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GDC大会上，全球顶尖的游戏开发者们将齐聚在这里，交流彼此的想法，构想游戏业的未来方向。接下来雷火UX公众号会选择一部分高质量的演讲，陆续为大家进行介绍。旨在通过对这些演讲内容进行学习，了解游戏领域的最新研究热点趋势，并期待与全世界的游戏爱好者一起产生更多创新和灵感的碰撞。
GDC 2021
Parker Hamilton
Design
演讲标题：
Exploration in Ghost of Tsushima: Letting the Island Guide You
演讲者信息：
Parker Hamilton，有16年电子游戏制作经验，在Sucker Punch任职6年，最近被任命为《对马岛之魂》首席系统设计师，此前为《恶名昭彰：次子》和《臭名昭彰：破晓》高级系统设计师。
一阵风把一堆枫叶吹向东边，吹向一座穿过树梢的寺庙，一场史诗般的决斗等待着你。在复仇的途中，一只狐狸穿过Jin的小径进入了金色森林。接近寺庙，一名获救的农民感谢Jin的帮助，然后告诉他不远处的蒙古营地的位置。《对马岛之魂》中使用了多种工具，让玩家放眼世界，渴望探索。本次演讲探讨了这些方法如何帮助玩家不仅发现内容，而且还支撑起一个孤独的武士在危险的风景中漫游的幻想。
游戏的核心故事就是让玩家扮演一个漫游的武士，一方面要给玩家提供探索的自由，另一方面是构建一个丰富而有美学的世界。开发者认为游戏并不需要太多UI，希望玩家沉浸于游戏中。因此，开发者思考了两个问题，如何让玩家沉浸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让整个游戏世界环境本身来传递信息，以及如何让探索的过程更加自然。
如何构建一个吸引玩家探索的世界
并且奖励玩家的好奇心
环境设计
鼓励探索需要激发玩家好奇心。《对马岛之魂》把游戏世界当成一个有个性的人来创造，让它提供线索去促使玩家探索。游戏构建了3大区域和40种生物群落，每个区域都有独特个性，在自然景观、植被色彩等视觉元素上就存在差异化。
在具体的位置引导上，《对马岛之魂》使用重要的视觉地标来激发玩家好奇心去到达这些地方。这主要参考了迪士尼的设计，即游客从远处就能看到大型视觉元素，比如神奇王国有灰姑娘城堡。
《对马岛之魂》使用的视觉地标有两类，一个是flags信号，即高大的向上延伸的元素，主要为了吸引玩家注意力，比如黑烟或者鸟群；另一个是breadcrumbs面包屑导航，主要是提示具体位置，比如鸟居，一旦玩家在丛林中发现就会产生期待感。
粒子（Particles）是很好用的创造视觉元素的道具，它们很远就能被看到（比如烟雾，整个岛都能看见），白天或晚上能看见（比如萤火虫）；它们还是动态的，你靠近他们的时候会改变形态，比如鸟群吸引你靠近但会在你靠近后散开，不影响你做任务；它们还是状态性的，可以根据任务完成情况改变。此外，声音也是很好的吸引注意力的要素，比如出现蒙古人的吟唱。
开发者表示，玩家必须每30s发现一个感兴趣的东西，才不会感到空虚。在环境设计中，远处的建筑、被扣为人质的农民等，都能对玩家构成吸引。为了保证玩家能看到标志物，在地形上也可以做一些简化，比如清除一些遮挡视线的树。
奇 遇
有了一个鼓励玩家探索的世界，还需要往里面填充故事和秘密，需要给玩家的旅途制造惊喜。奇遇（stumble content）指的就是任务过程中发现的其他事情，是当前任务的一个小转移；玩家通常不知道，是在偶然情况下发现的。
游戏中提供了两种类型的内容，一种是固定的，如路途中会遇到的温泉，是为了让玩家感觉自己发现了秘密；一种是动态的，比如解救人质，可以让游戏世界更加真实，并加强互动性。游戏中还增加了角色扮演型的砍竹子内容、小游戏型的宝藏寻找内容，以及构建世界的机会，如伙伴的支线任务、神话传说等。
控制内容的长度也是鼓励探索的一种手段，短暂而有吸引力的内容能刺激玩家探索，但是过长的任务或者迷路则会妨碍探索。开发者应该避免一下给玩家太多任务线或开放太多枢纽，这会让玩家在一个地点停留太多时间而减少探索。
奖励探索
①内容奖励：包括提供故事进度、世界建设、角色关系等，或者揭示新内容或新的地理位置。新的信息对于玩家也是一种奖励，能激励玩家探索新地图；
②游戏优势，比如解锁新架势/新装备效果；
③自我表达，即个性化的外观；
④快速传送，可以避免玩家因为重复探索已探索区域而感到厌烦。
怎么让探索的过程更自然
寻 路
开发者初期尝试了指南针、各种UI提示等手段来帮助玩家寻路，但效果都不理想。玩家往往会盯着UI看，而不是观察游戏中的世界，甚至会在任务过程中分心。而开发者在导航系统上的目标是：减少对UI的依赖，鼓励通过观察世界来探索。
后来开发者考虑用光线或者风来引导。风的灵感来自黑泽明的电影，“游荡的武士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在十字路口捡起一片叶子扔到空中，让命运选择前进的方向”，这样的想法让团队深受感动，并最终选择了以风为核心的导航系统。风导航指的就是风会吹向玩家当前追踪的目标，它可能是一个任务也可能是玩家标记的地点。开发者相信蒙古从日本撤退和风暴有关，风保护了日本，因此风不仅帮助游戏摆脱了复杂的UI，也是游戏主角Jin走上新旅途的重要标志，和主角有重要的情感连接。
