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10问」孙鹏:“艺术的表达无关技巧。”

「轻/松10问」孙鹏:“艺术的表达无关技巧。”




本期「轻/松10问」邀请到「轻/松计划」项目“共感”合作艺术家孙鹏。他与我们分享了自身创作的重要观点:“艺术的表达无关技巧,核心是人。”


正值父亲节,访谈中他也多次提到女儿、亲人和师友,带领我们从他自身创作和生活的不同层面出发,感受多个维度的思考与表达。




“共感”展览现场




轻/松计划 × 孙鹏



大家常说“功夫在画外”,除了艺术创作,你都在做些什么?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更轻松。


孙鹏:艺术创作之外我主要在做的事情就是带孩子、搞学术研究,同时我还是墨虚友乐队的吉他手。墨虚友乐队是一支玩儿原创音乐的摇滚风格民谣乐队,主唱是我在中央美术学院的一位同学莫宝,偶尔会有现场的乐队演出。在闲暇的时候弹弹吉他会让我感到放松,尤其是练会了新曲子又会让我感到满足。


您是因为何种机缘开始学习美术专业的?(上下滑动查看完整内容)


孙鹏:我整个儿时的记忆就是父母一直都很忙。我每天都可以撒欢儿地玩儿,只是爱玩儿橡皮泥,也跟好朋友一块儿在家门口的人行道上和泥做过小动物,我还记得当时我做了一只大象。在家里我爱玩儿橡皮泥,各种颜色的,做变形金刚,汽车人的领袖“擎天柱”,在我印象中做得特别好,从颜色到造型都跟动画片里面一模一样。我还用橡皮泥做十二生肖,各种动物,自己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但是记得当时被大人夸奖过,说我做的狗连解剖结构都是对的,作为一个小学生太神奇了。可是我那时哪里懂得什么是解剖学,只是直观地做出了印象中的狗狗。祖父曾跟我开玩笑,说我每天上幼儿园的时候是带着橡皮泥的,因为怕被老师发现,就把橡皮泥藏在裤子里,放学后从裤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捏塑的小动物还能依然活灵活现。祖父当年一定是在调侃我,橡皮泥藏在裤子里一定是会被压扁的。


当时的我认为家人一定是看到我爱捏泥巴,才送我去学习美术的。因为听说学习雕塑需要先从绘画开始训练,于是父亲四处打听,找到了一个专门培训素描的学习班。在哈尔滨,这个学习班是比较大的,人很多,每周只在周末上一天课。


虽然每周只有一天课,但是对于小学三四年级的我来说还是相当厌烦的。尤其是每次下课还要布置作业,同样的内容每天都要画一次,这就意味着下次上课时要交六张内容一样的作业。因为父母忙于工作,白天家里是没有人管我的,于是我就在周一对付出一张作业,之后把一张空白纸和这张画好的作业一起摁在窗户的玻璃上面描出剩下的作业。忘了这样对付了多久,总之自己当时对绘画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可以说是厌恶至极。那时的我每天就只想在外面撒野,毕竟才小学,对未来没有任何想法。


可是有一天,我莫名地畅想了一下未来,现在仍然印象深刻,应该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对于未来的展望。我家楼门前是一条坡度很大的路,长度应该有一公里左右,每天都能看见人们蹬着三轮车从门前经过,有时是空车,有时拉着大大小小的商品货物,无论春夏秋冬,都是相同的景象,上坡时骑车人费力地蹬车,下坡时尽情地俯冲,反差极大。总有一些人手里拿着绳子,绳子一端连着一根铁钩,当拉着众多货物的三轮车来到了坡底,那些拿着绳子的人便会上前谈价,谈好价格就把铁钩挂在三轮车上,另一边的绳子套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劲儿帮忙往坡上拉,拉一趟大概能赚五元钱。我每天习以为常地看着,有一刻却莫名其妙地想到“我就住在这个坡顶上,将来长大了干这个赚钱真方便。”


