艺术家：林琨皓

“创造一个世界”

“数字艺术”最难破译的密码是什么？

林琨皓说：“就是人的欲望。”

人们更熟悉他叫“大悲宇宙”，他用象形文字的解法赋予了这个名字诗意的解释——敞开四肢在心间的宇宙遨游。

▲《有诗的海滩》（节选）

2021年10月，苏富比Metaverse伦敦发布官方消息，“为了致敬NFT领域的推动者和建设者，特举办「Natively Digital 1.2」NFT专场拍卖”，19位全球顶级藏家所收藏作品入选。其中，由知名艺术策展人Qinwen Wang收藏的数字艺术家大悲宇宙（林琨皓）作品《有诗的海滩》以100美元起拍，历经8天拍卖，最终成交价格140000美元。这是中国数字艺术家NFT作品首次出现在世界顶级拍卖行，对于中国NFT艺术领域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

《有诗的海滩》是林琨皓从2019年开始创作的“文本基因计划”系列31件作品的其中之一，这一系列呈现出不断流变的“文本、影像、人声演绎”信息复合体，在人机配合筛选出的具有美感的文本基础上，使用GAN生成对抗神经网络等技术生成的动画影像作品，呈现出乱码诗式的美感，前瞻性地探索了人机协作在未来数字艺术甚至“元宇宙”上的无限可能性。

▲《有诗的海滩》（节选）

“意识滋生飘零现代的新思想

情感计算之外的苦闷是梦一场

空中弥漫着寂寥萧索

解构的墓地

人世间终难解的新寒浸骨

炽热的艳影

未来人变化万千的墓志铭

招摇的东方乐土

有诗的海滩是抽象思维的演化史”

林琨皓的作品风格以东方宗教糅合赛博科技，在国内先锋艺术领域堪称独树一帜，“在虚拟世界里，可以用情感去支配一切事物，可以实现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达成的一种理想状态。”

▲《虚拟蝴蝶》

对于虚拟世界的向往，或许要追溯到中学时代沉迷游戏的那些日日夜夜。

“我觉得数据的变化更直观，有一次玩RPG（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我在控制游戏中那个小人，它永远是背对着我的。后来玩到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在被别人控制？现在我已经不会沉迷于游戏给我的成就感，而是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去审视它的成分。”

除了从动漫与游戏之中获得创作源动力，身为福建人的林琨皓还受到了家乡浑厚的佛教传统的影响，古老而又神秘的宗教与民俗潜移默化地融入到他的文化基因当中。

2008年，林琨皓去上海学习次世代游戏美术。后来为了深入研究佛教文化，他毅然前往广东揭阳学习玉石雕刻——选料、开料、雕刻、打磨，在参透了基础技法、反复练习后，林琨皓用了9个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一件自己满意的作品，而这也成为了他最后一件手工作品。

▲《未来仏》系列

从此以后，林琨皓专注于数字作品的创作。《未来仏》便是用赛博朋克的元素与佛像造型相结合，形成一种东方性的现代美学。从2015年到2018年，林琨皓用3D结合科幻元素，持续在做《未来仏》系列，造了近10尊具有未来科幻感的虚拟仏像——从犍陀罗时期，到汉传佛教时期，几乎涵盖所有经典的佛像造型。“在虚拟世界做仏像，不会受限于材质、大小，仏像可以是无比巨大，也可以是捧在手心里的造像，充分拓展各个维度的可能。”

▲《大势至》

《大势至》的创作灵感，来自于大势至菩萨，代表着大智慧。在彼时的林琨皓看来，智慧与科技是密切相关的。所以，他用电子元器件、显卡拼凑出一个复杂精密的仏头形象，无数管道缠绕着它，正要向前飞跃。林琨皓认为，科技是一种“加持”，也是他极为着迷的方向。

▲《仿佛未来》VR虚拟空间

未来，林琨皓的规划还是基于人和机器的协同工作，“可能十几、二十年后，我最终将视觉（仏像、昆虫系列）和文本的内容（乱码诗）汇合在一起，制造一个复合的信息体，通过算法，无时不刻都在输出有指向性的信息。”他也愈发看重科技赋予人的“超人”力量，“我们这个时代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在现实和纯粹的虚无当中，生生制造出了一个虚拟世界”。

02.