那么要如何设置风向目标呢？第一需要根据地图，玩家张望并探索附近，以及玩家想去某个地方时需要设置；第二是根据日志，所有游戏任务都需要设置。玩家一旦选定一个目标，抬头显示屏会让玩家知道目标已改变，以及风的指向地。风可以追踪任何任务或东西；一旦你选择一个目标，风向就变成当前目标；随着任务的进行，风会自动更新以当前目标为目标。
当然，在选用风导航时，也有玩家会抱怨很难跟着风，总是迷路，比如骑马快速穿越森林以及恶劣天气的时候，风粒子和雨雪等变得难以区分。这需要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确保风在任何情况下都清晰可见；第二是需要让追随风穿过障碍物变得更容易；第三是任务整合，需要确保任务遵循单一风向，以及所有任务都有风导向支持。
针对可见度问题，开发者在反馈机制上做了如下改进：①加强了风的力度，风吹的时候树叶和树都会弯曲来帮助指引方向；②增加了粒子的可见性，以区分于其他环境粒子；③增加了阵风按钮，玩家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刮起一阵风。
在导航问题上，风向如果是直线引导的，那么一旦地图中出现玩家无法跨越的障碍，玩家就会因无法跟随风的方向而感到沮丧。开发者让风粒子能识别地形，能越过路径穿上悬崖，并增加了攀登路径。
①对于多任务的处理：游戏并没有可以选择追踪任务的面板，而风导航一次只能追踪一个目标，因此决定任务一次只会有一个目标，有多个目标的任务必须调整 ；
②任务接取：游戏中有一些任务是当你在附近的时候会自动接取，因此风导航会自动追踪，但是这会让玩家困惑，因为玩家并没有选择这个任务地点。开发者决定，不再有任务可以自动开始，所有任务都必须有互动才会开始 ；
③和NPC的交谈：为了把玩家引导到NPC那儿，会不断向NPC刮风，这会很吵而且不必要，因而调整成当玩家靠近NPC的时候风会停，远离NPC的时候风才会吹；
④进入或离开某地点：游戏中有很多追踪、搜索任务，情况和找NPC任务类似，所以也做了类似调整，进入时停用风，离开该区域会刮风。
发现新内容
风导航帮助玩家以自然的方式进行探索，但是要如何提示玩家有新内容呢？开发者把尚未发现的地点分为两类，一类是很大的地点，比如战争营地，这类地点一般有明显的视觉元素，远处就能看到；还有一类是小地点，比如砍竹场，他们虽然也有视觉元素，但是不容易观察到，这就需要一些不太明显的提示让玩家既能找到又保持神秘感。
通过文化研究，研究者发现鹿在日本被视为神圣的动物，鹿有助于帮助构建一个真实的游戏世界。开发者开始研究能不能让动物带领玩家发现内容，不过鹿不能爬上悬崖，所以换成了鸟类。距离150米内有未探索内容时，金鸟会出现，用叫声吸引玩家注意，并且飞向目标地。金鸟不仅在导航上起了很大帮助，也让探索增加了随机性，因为玩家并不知道它会把你引导向任务、收集要素还是地点。
另一个被用作导航的动物是狐狸，除了会引导你去稻荷神像，狐狸还可以像宠物一样被抚摸和互动。为了避免玩家跟丢，还增加了AI设置，狐狸会在玩家落后太多的情况下重新回到道路上。此外游戏中还设置了行者套装，主要是帮助探索发现的，能通过萤火虫和震动来引导玩家；玩家越靠近收藏品，震动会越频繁。
寻找新机遇
有了风导航帮助寻路和动物导航帮助发现附近内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发现新机遇。主角在穿越对马岛的路途中遇到了很多农民和难民，开发者希望玩家感觉到这些NPC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及对环境的了解，玩家除了能帮忙解决问题还能学到有用的知识，开发者把这称作“NPC的呼喊”。开发者用NPC加强主角和整个岛屿的联系，并希望玩家感觉到对马岛民帮助你是因为你帮了他们。
开发者会通过NPC散发“谣言”——关于玩家还没有探索过的新位置，一些要选找的东西等。比如一个路边被救下的人质会告诉你蒙古占领了附近的地方，僧侣可能提供一些发现神社的线索之类。
这一点同样也需要控制，玩家不能频繁地被呼喊干扰，或者引向同一个NPC。开发者做了如下调整：一个是内容距离，呼喊只会引导你去最近区域的一个内容，而不是引导一个远处的东西；另一个是内容控制，控制特定类型内容的数量，比如限制在某个区域时玩家一次只能接到两个谣言等，这样玩家就能一个个看故事，而不会一下接到太多；此外，呼喊区域，控制一个区域内可以有多少NPC有“呼喊”，控制他们的间隔距离；以及冷静期，管理玩家遇到呼喊的间隔时间。
总 结
演讲主要讨论了如何通过环境设计、奇遇、和奖励三方面构建一个鼓励玩家探索的世界，以及寻路、发现新内容、寻找新机遇三方面创造更自然而然的探索过程。开发者不借助UI，而是通过其他元素既实现功能性，又保证了游戏的艺术性，这二者的平衡也值得大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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