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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 失 名 字 的 裁 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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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John Galliano因为支持希特勒的言论在事情发酵不足一周后就被Dior立即开除,又有多少人知道Dior这间时装屋历史上跟纳粹就是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创始人Christian Dior先生,曾为纳粹高官和他们的太太们做衣服;Dior先生的侄女Francoise Dior,一生都在为纳粹站台,不惜付出入狱的代价。


她是声名狼藉的种族主义者,Dior家族后代后来纷纷和她划清界限

最离谱的是她的某一任伴侣,后来揭发她和她自己女儿乱伦😂


所以你说,John Galliano被当即踢出家门,是真的因为Dior这间公司对于其员工政治观点的强烈抵触,还是因为自家后院不干净往事而不得不伸出铁腕自保?现在打开Dior页面,19秒的品牌回顾一半给了Christian Dior先生,一半给了Maria Grazia Chiuri。John Galliano只是House of Dior里一名丧失名字的裁缝。




Having said that, Maria Grazia Chiuri能丑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业绩还那么好,理解成夸Dior也没错


丧失名字的裁缝还有很多。


Bill Gaytten



在John Galliano被炒掉后,在他手下干了快20年的助手Bill Gaytten被匆匆推上掌门人的位置。Bill Gaytten的首个Dior高级定制依然是仍旧是美轮美奂的作品,色彩鲜明活泼的家具品牌Memphis是这一季的灵感。










随即而来是毫不客气的批评——

WWD称Bill Gaytten只是一个过渡,“而在高级定制中是不存在过渡的”;《纽约时报》说“Bill Gaytten是个小可爱,可他不是一名设计师”……只有极少数评论家为他辩护:当初Alexander McQueen接手Givenchy的第一季也被骂得很厉害,再给Bill多一点时间。

顶着集团老总持续向记者保证“新的首席设计师即将在几个星期内公布”的压力,Bill Gaytten竟也硬着头皮做了五个系列。其中还包括到上海办秀,成为最早来中国办秀的奢侈品牌。




继续不受待见的2012成衣春夏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Gaytten执掌期间,Dior销量翻了一倍。在这期间他的设计频频被批评“过于实穿”、“过于安静”,可不就是客人真正想要的吗?在Galliano的光环之下,Bill Gaytten的压力可想而知,他退出Dior时非常欣喜。


Dior 成衣2012秋冬,我就是想感叹一下观众席也太多人了

现在除了Chanel的秀,绝大多数秀的观众也不会多成这样

有时候也不是越多越好


后来他继续担任了几年John Galliano同名品牌的创意总监,他说离开Dior后过得好多了。现在回头看Bill Gaytten在Dior的设计,跟Maria Grazia Chiuri比怎么样?




Bill Gaytten的最后一个Dior高定系列


比如这件。仔细看,他是将鳄鱼皮剪碎了再手工缝在薄纱上,由此还原成鳄鱼皮的纹路。Balenciaga去年的高定也是拿小牛皮剪碎贴成鳄鱼皮的纹路,不过后者是因为时代变了,响应号召杜绝稀有皮。真的鳄鱼皮由于非常硬,除了显得很有钱,其实穿着非常不舒服,而且不透气。我自己是有双鳄鱼皮手套,实际体验是还不如Uniqlo的兔毛柔软、保暖。在那个穿鳄鱼皮可以理直气壮“炫富”的年代,相信Bill这么做是为了穿着更舒适。






Claude Montana



比起丧失名字的Bill Gaytten和John Galliano,至少Claude Montana在Lanvin还是有名有姓的。



Claude Montana,一个很少在中文互联网被提起的时装设计师。他和Mugler、Alaia几乎在80年代齐名,三人联手推动了女性power dressing的运动。Ines de la Fressange曾说,那时候要找Claude Montana做衣服,得亲自去敲他家门打动他。


入驻Lanvin,似乎他的职业生涯迎来顶峰。但幸福来得太短暂——他的首个高定系列发布后,美国媒体嘲笑“如同设计学院毕业生的妈妈帮忙做的”,“Lanvin的投资人还不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据他的妹妹回忆,Claude Montana将所有恶评的报纸铺在地上、沙发上,沮丧的说:“瞧,他们是这样评价我的。”


Lanvin 1990春夏


有报道称,用2年的功夫,Claude Montana给Lanvin造成了5000万美金的亏损。

整整20年后,人们才开始欣赏他在Lanvin期间的创作。纽约时装学院更是用“绝顶摩登”(brilliantly modern)来形容——以他的第一季Lanvin高定为例,在以女性化西装和晚装为主的高定市场,当时Claude Montana就开始用高定的技法创作T恤、皮夹克、衬衫和风衣







他和Lanvin两败俱伤,不到3年便狼狈卸任,形婚的太太、他的Muse也在这期间自杀。此后Claude Montana沉溺于毒品和酒精,自己的个人品牌在1997年正式宣告破产。


时间倒退回1989年,也就是Claude决定加入Lanvin之前,他曾拿到Christian Dior的offer,因为Lanvin当时的新CEO给了他绝对创作的自由他才去了Lanvin。假如他选择去了Dior,未来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假如。


Tom Ford



“你倒好,用13分钟,把老子含辛茹苦的40年毁得一干二净。”

这么vicious的话,是Yves Saint Laurent评价Tom Ford执掌的YSL时装秀。



在Gucci集团(后改名开云集团)收购YSL后,当时担任Gucci创意总监的Tom Ford被分配了另一个活儿,同时担任YSL的创意总监。Gucci集团走出精准的一步——仅用了3年时间,Tom Ford将原本财务出现危机的YSL做出了40亿美金的成绩。


