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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山王庄兵马俑 | 充满生活气息的兵马俑,国内仅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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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最笨旅行家石头
主编:嗨皮不二 | 排版:往事随风

只几眼,我便被一个断成两截、掉落在刽子手铡刀下的可怜人吸引了眼球。


刽子手的利斧寒光凛凛,斧头一端极大,

几乎占了整个斧柄的一半。


寒光一闪,前胸与腹部就地分离,摔落在地。



立于秦始皇兵马俑前,我像是在目睹一场导弹横飞的现代战争。

它充满了刀光剑戈与暴力美学,却很难与寻常巷陌扯上什么关系。


而当我站在山王庄兵马俑坑前,俯下身与那些小小的陶俑对视,却第一次有了种跨越两千年的穿越感,好像肉身已身栖西汉深宫巍阙的入口。

阙门外,是一排排归来的车马,和牵绳侍立的控马倌。


浩荡车马。

控马倌。


门内是沾满了泥、满地打滚的肥猪,健硕的牛羊整整齐齐卧在地上,头顶陶罐的佣人急匆匆过了穿堂而去,只在地面留下一点点水渍,没一会就被阳光炙烤得没了踪迹。


牛与羊。



相比于秦始皇陵兵马俑的浩荡,和隐藏在尖刃铠甲背后一个庞大帝国的威严,山王庄兵马俑无疑是市井的、烟火气十足的。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陶俑背后站着的,只是普通的街角大族。


秦汉时期,家庭的平均规模比较小,通常只有一对夫妇和他们的未婚子女,满横不过四五口人。


较为庞大的家族,直到山王庄俑之后的东汉时期才开始出现。

民间说“一夫挟五口,治田百亩”,便是此时家庭规模的典型写照。


围坐。

毫无疑问,这座墓葬的主人是西汉王侯等级的人物,这座墓很可能就是齐国的王陵。


它只是卸下了秦俑身上那件国之彩裳,擦去了那份浓妆艳抹的大国泱泱,转而将更生活化的、世俗化的一面呈现给了普罗大众。


它当然代表不了底层民众的柴米油盐,却真真切切地反映了中国早期家族生活构成的重要特征。

前廊里闲坐或议事的人。



拐过齐文化博物馆考古厅的前廊,眼前随即豁然开朗。

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陶俑,就规规整整地列队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内。


这是国内绝无仅有的综合性兵马俑坑,是唯一一处以汉代奢华生活场景为主要内容的陶俑盛宴。


我走上前,目不转睛地端详这些两千年前的艺术奇迹。



只几眼,我便被一个断成两截、掉落在刽子手铡刀下的可怜人吸引了眼球。


两千年前的某个黄昏,前院烟囱里正冒出缕缕炊烟,街道上飘过黍酒、薪柴的叫卖声。

列队齐整的队伍已盛装归来,围成一团,见证这残酷但或许有些司空见惯的一幕。


这便是临淄山王庄兵马俑呈现给我的第一个震撼场景。


巨大的利斧寒光凛凛,斧头一端极大,几乎占了整个斧柄的一半。

刽子手模糊不清的面部被岁月涂上了更多阴冷色彩,片刻的寂静后,寒光一闪,前胸与腹部就地分离,摔落在地。


这一幕,就发生在俑队极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却如一湾清水中点入小小一滴墨汁,瞬间便抓住了看客的心。



这样一锤定音的视觉震撼力,绝不是兵俑数量的简单堆积和森严布阵就能替代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罪?

刽子手和尸体旁边,是一个神情凶煞的兵士俑。

他双腿微屈,双手和头部上扬,似乎正在发号施令。


锣鼓、刽子手与刑具。


很明显,被腰斩的人多半是个犯了军纪的士兵或护卫,亦或许是个不听号令、甘愿受刑的俘虏。

在那个可怜人身后,就是行列规整、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


锣鼓、战车、牛马、车夫、文吏、武官等一应俱全,十多辆车和四百余名随行人员整装待行,在聚光灯下铺展成两千年前某个时刻的真实样貌。


更有趣的是,这些陶俑的分布居然还是分层次的!


