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F专访 | 暨南大学郑晓君:创作永不设限!
公共艺术是当代艺术呈现的重要内容和形式,强调与大众的深层互动,逐渐成为城市空间的精神,也是城市艺术季-广州国际公共艺术博览会正在探索的领域。围绕”唤醒公共艺术力量·彰显城市人文精神“的理念,城市艺术季-广州国际公共艺术博览会组委会设立了PAF访谈专栏,将定期走访公共艺术行业及其关联领域的工作者(如艺术家、专家学者、企业领导、协会负责人、设计师、空间运营者、建筑师、规划师等),来近距离地聆听他们关于公共艺术相关问题的理解、认识和思考。
装置艺术作为公共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凭借其与生俱来的开放性与灵活性,如今已成为艺术界的宠儿,进入到了美术馆和博物馆的收藏名单。那么,什么是装置艺术?装置艺术的发展历程又是怎样的?装置艺术如何有效链接作品、观众与空间的关系?带着一系列问题,本期PAF专访栏目邀请到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导师、艺术家郑晓君,她将从专业的角度,分享对装置艺术的理解。
装置艺术的产生和表现通常在室内环境,如果作品的呈现在室外空间,也常被归为“公共艺术”、“大地艺术”或“干预艺术”,但这些艺术类别间并没有明确边界,常相互交融和重叠。装置艺术的发展同其它艺术一样,亦受当下多种单一与复合的观念的左右,在内容关注、题材选择、文化指向、价值定位、情感流向、操作方法等方面,日渐呈现多元态势。比如,具有交互性的互动装置艺术会利用电子或计算机技术,并通过各种感官如视觉、听觉和触觉等将对作品的一部分控制权交给观众。
义、超现实主义、抽象主义,
装置艺术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有人将装置艺术进行了分类,包括“物派”、“造梦派”、“感知派”、“技术派”等。
“物派”强调物体、材料、媒体在装置艺术里的主导性作用,这种“物”有两类,一类是生活中的现成物,一类是艺术家创造的独一无二的物件。(杜尚的小便器确切说不属于装置艺术,但他大胆利用“readymade”,即生活里现成物,并将它命名为艺术品,这种理念影响了诸多装置艺术家。)艺术家多是利用物件本身的文化信息、社会信息等传达思想,物件本身往往承担了“启发性”——唤起记忆的功能。
“造梦派”视觉信息首当其冲,各种元素的安排都充满象征意味。这种形态是模拟或尝试制造一种类似人类的梦境,把观众引导至一种全方位、梦境般的、体验至上的环境。
“感知派”需动用视觉感知和空间感知的结合才能最完整地感受作品。更多时候艺术家会利用多种感觉和感官一起传递信息,视觉感知和空间感知是基本,有时也会加上听觉、嗅觉和触感。
“技术派”是在物理技术、新媒体、电子科技帮助下完成的,是目前发展最快、花样最多,也是展览中最吸引眼球的一支装置艺术流派。
PAF:装置艺术同架上艺术有很大的区别,您在转变的过程中有哪些心得体会可以分享一下吗?
郑: 实际上, 装置艺术是对各艺术门类的开放性使用, 本身是对艺术分类的一种否定。装置艺术本身也是一直处在发展和转变的过程。
上世纪60年代,青年一代艺术家的反叛精神从政治伸向艺术,他们藐视传统艺术分类, 无视绘画、雕塑、建筑、音乐、诗歌等人为设定的屏障,不受定义约束,随意运用各种艺术手段和材料,这促成了装置作为一种艺术门类的形成。在那个西方反叛的时代,装置艺术成为艺术家对传统美术博物馆进行抗议的手段;观众也不再满足于传统绘画和雕塑带来的视觉感受,逐渐青睐能激活他们多感官的、全方位的艺术体验,而装置艺术恰恰满足了观众的这种体验需求。
70年代装置艺术更接近观念艺术, 出现了社会意识强烈、政治倾向明显的作品,艺术家批评的锋芒直指社会问题。6、70年代的装置艺术已开始使用与科学技术紧密联系的电视、录像和投影仪等,这些新视觉艺术手段, 探索以往传统视觉艺术手段无法触及的领域, 如不同空间观念、不同时空对人的心理影响等。8、90年电视和录像在装置中越来越广泛地使用, 涉及的题材也更加广泛,包括当代人生活和思想的很多方面, 如世界和平、多种文化、种族矛盾等。这一时期中国艺术家,如谷文达、徐冰、蔡国强、黄永砯等,在国际上开始崭露头角。
21世纪随着当代艺术的迅猛发展,装置艺术的前卫性、实验性、观念性甚至荒谬性都愈发凸显,并逐渐撼动了百年来在艺术领域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架上艺术。