这可能算不上是对未来的规划,只是一瞬间莫名的遐想。可是我不知道父母在那时候早已经为我做好了从事美术专业的人生规划。


后来父亲陪我学画写生,别的小朋友画完了被家长带走,他却让我再重新画一张。我还曾经冒着雨画风景写生,去游乐场也要写生,心里想着别的小朋友都是去里面玩,我从来没进去过,不只是看着他们玩,还要画画。


我对画画一点不爱,一直都是父母在坚持。到了小学毕业,班主任约谈我父亲,我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心里惴惴不安,直到听父亲回来转述了老师的话才安心。老师说我还算一个不错的孩子,应该考虑选个好中学。


经人介绍,我们得知哈尔滨的师大附中有一个初中的特长班,专门招收有美术、体育和音乐特长的学生,但是得考试。因为消息得知的太晚了,已经是正式考试的前一天,我只能第二天直接到了考场,在别人都进了考场的情况下,站在考场外报名,考试开始了,我还在等着拿到准考证。终于有幸参加了考试,其后是漫长的等待,每天都很期待放榜的消息,虽然我仍旧不喜欢画画,但很想去那所学校念书。终于放榜,我在好友的陪同下乘兴而行,到了现场却发现榜上无名,只得扫兴而归。


当天父亲回来告诉我,他也去看了成绩,并说还有希望,因为我报名晚而错过了自费生的报名,校长看我文化课成绩还不错,决定在有人放弃自费生资格的情况下招收我。


六年级毕业的暑假,我印象深刻。爸妈每天下班就直奔学校去问校长是否有了名额,我的内心也对这所学校充满期待。终于,我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这所学校,现在想来这对我能够走上美术专业的道路至关重要。父母的坚持帮我扛过了学画画起步阶段的艰难,此时我没有之前那么厌烦画画了。


一直以来,我始终不明白画来画去的几何形体到底是为了什么,画画没有给我带来一丝快乐。除了画漫画,那时候爱画《七龙珠》、《圣斗士星矢》、《篮球飞人》,每天省下午饭钱买漫画,作业之余对着漫画画下自己喜欢的场面。


初中的三年是拼搏着学习文化课的时光,自己莫名其妙的从小学时候不学无术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开始努力想要把每一科都学成满分。付出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


渐渐的父亲觉得我的成绩似乎百分百能够考上大学了,不学美术一样会有好专业,也就不再那么督促我画画,甚至就做主替我放弃了走美术专业道路的选择。可是人生真的很有意思,此时的我却对绘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因为爱学习,所以开始爱好买书。无意间买到了一本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书信集,看到痴迷,深受感动。尤其信件里面经常会有梵高的速写或手绘说明,那些字和那些画放在一起,让我心中的感动加倍。偏巧那时不记得是哪个电视台在半夜播放了梵高传记的电影,我看得热泪盈眶,在电影结束后大约午夜的时间支起画架对着家里的一盆兰花画起了色彩写生。


后来,我顺利的考上了师大附中的高中部。师大附中是哈尔滨的一所优质省级重点中学,百分之百的升本率使父亲更铁了心叫我放下绘画。可是说来只能怪他们替我从小所做的坚持,我已经爱上了绘画,尤其是听说在北京有一所优质的学校叫“中央美院附中”。


在念了一年高中的情况下,我决定退学去考中央美院附中,我要画画。如果考上中央美院附中能够算作我走上专业艺术道路的开始的话,那么之前的铺垫应该是更重要的蓄势吧。回想当初,让我能够走上专业艺术道路的不是机缘,是父母无私的付出与坚持。


有哪些艺术家、哲学家、社会理论家对自己的创作产生过影响?(上下滑动查看完整内容)


孙鹏:高中时期我进入了中央美院附中,有专门的图书馆,里面全是进口画册,所以影响我的艺术家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的,尤其是我在美院附中的学习阶段又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净爱搞些“实验”,免不了在形式上把各位大师直接“拿过来就试一试”。最早的时候喜欢梵高,因为看到梵高的书信而爱上生活速写,不停地画,走到哪里就画到哪里。后来爱莫奈,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出门画色彩写生,画日出日落,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那一个阶段印象派的画家都喜欢。有一阵子特别欣赏博纳尔,纯粹的光和色,绚烂的画面。

