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筑行业中常发生这样一个反经济学的现象：企业的规模在不断扩大，效率和效益却没有提升，甚至还下降了，我们可以称之为“规模不经济”。因此，对于大型的建筑企业来说，克服“规模不经济”很重要。今天我们就来看一看，已经是千亿级的建筑企业，他们的效率和效益表现又如何呢？
千亿建企都有谁？不含央企总部，共有17家建筑企业2020年营业收入超千亿，主要可分成三类：一是央企下属工程局（9家），包括中建一、二、三、五、七、八局，中交一公局，葛洲坝，中铁四局；二是优秀的省级建工集团（7家），包括上海建工、广州市建筑集团、云南建投、陕西建工、北京城建、广西建工、北京建工；三是优秀的民营企业（1家），仅中天建设一家。
表1 2020年营业收入超千亿的建筑企业
笔者将从人均营业收入、人均净利润、毛利率、净利率、净资产收益率五个指标来衡量这些企业的效率与效益，并分析影响效率与效益的因素有哪些。
人均营业收入是反映效率的重要指标。从图1来看，大部分企业的人均营收在400、500万左右，整体上要高于全行业的人均创收水平，但不同企业之间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通过对这些企业特点的分析，笔者认为，人均营收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几个方面：
与经营模式相关，联营占比越大的企业，人均营收往往越高，中天建设的人均营收超过1000万元主要是这方面原因；
与员工数量的口径相关，有些企业公布的全员人数，而有些企业公布的是自有员工人数，这会对人均营收的结果产生较大的影响。如中天建设公布的是自有员工数量，这也是其人均营收较高的一个原因；
与企业自身管理体系、标准化体系的成熟度相关，在这些方面做得越好的企业，效率也越高。同样是主营房建，管理体系更成熟的中建八局、中建三局人均营收超过700万元，遥遥领先于其他企业；
与企业性质相关，民营企业在效率方面通常会优于国企。
图1 2020年人均营业收入（万元）
（数据来源：企业年报、官网、wind、《融资券/票据募集说明书》；因各企业公布的人员数量口径不一致，可能对数据对比的结果造成一定干扰，下同）
人均净利润表明员工平均的创利水平，人均利润越高，说明每个员工创利越多、贡献越大，它既是衡量企业利润水平的指标，也是衡量劳动效率的重要指标。
从图2中的数据可以看出，不同企业间人均创利水平差异明显。中天建设的人均净利润高达24万元，与其联营模式与人员口径有很大的关系；紧随其后的是中建八局和中建三局，其人均净利润接近20万元；其余大部分企业的人均净利润则在10万元上下。
图2 2020年人均净利润（万元）
（人均净利润=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员工数量）
毛利率反映了企业初始的获利能力，是企业净利润的起点，没有足够高的毛利率便不能形成较大的盈利。
表2 2020年毛利率
（数据来源：wind）
通过对企业毛利率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几个现象：
第一，大部分企业总体的毛利率要高于工程建设板块的毛利率。主要是因为不同行业的毛利率差别很大，有的行业含着金汤匙，有的行业却只能赚辛苦钱，建筑行业就属于后者。因此，对于这些规模较大的建企来说，适当地发展一些高毛利率业务，如房地产开发、投资运营等，能够显著地提高总体的毛利率水平。
第二，基础设施业务的毛利率要略高于房建业务。从下图3中可以看出，即便是专长于房建的中建二、五、八局，其基建业务的毛利率都要高于房建业务，这或许也是近几年中建提高基础设施业务占比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三，不同类别的基础设施业务，其毛利水平差异也很大。总体来看，水利水电、港航、市政业务的毛利率较高，公路次之，铁路最低。以中铁四局为例（图4），其市政、铁路业务营收占比都在四分之一左右，但市政业务的毛利率超过10%，铁路业务的毛利率却不到1%。
图3 中建工程局毛利率
图4 中铁四局各业务毛利率
（数据来源：wind；中建二局为2019年的数据，其他为2020年）
净利率是衡量企业最终获利能力的指标，净利率越高，说明企业的获利能力越强。高毛利率是高净利率的前提，如毛利率位于第一、第二的葛洲坝和北京城建，其净利率也最高。
但毛利率高不一定代表了净利率一定就高，比如中交一公局和上海建工毛利率接近10%，其净利率却不到1.5%；中天建设毛利率不到5%，净利率却达到了2.3%。这是因为相比毛利率，净利率还反映了企业对期间费用的控制能力，主要体现在管理费用和研发费用两块。
表3 2020年净利率
（数据来源：wind）
如下图5所示，中交一公局和上海建工毛利率和净利率之间的差距主要是因为研发费用较高，其研发费用率超过了3.5％，远高于其他企业。
此外，不同企业间的管理费用率也有存在较大差异，比如葛洲坝、北京城建、北京建工管理费用率超过3％，而中天建设、中建八局则控制在了1％左右。这与企业性质存在一定的关系，一般来说，国企在人工成本上的负担相对要重一些，比如国企有很多的退休职工，这些职工的成本都是计入管理费用中的。不过，如果管理费用率太高，说明企业的利润被组织、管理性费用消耗得太多，必须要提升组织效率、加强管理费用的控制才能提高盈利水平。
图5 2020年管理费用率和研发费用率
（数据来源：wind；管理/研发费用率=管理/研发费用÷主营业务收入）
净资产收益率反映了企业净资产创造净利润的能力，该指标越高，说明企业投入净资产创造利润的能力越强，也说明其盈利能力越强。
如今，长期较高的净资产收益率已成为优秀建企的重要标志。根据国资委公布的建筑企业财务绩效评价标准，净资产收益率超过12%视为优秀值，超过7%视为良好值。从图6中可以看出，大部分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指标表现较好，有7家企业达到了优秀值，其中陕西建工、中建八局甚至超过了20%；也有7家企业达到了良好值。
图6 2020年净资产收益率（平均）
（数据来源：wind）
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高质量发展的需求，有不少企业正逐步把重心从“做大”转向“做优”、“做强”。有的企业专注于打造核心产品，希望通过增强产品的竞争力来提升效益；也有的企业正逐步完善管理机制和运营模式，希望通过精细化的管理方式实现降本增效。对企业而言，产值和市场份额不是最终目的，价值和利润才更真实，如何在扩大规模的同时，稳步提升效率与效益是每个建筑企业必须深入思考的问题。
审核丨蔡敏、付寒梅
排版编辑丨王昕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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