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李迪
1986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
1996年毕业于德国布伦瑞克美术学院自由艺术系获大师生学位。
现为宁波大学科院设计艺术学院特聘教授,天津美术学院研究生导师。
从上一届卡塞尔文献展结束,经过五年的期待,三年的疫情折磨,俄乌军事冲突进入120多天(前几天有个政治家说冲突有可能还要延续四五年),在这样一种复杂的大环境下还是如期开幕了。卡塞尔文献展历来会在展览中汇集在过去的五年中,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可能发生的艺术事件,或政治经济社会问题为艺术带来的直接和次生问题的展示与讨论,从91年我第一次了解文献展,一直关注的是它每次提出的策展理念和话题,这一次也不列外,之前也阅读了有关这一届文献展的相关资料。
展览地图
本届卡塞尔文献展的艺术总监、印度尼西亚艺术团体ruangrupa的成员法里德·拉昆(Farid Rakun)说:“我们想就实际存在的问题进行对话。”这一点其实是符合文献展的传统的,另一位文献展策展团队的成员格特鲁德·弗伦奇(Gertrude Flentge)说,这也许将是“有史以来最不以物为本的文献展”,很少有艺术运输的情况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场创作的关注,无论是有形的作品,还是“艺术对话、音乐、烹饪和集会”的形式。
展览现场
开幕几天来,有关第十五届卡塞尔文献展的信息国内专业媒体已经开始陆续有一些报道,各种褒贬不一的评价也在德国媒体上看得到。因为我刚从国内回到德国一周多,还在倒时差的节奏中,也没有太急着去卡塞尔。昨天是周二温度适宜,我估计比起周末观众应该不会太多, 加上一个国内的艺术家朋友相约在卡塞尔见面,顺便看看文献展。
走出卡塞尔火车站,在广场第一眼看到的还是91年第九届文献展的经典作品——乔纳森 博罗夫斯基的《走向天空的人》,这件作品几乎在我的脑海中塑造了卡塞尔文献展的定格画面。
乔纳森 博罗夫斯基《走向天空的人》1991年 第九届文献展
广场展出的是Dan Perjovschi的《Horiyontal Newspaper 2022》,黄色的文献展路线指示牌非常的清晰明了。
Dan Perjovschi的《Horiyontal Newspaper 2022》
文献展路线指示牌
印象不错的是RuruHaus,将一个前百货商店改造成一个非正式的空间,类似于客厅、厨房、广播站和工作空间。这也符合展览的主题粮仓“lumbung”,意味着“集体性、共同资源共享和平等分配的原则”。虽然不会建造一个真正的粮仓,但展览的主旨似乎是空间的转换和社区建设的姿态。
ruruHaus
ruruHaus底层展览区
ruruHaus二楼活动中心
开展不到两天的时间,本次文献展的发生的重大“事件”是在弗伦德里希广场Friedrichsplatz上巨幅绘画作者Taring Padi就因为作品内容里出现反犹太主义的图式而引发强烈的批评,德国媒体大都以“丑闻”来形容这个事件的严重性,作品在我到达现场之前就用黑布遮盖起来,也要尽快拆除。
黑布遮盖的是Taring Padi引起批评的作品
作品开始脱落到地上
媒体截图Taring Padi引起批评的作品
许多媒体在采访观众有关对撤下作品的看法
Fridericianum和documenta Halle无疑仍然是历来文献展的主场,Fridericianum的入口和入口大厅是Dan Perjovschi非常醒目的涂鸦,黑色的圆柱成为建筑物前活动的布景。通往documenta Halle文献展大厅的通道是Wajukuu Art Project用旧铁皮搭建的里面展示的装置,绘画和影像是Wajukuu Art Project的作品。
Friedericianum
Dan Perjovschi的涂鸦
Wajiukuu Art Project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我一共走了近二十个展览地点,差不多接近全部展览的三分之二。根据策展理念,这只是整个文献展100天展出时间中的一天时间,文献展的内容还在不断的延续着,扩充着,变化着,很像流水席一样,只有从头至尾在场的人才能体验“策展的意义”。尽管我今天的参访只是吃了其中的一道菜,但依然为我留下一些不同以往的印象和感受。
自然博物馆 ikkibawiKrrr和INLAND
Lumbung Press
Britto Art Trust
由于人员紧缺临时关闭的KAZimKuBA,展出的艺术家Jimmie Durham
由于这次文献展组委会选择了印尼Ruanggrupa来组织和策划,同以往文献展的直观感受有两个不同的方面,一是由于去中心化和非西方化,欧美重要的当代艺术几乎看不到影子,主场当然是印尼的艺术团体Gudskul的复合的装置和在场活动。尽管展示了非洲,中东,东南亚,拉丁美洲等不同团体的作品,但整个文献展“印尼”的痕迹还是很重的。二是策展团队强调现场各种活动重要于展示的作品,所以抱着去看展览的目的的观众一定会有些失望,何况这次文献展中最突出的Taring Padi的绘画作品《People´s Justice》开幕两天之后就被“下架”。
Gudskul的涂鸦作品
通往documenta Halle的入口,进入后看到的看到的是Wajukuu Art Project的作品
documenta Halle 底层大厅Baan Noog Collaborative Arts and Culture,Britto Art Trust, Lumbung Press
Grimmwelt Kasse,Agus Nur Amal PMTOH
因为时间的关系,中国参展艺术家的作品我只看到了曹明浩和陈建军的“水系避难所”黑色的帐篷让我想起早年在青海藏区住在里面的情景,对于参展艺术家之前少有所闻,其实这次卡塞尔大多参展者都不是在本国受到关注的艺术家,而是Ruanggrupa先从感兴趣的群体工作理念和重点切入,至于他们是如何找到这些艺术家的线索,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参展者是否知名也确实不是历届卡塞尔文献展策展人的关注点,也非常符合这一届强调的“去中心化,非西方”的理念,既然如此,中国和印度作为非西方大国这次显得份量弱。
曹明浩 陈建军的影像装置《水系避难所》
下午聚集在弗伦德里希广场上的观众与ruangrupa的成员一起进行一场互动,在阳光的照耀下,打击瓦盖的声音与音响节奏配合的十分默契,看着参与者们开心的样子,像是一场“跨文化的夏日家庭活动”,忘却世界给我们带来的问题,痛苦与烦恼,对于普通大众而言或许这种非学术的活动的价值和意义,恰恰是这次策展理念的一种学术态度的体现?在过去的三年中世界发生了许多的重大事件,包括疫情和俄乌战争给社会与人类带来的巨大冲击,在这个大背景下,这届文献展提出的去中心化和集体艺术实践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对于策展团队如何在未来的100天中去把这些焦点问题介入到其中,也是对这次策展理念的一个考验和检测。
展览现场的讨论小组
对参展者的访谈
收藏家希克在看文献展
或许五年后重来此地的时候会更理解这次的documenta fifteen给我们,给当代艺术带来什么。
图文编辑:冯 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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