Tom Ford时期的YSL


可这一段几乎丧失名字的经历,在多年后Tom Ford接受采访时用“不存在”来形容。他说Yves Saint Laurent先生和他的伙伴Pierre Berge尤其难搞、让他自己倍感痛苦,本来自己非常喜欢巴黎,因为这两人,他甚至都不再喜欢巴黎。

“在巴黎,人们不允许一周工作超过35小时。于是Pierre Berge会举报,让警察冲进来拷问我的秘书、让工作室关门大吉并收获罚款单。”Tom Ford说。(Pierre Berge真的很爱举报,点击这里回顾。)




YSL 2003秋冬




YSL 2004春夏


真正让Tom Ford痛苦的,是他的创作无法获得品牌创始人的认可,Yves Saint Laurent先生在媒体前称他为“可怜的家伙”。尽管他自己其实也从吃老本到走下坡路、倚老卖老好些年。

Tom Ford一面让自己把YSL的日子都抛到脑后,一面又觉得自己一些在YSL时期的好的设计可惜。他一直在回购自己的作品,去年他还花了9万美金回购了自己在YSL时期的一件创作


离开YSL前的最后一季,Tom Ford终于不用再看Yves Saint Laurent先生和Pierre Berge先生的脸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比如这种旗袍+龙袍的晚装,YSL和Tom Ford两边都不高兴再提起。一直到大都会博物馆致敬中国的“镜花水月”,它们才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





在二级市场,这件Archive的标价超过1万8美金。




现在回头看Tom Ford执掌YSL那五年,有品牌DNA浪漫的一面,也有Tom Ford自己标志性的简洁线条和性感的奢华。甚至在Tom Ford后,继任YSL的Hedi Slimane和Anthony Vaccarello还保留了Tom Ford时期的元素。


Tom Ford身穿红丝绒吸烟装,结束了他在YSL的岁月


Clare Waight Keller



LVMH近年来的策略是,所有新招进来的创意总监,只给5个系列的机会,即2年半不超过3年,做不好就换人。Clare Waight Keller壮烈牺牲在前,给了后来Hedi Slimane紧急刹车、向资本妥协的机会。

作为Givenchy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创意总监,Clare Waight Keller在任期的三年间,时常和同样作为入驻Dior的第一位女性创意总监Maria Grazia Chiuri相比。前者重启了Givenchy高级定制,后者为每一季时装周贡献了最多的表情包。

剩下篇幅要通过拉踩Maria Grazia Chiuri来赞美Clare Waight Keller是毫无必要的。反正在主流媒体那里都没什么她们的坏话,但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Givenchy 高定2018秋冬


Clare Waight Keller的设计尤其注重侧面和背面,让每一个转身都变得难忘。









Givenchy 高定2020春夏


她的男装也很厉害。这件外套远看像是细密的碎片镜子组成(过去Christopher Kane和Roberto Caballi也用过镜子元素),仔细看才发现是银色系的亮片全手工一点一点缝纫。




这中间的高光时刻是她为哈里王子的太太Meghan Markle设计了婚纱。两人一度深度绑定,甚至连颁奖礼给Clare Waight Keller颁奖的嘉宾都是王妃来颁。Givenchy一开始就没站对人,结婚没两年Meghan Markle就从王妃变山鸡,退出了皇室和公众视线。




Stefano Pilati



将他放进来似乎不合适,毕竟他过去也不算被亏待。只是想到他在Zegna期间的发布备受好评,而实际上绝大部分Runway款式根本没有投入生产。这大概是作为一个设计师最寂寞的事了。





从Armani到Miu Miu,从YSL到Zegna,他在大花园里溜达了好大一圈儿,最后从头开始做独立时装品牌Random Identity。Random Identity选择在Instagram上发布,第一个系列仅17个look,这应该才是他真正想要设计的时装。





这时去看Stefano Pilati自己的穿衣风格,才发现他和一板一眼的意大利西装毫无关联。今年56岁的他在做非常亚文化的Random Identity,年轻化却一点也不低龄。






这些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有人走出一个漂亮的U turn,如Tom Ford,他在离开资本后做个人独立品牌、拍电影、做时装设计师协会会长,握着好牌心里不慌;也有人跌落神坛,如Claude Montana,在二十年后他说自己仍想念布料在掂在手里的感觉,却依然害怕被批评;更多的是像Bill Gaytten、Clare Waight Keller、Neil Barrett、Kris Van Assche这些裁缝,为别人做嫁衣的同时,也丧失了自己的名字。

时装设计师有很多花哨的称谓:首席设计师、创意总监。John Galliano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就是个裁缝(dressmaker)。这位四度拿下全英时尚大奖、记录至今无人能破的天才设计师说:“街头奢潮当然会给我灵感。但如我所说,我就是个裁缝。裁缝关心的是工艺、剪裁和打板,在这个过程中裁缝可以创造出一种能力。”

“这种能力能让时装进步。”


John Galliano 2003秋冬


END

PS: Maria Grazia Chiuri算不算一个好裁缝?当然算!

在去年底贵圈裁缝们集体致敬Alber Elbaz的#LoveBringsLove#创作,就如同上演一期“活久见”的大佬版天桥风云。回顾这个企划,除了Prada和Chanel缺席,参与者全是当下顶流设计师,自然没有谁敢怠慢。一定要说谁拖了后腿,恐怕是Daniel Lee吧,感觉就是从自己给Bottega的设计里找了张草图交作业,自顾自美丽,跟Alber Elbaz毫无关系。

当看到Maria Grazia Chiuri的作品,大家的反应一致是“连她的设计都不难看”——她交出了近年来最高光的作品!



Alber Elbaz的经典元素一个没漏下,全部揉在一起还非常协调。





瞧,当时装设计师不是产品经理时,就又做回了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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