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鉴寿山石如何着眼?大部分人会从质地、色泽出发,将寿山石的品相优劣分出个三六九等。
而实际上,在质地、色泽这二者之外,“纹理”作为寿山石的审美要素,同样是人们鉴赏寿山石最重要的标准之一。
寿山石天生美妙异常的纹理吸引了无数赏石者。但奇怪的是,在今日的石界,我们时常提到“玩质地”、“玩色泽”,但专门去说如何“玩纹理”的却在少数,虽然不乏对纹理给予重视者,不过总体上还是偏向于一种小众趣味。
郭祥忍 水洞高山石 兽钮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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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数百年前的清代,可不是如此。纹理如何玩?又怎么玩出格调玩出境界?那时的文人为我们作出了最好的示范。
比如卞二济的《寿山石记》,就曾将寿山石变幻万千的纹理,与自然山水、文人绘画的意境联系起来,“其峰峦波浪,縠纹腻理,隆隆隐隐,千态万状,可仿佛者”、“如米芾之淡描,云烟一抹;又或如徐熙之墨笔,丹粉兼施。”
他用这样的珠玑文字和天才想象,将纹理幻化出无穷的美感,至今仍引得我们无限神往。
陈达 水洞高山石 祥云钮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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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品味,为寿山石注入了高雅的格调,他们不仅停留在纹理的表面形式,而将纹理的审美引入到一种更引人遐思的、如诗如画的情境里,开掘出极为丰富的人文内涵和艺术色彩。
纹理形态大致有“点状”、“丝状”之分。点状纹理中,首先会被想到的,自然要属“桃花”、“朱砂”这一品。
朱砂、桃花称谓不一,但本质相同。朱砂在石体上浑然一片,细细谛视,殷红浓烈之中,铢铢粒粒,尤为分明。朱砂由细密的红点密聚而成,《观石录》中称其为“鸽眼砂”,视之为不世出的神品。
黄建林 水洞高山石 兽钮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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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石 鳌鱼钮日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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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石 富甲一方钮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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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美在端凝厚重,而桃花让人倾心的缘由,则在于她的轻透凝灵,其色之美,如花瓣在水中散漫开来,亦如满天花雨纷纷而堕,让人不禁生出“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在人间”的感怀兴味。
陈武 高山石 秋山行旅薄意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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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 芙蓉石 泛舟薄意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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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点状纹理,寿山石中还有一种独特的丝状纹理,欣赏了寿山石中的“花谢花飞”之景,当然也要讲讲这“游丝”、“落絮”般的丝纹之美。
荔枝洞石 双狮戏球钮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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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丝纹,必然要提及大名鼎鼎的“萝卜丝纹”。明代文人洪应明说:“若有似无,半真半幻,最足以悦人心目而豁人性灵。真天地间一妙境也。”
萝卜丝纹空灵飘渺、隐约若现的朦胧美,恰恰符合了中国文人“含蓄精致”的审美心理特征,因而被视作寿山石中最独特旖旎的一景。
荔枝洞石 素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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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丝纹诞生于寿山石最名贵的石种,“石帝”田黄,以及以荔枝为主的高山系石种中。所以它在很长时间以来,都作为石种身份尊贵的一种象征,甚至因为田黄超然的身价和地位,这种质地特征也得以在田黄鉴别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荔枝洞石 夔龙博古钮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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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丝纹有粗细之别,亦有规律和无序之分,丝纹柔和纯顺、细腻且有规律的,自然更受人们欢迎,而形态变幻不定者,也充盈着“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的妙趣,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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