在附中一年级的时候爱过玛格丽特、纳兰霍,喜欢那种超现实主义画面中的含糊与象征性。尤其是读了他们的传记,了解了他们画中的象征和表达,与他们的生活经历紧密联系,让我对于绘画在意向表达上的力量更感震撼。

后来迷过一阵子毕加索,也是在附中阶段刻意地学过他的画风,进行了诸多胡乱的尝试。虽然在学院的系统训练中成长,但我总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东游西逛。有一位自始至终让我着迷的大艺术家是英国的弗洛伊德,他的祖父就是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到现在我仍时常拿着他的画册仔细品读。他的画面充满了笔与色的表现力,而他自身却似乎更在意自我与对象精神上的对频。另外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翻译家傅雷,在读过了他著名的《傅雷家书》之后我深受感动,原以为是父亲教育儿子或是父子感情交流的书信,结果读过才知道是大师之间的“艺术对谈”。

从《傅雷家书》我产生了对《约翰克里斯多夫》的兴趣,这样一本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书,摆在家里的书柜上,从来没有拿起来看看的冲动,结果因为傅雷,我把它读完了,并且深受感动。让我最感到震撼的是约翰克里斯多夫杀人的情节,开始我不太能想通,罗曼罗兰为什么非要安排这样一个情节?震撼之余,我慢慢理解,作者应该是希望克里斯多夫真正经历一次生命的转折,“死去活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放下以往的高傲,用真正的谦卑面对生命,从而感恩艺术创造。

同时,我本科阶段的导师孙家钵先生对我影响非常大,他不只教会我做雕塑,还以身作则地教会我应该如何做艺术。给了我安身立命的本领,教会我应该坚持理想,坚持自由之心,同时要努力协调好生活与做艺术的关系。

我的博士生导师李象群先生对我也有诸多影响,他在雕塑创作上具有非常高超的造诣,对雕塑的热爱与执着更令我敬佩。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我在进入中央美院雕塑系本科选择工作室的时候,李老师叮嘱我进入雕塑系一定要去“一工作室”学习,而当时“一工作室”的负责人就是孙家钵先生,这影响了我的一生。

除此之外,保持作品的格调,把握做人的格调,这也是李象群老师对我的巨大影响。他时常强调要对自己有高的要求,做艺先做人。

而当前对我影响较大的艺术家应该是一位大家不太熟悉的雕塑家刘士铭,因为我的博士阶段研究课题就是刘士铭的雕塑艺术,通过这样的研究我看到了老先生身上许多值得学习的亮点,为人的真诚、做艺的诚恳、敢于先天下的创造,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也因此课题研究结识了几位老师,他们在课题研究过程中给予我的帮助同样巨大。感谢影响过我的每一位前辈,致敬!




孙鹏《格列柯》,32×19×65cm,老松木着色,2016


“共感”展览现场



您是如何看待创作与自我的关系的?


孙鹏:中国自古就讲“画如其人”,我在创作中是深有体会的。我曾经在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写过一篇文章,探讨艺术创作中的“我”。后来就经常会围绕着这个问题有所思考,有一阵子觉得似乎这就不成为一个命题。因为哪一个人的创作中会没有那个“我”?这让我想过似乎艺术中的“无我”才应该是值得探讨的问题。可是时间久一点,我又有了新的收获,发觉艺术创作中的“我”并不是那个天然的“本我”,而是艺术家在创作中逐渐摸索找寻后得到的那个艺术中的“超我”。这样的“超我”遵循着艺术规律,却在自己的世界中获得了无限自由的境界。同时,这样的境界被欣赏、敬仰、膜拜,应是他人无法习得的,其珍贵性在于极端的独一无二。其中包含人类永远无法超越的时间概念。是生命的书写,其结果即艺术品,是一种高贵的牺牲精神在现实世界的产物。