全球首件NFT行为艺术作品的

创作者：张洹

“我的想法太多了”

2021年纽约时间5月5日，艺术家张洹被亚洲艺术协会授予“亚洲艺术创变者奖”。这一奖项，表彰的是在世界上影响艺术领域的远见卓识者。

张洹虽然获奖无数，但是在他看来，此次获奖对自己而言意义非凡：“是对着我前半生个人艺术创造史的见证”。

▲ 张洹在北京东村工作室，1993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彼时的张洹，刚刚前往北京中央美术学院进修，但是很快，张洹开始感到学院派的教学体系远远无法满足自己的创作渴望：“我的想法太多了，平面的视觉创作已经无法接近我”，行为艺术的种子，似乎已经悄然生根。接下来，张洹以一种逼近极限的身体表达，陆续创作了《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为鱼塘增高水位》等行为艺术作品，并且迅速在圈内有了名气。

▲《记忆之门》系列

1998年，张洹前往美国，以极富煽动性和侵略性的先锋行为艺术很快在世界范围内的当代艺术领域获得话语权。最具代表性的，是他在2002年创作的《我的纽约》：当时他渴望在纽约呐喊出自己的声音，便穿上引人瞩目的“肌肉装”来到纽约街头，大声喊话：“我来了，我在这里。”

“身份是谁都无法真正回避的问题。艺术家除了保持鲜明的个人风格，其实也是一种文化代码。我将身体带进艺术，因为我意识到身体是接触社会的最直接的途径。”

▲《我的纽约》

2005年，张洹回到上海定居。一次偶然的契机，他在上海静安寺被眼前男女老少虔诚烧香拜佛的场景触动到。烟雾缭绕之间，张洹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灵震撼，“感觉进入到了另一个精神世界”。也是在这一天，张洹开创了艺术史上一个新艺术类别——香灰作品。

“香灰画不仅是一种绘画的媒介。它代表着一种中国人民的集体记忆，灵魂和祈祷的象征。”在张洹的心目中，香灰凝结了无数人的灵魂，它已经不是灰烬，而是一种集体的记忆、创造和祝愿。“在香灰中，有一个纯粹的‘场’，由人类的情感和精神凝聚而成。”

▲《香灰头1号》

在延伸思考的同时，张洹也在密切关注着行业的发展现状，审视着前行的方向。

“进入 NFT，这也是一个大的趋势，怎么进入？如何对这个世界产生深远影响？有没有流量？这是问题。都在准备进来，但是如何进来，那就是格局和深度问题。”

2021年11月，张洹在全球四大博物馆之一的俄罗斯冬宫，展示了自己的入局之作。

▲ 冬宫 2021“The Ethereal Aether”数字艺术虚拟展厅

在冬宫 2021“The Ethereal Aether”数字艺术虚拟展当中，展出了张洹的新作《灰广场》NFT作品，用东方神秘的“黑”致敬俄罗斯艺术家马列维奇。他还以著名代表作《我的纽约》为原型，创作了世界上第一件NFT行为艺术作品——《一个艺术家的天葬》。

▲《一个艺术家的天葬》

在数字展览开始之前，张洹还广泛招募来自世界各地的行为艺术表演志愿者。他们出现在了中国香港、上海、纽约、伦敦、圣彼得堡等地，穿着从张洹工作室寄出的、像当年贴在张洹身上的“肌肉装”一样奇特的服装，在各大城市的街头，演绎自己对所处城市的态度。

“NFT项目是源于世界未来的方向，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线下的现场表演，是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混为一谈的一种方式，它们相互照应，仿佛真实与虚拟相互渗透。”

《一个艺术家的天葬》中的“肌肉人”是英雄主义的化身：作品采用互动游戏的方式，每个观众依次进入游戏，可以随意切掉身体的部分。而被切掉的“身体上的肉”，将会归下一位观众所有。随着观众互动的增多，“肌肉人”的身体会逐渐减少，直到消失。

▲《一个艺术家的天葬》效果图

每一位参与的观众，都可以获得一件各不相同的NFT作品——那就是观众本人切掉的“肉”。最后，观众所持有的图像将合成一件有数百图层的数字作品，由冬宫永久收藏。

“天葬”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张洹人生中第一次去西藏旅行的经历，他被“天葬”的文化传统深深震撼。他甚至曾说过，“我的最后一个作品，要做一个我的死，就是天葬台，我的最后一个表演。”如今，当初的创作想法在虚拟世界中实现了。“《一个艺术家的天葬》‘前身’已经过去将近20年了，把这个作品重新对应元宇宙，实现了新的力量。”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