科技的不断发展使艺术家的各种创意想法得以施展,也促成了装置艺术表现形式的绚丽多彩, 进一步多方位刺激观众的感官体验。装置艺术在不断演变的过程中逐渐为大众熟知与认可, 如今已成为艺术界的宠儿, 进入到了美术馆和博物馆的收藏名单。
装置艺术与生俱来的开放性与灵活性,使其成为越来越受艺术家青睐的主要创作手段,世界上各大美术院校纷纷开设装置艺术课程。这种转化是大势所趋也势在必行,因此,我在艺术实践中进行了更综合的探索和尝试,2014年开始进行新媒体艺术课程改革,并带领团队进行各类新媒体交互装置艺术创作。这种转化于我自身,首先是思想、观念和认知上的。而因装置本身的非常规性,在实践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不同的问题,需要学习和解决各种技术难点,尤其是在极具综合性、科技性的交互艺术中,需要解决跨专业(学科)、跨领域的不同问题,有时需要借助团队的力量。
PAF:装置艺术需要根据空间去设计,在您看来,艺术家、空间、作品、观众之间是怎么的关系?
郑: 装置艺术与空间环境密不可分,装置呈现的是作品和空间完整统一的体验,是观众与作品的对话,而不只是作品的单一展示,具有公共性逻辑。艺术家、空间、作品、与观众应该是一个有机统一与有效联动的关系。在创作中,我们会尝试去建构作品和观众的连接点。
公共艺术是一个庞大而综合的概念,强调公共性。装置艺术常作为公共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艺术家根据空间环境表达想法,让观众与空间场域发生更贴切的关系,作品也使公共空间产生更多意义。
一个文化多样性缺失的地方更需求这种艺术文化的刺激,在公共场域打造具有文化内涵与艺术品味的公共艺术,能有效地推动一个区域的精神文明建设。
PAF:观看您的作品会发现每一件作品都有不同元素的使用,并没有艺术家常见的使用个人固定的风格、元素或者说突出个人艺术语言,这点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郑: 诚然,在大众媒体与消费文化盛行的今天,艺术家的创作会更加强调这种所谓个人艺术语言、风格、手法的塑造,提高作品的辨识度与传播性,尤其在视觉艺术中,符号化能形成艺术品的独特IP,如同商品LOGO一样,具有强烈的辨识度与国际化的可能。
但在装置艺术中,因为其本身的开放性,万物皆可用,我只是选择当下最适合或者最简便可得且环保可循环使用的材料,前期的探索性实验会尽量避免公式化、套路化、程式化的制作,更开放性的去尝试各种材料与媒介的可能,当然这种探索和试错需要更多的成本和精力,只是希望不是有意为之的“为符号而符号”,而是在不断实践中无意形成的“有意味的语言”。当然,最主要原因是实践还不够。
PAF:去年在城市艺术季-广州国际公共艺术博览会现场的展示中获得了很多商业综合体抛出合作的橄榄枝,您是如何做到商业和艺术之间的平衡?会为了迎合市场做一些改变吗?
郑: 一位做大型新媒体交互装置的艺术家朋友Tony经常感慨,“其实我们做展览开发的,最怕就是做着做着就把展览做成为迎合大众而把本身的初心丢失了。”
艺术创作与商业制作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本体与本位,是艺术家纯粹的“无用性”的精神表达,还是具有功能性的商品需求。
比较庆幸的是,可能我们的市场化没那么突出,所以还暂时不太构成这种苦恼。一般作品创作的初衷是表达想要表达的,而不是迎合市场需求,会更注重作品的艺术性。当然如果是商业艺术就另说了。
PAF:您希望透过这些装置作品向观众传达什么?从您自身出发,创作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
郑: 当代艺术会更多的关注当下社会的现状和问题的反思。我希望通过装置的形式,尤其是互动装置的形式,让观众参与其中,成为作品的一部分,进行更深层的体验和感受,完成与观众的对话。
PAF:接下来有没有新作品计划或展览的计划?
郑: 这是个好问题。
莫瑞吉奥·卡特兰2011年在古根海姆回顾展之后假装隐退……
“2022城市艺术季-广州国际公共艺术博览会”也邀请了我们去做展览。
有些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我可以假装了做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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