说出过去的一年中,您关注了哪些与自己紧密相关的事件或事情,并简单叙述关联性。

孙鹏:因为疫情的原因,我在最近的阶段内一直在进行此生最为重要的一件作品的“制作”。这件作品的“制作”与以往不同,不是先有了构思,再去动手,而是随做随想,不停地调整自己与作品的关系,且作品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的,作品本身也在成长。在与作品的互动中,我与作品各有收获。对于作品的未来,我只能有预期却不可做定论。若非在疫情阶段,我与作品相互沉浸的时间会打折扣。从作品中反观自我,会让我产生几多欢喜几多愁的感觉。这件作品需要的时间与金钱成本投入是前所未有的,涉及到的课题更是广泛至极,不只有琴、棋、书、画,更会有柴、米、油、盐。我对作品在未来的预期是“有自我、有自由、有格调、有热情、有欢笑、有泪水、有付出、有收获”。我的这件作品就是我可爱的女儿,她与我的关联是血脉亲情。


平时都在读些什么书?可以摘录戳中您内心的几段文字。(上下滑动查看完整内容)


孙鹏:最近因为读博的原因,时间都被翻阅资料和论文写作占据了,暂且引用几处《约翰克里斯多夫》当中曾经引发我共鸣的话来分享吧。


“偶尔有一个刚强的艺术家对时兴的,病态的,空虚的艺术品而反抗,作家们就高傲的回答说,既然群众表示满意,便证明他们作者是对的。这句话尽够堵塞指摘的人的嘴巴。群众已经表示意见了:这才是艺术上至高无上的法律!谁也没想到,我们可以拒绝一般堕落的民众替诱使他们堕落的人作有利的证人,谁也没想到应当由艺术家来指导民众而非由民众来指导艺术家。数字(台下看客的数字和卖座收入的数字)的宗教,在这商业化的民主国家中控制了全部的艺术思想。批评家跟在作家后面,柔顺的,毫无异议的宣称,艺术品主要的功能是讨人喜欢。社会的欢迎是它的金科玉律;只要卖座不衰,就没有指摘的余地。所以他们努力预测娱乐交易所的市价上落,看群众对作譬如何表示。妙的是群众也留神着批评家的眼睛,看他认为作品怎么样。于是大家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彼此只看见自己的犹豫不定的神气。”


“这就证明,”克利斯朵夫不耐烦的回答说,“在你们眼里,一个美丽的肉体并没有艺术价值!一股伟大的热情也没有艺术价值!唉喉,可怜虫!……你们难道没想象到一张妩媚的脸为一幅肖像画所增加的美,一颗伟大的心灵为一阕音乐所增加的美吗?……可怜虫!……你们只关心技巧是不是?只要一件作品写得好,不必问作品表现些什么,是不是?……可怜虫!……你们仿佛不听演说家的辞句,只听他的声音,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手势,而认为他说得好极了……可怜的人啊!可怜的人啊!……你们这些糊涂蛋!”


“庸俗的心灵,决不能了解这种无边的哀伤对一个受难的人的安慰。只要是庄严伟大的,都是对人有益的,痛苦的极致便是解脱。压抑心灵,打击心灵,致心灵于万劫不复之地的,莫如平庸的痛苦,平庸的欢乐,自私的猥琐的恼,没有勇气割舍过去的欢娱,为了博取新的欢娱而自甘堕落。克利斯朵夫被《圣经》中那股肃杀之气鼓舞起来了:西乃山上的,无垠的荒漠中的,汪洋大海中的狂风,把乌烟瘴气一扫而空。克利斯朵夫身上的热度退净了。


他安安静静地睡下,直睡到明天。等到他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室内的丑恶看得更清楚了;他感到自己困苦,孤独;但他敢于正视了。消沉的心绪没有了,只剩下一股英气勃勃的凄凉情味。”




孙鹏《另一个现实》,39×28×45.5cm,栗木着色,2017


“共感”展览现场



你感觉当下哪些因素是艺术创作和个人发展道路上的危机?打算如何克服与转化?