从前往后,空间位置由阙、门房、楼房隔成前院和三进庭院,各段空间彼此相对独立,功能分明,互不喧宾夺主。


阙楼。


楼房。


俑坑的四周,不规则地排列有64个武士俑,手持盾牌,面向坑外笔直地站着;

侍卫。

阙门前后,是排列森严的车马骑俑和护卫队伍,包含5辆独辕车和7组护卫骑俑,肌肉健硕的卧牛和双辕牛车也位列其间,带有较为明显的军事属性;


马车夫与骑兵。



从前院大门内到后院大门前为第二部分,为步俑护卫方阵,主要步兵俑组成,可分为东西两组。


西侧为站立步兵俑,手持盾牌,东侧主要为坐俑或蹲俑,中间有建鼓和击鼓手,并有个别的骑俑、文吏俑、侍从俑等。


第三部分为院主人出行仪仗,配备主从共4辆车,武士护卫俑、侍从俑若干。


这样的方阵在兵马俑中是极其罕见的。


一号车全景。



到了整个建筑群的尽头,楼房背后的角落里,饲养鸡鸭猪羊的妇女顶着陶罐站着,一派田园气息,属于家族事务中较为低级的功能区分。



而这宅院建筑本身,也是价值极高的考古发现。


俑坑中建筑主要包括阙、楼、房等,共同构成三进“日”字形前庭后室结构。

前后大门相对而立,结构基本相同。

但各构造间功能区划分较为具体,“各司其职”,给人规划齐整之感。

颇为亮眼的是,在最后一进院落的西侧建有一个城墙角楼式的露天戏楼,楼上还有正在表演的戏俑、鼓乐俑等。


观赏演出的主人一边享用着餐具中精美的食物,一边观看表演。

护卫侍立两旁,却并不正襟危坐,而是神情松弛,似乎也沉浸于节目的气氛之中。

戏楼里看戏的主人、侍卫、戏俑、鼓乐俑等。


院落东侧,则坐落着粮仓、庖厨、笼圈等,你甚至能在角落里不经意间找到一口水井。


厨房后卧了一整个羊群,粗略数来有三四十只。


卧羊群。



绕过屋角,还藏着猪圈和几头大肥猪,一边有养猪人头顶陶罐站着,脚边还有一只嘎嘎叫的鸭子。


作为养猪人,为何要将陶罐举上头顶?


考古专家认为,这是一场盛大仪式的一部分,而养猪人的形态和装饰表明,他其实是一个战俘,被俘虏后被迫成为奴隶。


养猪的佣人。


是谁用战俘来做奴隶呢?

这神秘的墓主人究竟是何身份?

自从这座墓穴见诸天日,考古专家就一直试图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指针回拨十五年。


2007年底的临淄旧城区改造中,考古人员在胶济铁路南侧的山王庄东北处勘探发现了一个长5米、宽2米的长条形土坑,他们断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陪葬坑。


果然,考古人员在一个盗洞内发现了陶楼、陶瓦当、人物俑、车马俑等陶器残片。


此后,临淄区文物局对整个俑坑进行了抢救性清理,整理出了5座汉代墓葬,并在其中发现了这座“微型”的兵马俑坑。



说它微型,是因为有别于秦始皇兵马俑真实复刻的比例,这座俑的人物比例较小,大肥猪也只有一只猪蹄大小。


既是王侯望族,是绝不会囿于成本而做此选择的。


由此可见,丧葬规格在西汉时期已礼制完备,即便是陪葬的兵俑,也必须遵循“不可僭越”的原则,自降规格,避免“以下犯上”。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俑坑内微缩版的陶俑呈现出多姿多彩、造型丰富的特点,人物表情神态逼真,牲畜排列自然合理,建筑构造还原精细真实,简直就是一座两千年前的汉代大院的情景再现!


猪、鸭、鸡、鸽。

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塑造精细的陶俑身上遍施彩绘,以红色为主,间以黄色和白色,并一直保留至今。


这在已出土的兵马俑中是较为少见的。

凭借着这些优势,山王庄兵马俑一跃成为国内已发掘的8座兵马俑坑中,最为综合性和生活化的一座。


马车屏泥上的网格纹和花纹。



无论是最著名的秦始皇兵马俑,还是汉阳陵、杨家湾、长陵、狮子山等,都大多表现兵马出行的浩大盛况,却很少反映山王庄这种家族院落的场景,建筑陶俑件就更为稀少了。


据悉,这些陶楼、陶阙大都在东汉陪葬坑中出现,在西汉坑中发掘到还是国内首次。

考古专家因此断定,这些陶器的主人必定是身份极其显赫之人,很可能是齐国王侯中年俸二千石以上的达官显贵,或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族。





不过可惜的是,墓主人身份的确定在此处出现了断层。


整个陪葬坑中,并没有发现墓主人的身影。

按照常理,主墓室应当就在陪葬坑不远处。

据考古人员论证,陪葬坑东南胶济铁路的位置,曾有一个规模较大的封土,疑为主墓室的所在地。

然而在1904年胶济铁路修至此处时,将封土夷为了平地。由于客观原因,现在目前无法对此位置进行考古发掘,只能就地保护了起来。


山王庄兵马俑真正主人的身份,恐怕还将在黑暗中封存很长的时间。






本文作者:最笨旅行家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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