孙鹏:对我而言,我最强烈的感觉是有了孩子,自己希望能够始终是一位称职的好爸爸,而我对好爸爸的理解则在于陪伴,陪伴最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对于艺术创作和课题研究来说,恰恰同样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同样需要大量的时间。三者之间的权衡分配是一个大问题。可是时间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尽己所能充分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这也许算不上危机,每一个人都会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也许最大的危机就是以前的自己不够努力学习,现在的自己不够学识渊博,没办法,只有努力再努力!


作为青年艺术家,是如何平衡生存和创作的?


孙鹏:这个我还可以说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么?我觉得能够一直从事艺术创作的人多数是先解决了生存问题的人,具体的解决方法一定是因人而异。我们现在对于青年的定义要比以往较宽泛,比如四十几岁的人,应该早就找到了生存的方法,不然很难活。那么青年艺术家一定是从起步时期就已经开始学着平衡艺术创作与生存的关系了。


所以,这样的问题看似不需要回答。但如果是作为给准备面对“平衡生存和创作”问题的新手的建议而提问的话,我想说,请做好面对巨大困难的心理准备,并且请坚信,不懈的坚持总会有理想的结果,不一定与最初的追求相一致,但一定是最好的安排。有了面对困难的心理准备和解决困难的决心,那么就可以开始创作了。


其实创作的道理就是生活的道理。艺术创作不需要太特殊的经验,从生活中来就够了。但是做一名职业艺术家就另当别论了,情况十分复杂,很难说清楚。成功案例往往有着非常独特的人生经历或是处在特别的历史时期,无法复制,甚至没有参考价值。




孙鹏《梵高先生在哪里》,75×18×38cm,松木着色,2017


“共感”展览现场



请谈一下对于此次参展作品的思考。(上下滑动查看完整内容)


孙鹏:我喜欢大刀阔斧的感觉,并且喜欢通过外在形式对内在的感受和状态进行表现。木雕是比较适合的材料,而肖像是我觉得比较合适的题材。我觉得内在的“真”就是美,而如果说“丑”是内在的真,那么“丑”即是美。我在木雕创作的过程中想要尽力呈现这内在的“真”,我想要朝着似与不似之间的方向去追求,在大家比较熟悉的形象限定之内最大程度的争取自由。学习艺术的过程中,接触更多的是如何去控制,如何严谨。在我自己的创作过程中,我想要尝试更多自我的表达,而不是训练所得到的熟练的技巧。

换言之,我想要体会如何能够在“控制”中渗入“不控制”,让作品更具有一种“天成”的感觉。在创作的过程中得出的结果,一半由我,一半由天,尽量保留住那些可贵的“意外”。同时,我想要尽量地“任性”,不听从任何教条,只听从自己的内心。毕竟,路都是走出来的,走的过程并不都随人愿。我们的人生亦如是,不只充满可控因素,同时充满不可控因素,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可控与不可控因素的集合。人生与艺术创作的精彩之处就在这儿,就像一句古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我的创作灵感主要是来源于生活、电影和阅读。其实都是“生活”,电影和阅读是别人的生活,“生活”就是自己的生活。无论什么样的艺术形式都离不开生活的积累,生活感悟的激发。毕竟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部分靠的是对经典的学习积累培养出的素质。脱离了生活的艺术是空洞的,不会感人。某一天,在睡觉之前的深夜,我倚靠在床头,屋里只有台灯幽暗的光。拿着ipad播放着舒缓的背景音乐,我无意间在网页中浏览到别人汇总的西方大师的经典自画像,有丢勒、柯罗、格列柯、席勒,一幅接着一幅,梵高、塞尚、马蒂斯、毕加索好多前辈大师,我就一幅接着一幅的用手指向下划着,欣赏着。结果,不知道是背景音乐的渲染作用还是幽暗的光线产生了神奇的效果,这些自画像中的前辈们似乎活跃了起来,都在用他们凝聚的目光向我传递着什么,我看到了坚毅,内心忽然充满了力量,结果我就流下了眼泪。毕竟在现实生活中坚持艺术创作十分不易,觉得自己还在坚持,好幸福。这样的瞬间对我是一种坚强的推动力。

我用自己的语言让过往的经典活在当下,在再诠释的过程中,带给公认的杰作的或许是“丑陋”和“浮躁”,但这或许就是现代人活着的一种状态体现吧......以上内容其实是我一直以来对自己木雕创作的阐述,大概产生在2016年左右。此次的参展作品都不是我最近的创作,但创作中的审美理想是我一贯的追求,至今未变。未来的我总会跟当下的我说:“谢谢你不停地创作”。


在下一阶段的艺术创作会聚焦什么问题、方向和类型?


孙鹏:自2008年从中央美院本科毕业以来,我就一直在以雕塑的形式进行着艺术创作,我想关于作品的方向、类型应该不会有大的变化,仍旧会是以雕塑创作为主。因为我曾经发现,当我做其他的事情感觉到疲惫的时候,如果转为雕塑创作,居然就会忽然毫无倦意,反而精神百倍。大家一定都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其实艺术创作就像是日记一样,每一件作品都能让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天是如何度过的,我在那一天在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或者被什么样的难题困扰着。




问答结束




一直以来,孙鹏的创作焦点均与他自身的生命体验有关,例如他以木雕的形式创作了家人朋友、艺术大师、影视角色、摇滚乐手......他在创作的过程中,收获了满足感与成就感,在精神上完成了自我拯救,并向我们证明,艺术不一定需要具有宏大的意义,也可以源于纯粹的热爱。




2022「轻/松计划」第1期“共感联合在艺APP共同推出“云端展厅”线上特别呈现,扫描上方二维码即刻线上看展!




关于艺术家




孙 鹏


1983年出生

清华大学 博士在读


个展:

「声一无听-孙鹏&张小曼雕塑双个展」远洋国际中心 北京 2017


群展:

「洛里昂美协沙龙展」洛里昂市政厅 洛里昂市(法国)2018

「第13届大分亚洲雕塑展」朝仓文夫纪念馆 丰后大野市(日本)2016

「回眸-三十年两岸当代艺术经眼录」5000年艺术空间 高雄 2016








松美术馆正在展出由汪民安教授策划的开馆展“节奏与迭奏”,展览持续至2022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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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票信息 

TICKET INFORMATION


成人票:160元/人

(2022年4月9日至2022年7月24日售票)


优惠票:100元/人

适用人群:65周岁(含)以上老人、残疾人、现役军人、医护人员、全日制大中小学生(不含成人教育、研究生),持相关有效证件可购买优惠票。

团体票:20人起购

大中小幼学生团体,仅最多不超过6名教师享原价7折优惠,学生享受常规学生票价;社会团体享原价8折优惠(需联系客服预约购买)。

免票

身高1.2米及以下儿童免票,需由一名成人陪同入场。




东区2号馆正在展出,2022「轻/松计划」项目“共感”,展览持续至2022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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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票及预约须知

1. 观众需持有72小时内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健康宝绿码、行程码并接受测温方可进入园区;观展过程中须全程佩戴口罩,购票及观展时请互相保持1.5米以上距离(以上限流规则将根据相关政策规定进行适时调整);

2. 为有效防止河边野餐等聚集性行为,顺义区政府现针对格拉斯路部分路段实施道路管控,建议您在自驾、打车或乘坐公共交通前往松美术馆时,选择走机场辅路进入格拉斯路。

3. 一人一票,持票入场,如需分批入场,请分开下单;门票仅供单次入场使用,进入美术馆园区需要购票;

4. 门票售出,恕不退换,逾期作废。请仔细阅读说明,核对信息后下单; 

5. 享优惠票观众在售票处和美术馆入场处核验证件入馆参观,松美术馆保留检查享受优惠票或免费票人士身份的权利。

 

*园区内草坪严禁践踏,宠物不可入园;

*大件行李、包裹、婴儿车、轮椅或代步工具请寄存至前台,贵重物品随身携带;

*园区内禁止未经允许的商业拍摄及婚纱写真拍摄;

*如遇临时展览信息变更,以松美术馆官方平台发布的信息为准。购票后,均视为已详细阅读各项须知并默认同意本展览的所有规定。

*咨询电话:84165822转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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