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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指挥:
2500余年来西方战争的指挥艺术
作者:
【以】 马丁・范克里韦尔德
吴丽 朱勤芹 译
出生于1946年以色列人马丁・范克里韦尔德是当代著名的军事历史学家和军事思想家。他出版了30多部著作。其中1985年出版的《战争指挥》是当代分散指挥理论的奠基之作。作者研究了从公元前490年的马拉松会战到20世纪60年代的越南战争,从中寻求指挥的本质属性和指挥方式的演变规律。老陈的研究方向是管理,从这本书中也看到了现代企业管理与军事指挥的异曲同工之处。
作者将1800年以前称为“指挥的石器时代”。由于通信技术的原始落后,军事统帅无法指挥麾下的所有部队,于是想出了各种解决办法。一种极端的做法是放弃几乎所有的控制权,让一线将领各自为战;另一种极端做法是把军队压缩成一个方阵来实施全面控制,如马其顿方阵和中国的秦军方阵;折中的方案包括在全部时间内指挥一部分军队,或者在部分时间内指挥全部军队。而最成功的是罗马军团的办法,它依靠标准化的基层编队——百人队、适当的组织结构和战术阵形、分配指挥权、减少自上而下的细节管控,使罗马军团几乎不需要指挥官就能取得胜利。
1800年之所以是战争指挥的分水岭,是因为战神拿破仑。在拿破仑时代,通信技术并没有革命性的进步。虽然拿破仑擅长发挥炮兵的作用,但他在战术层面并没有特别新颖之处。拿破仑的重大变革是战略层面的。与以往的总司令不同,拿破仑在战争中不再试图让他的军队都集中在自己手边。法军主力部队有8个军,每个军都能独立行动和坚持战斗。这样拿破仑就能站在更高的高度来处理战场上的不确定性。这反过来提升了法军的作战能力,使法国人仅通过少数几次战役就几乎占领了整个欧洲大陆。
拿破仑的指挥系统有几个重要的特点:一是把军队组建成独立自主、以任务为导向的战略单元,即8个军。每个军都有能干的指挥官、参谋团队和合理的兵种配置;二是建立总部和军之间的定期汇报和上传下达制度;三是组建总部参谋团队,负责信息沟通;四是总部设置“定向望远镜”,就是独立的情报系统,随时审查军队的各个部分,实时获取所需的任何信息。拿破仑的指挥系统把组织结构和规章制度发挥到了极致,这与老陈在管理上研究的有机组织非常相似——“底层单元”、“异质发展”、“分层决策”、“信息开放”。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欧洲战场的西线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百万大军对峙的局面,部队陷入了无望的混乱中。此时,电报、电话、无线电等现在通讯技术在战场上得到了广泛应用,指挥系统面对的信息量呈几何级数上升。从1914年战争爆发到1918年战争结束,德军通信机构扩大了30倍,从6000人壮大到19万人。英军的一个集团军平均每天要发送1万封电报、2万个电话和5000条信息。技术进步能解决战场指挥混乱吗?
英国人在1916年6月下旬开始的索姆河战役中,试图利用现代通信技术对战役的每一个细节进行严格的集权化控制。这支部队体现了科学管理的杰出成果,他们没有忽略每一个细节,甚至连死人的棺材都考虑到了。一切准备工作都如同时钟般精确。进攻中,步兵和炮兵的协同是一个指挥难点,英军的解决办法极其刻板,炮兵射击严格按照时间表进行,射击每个目标花费的时间精确到分钟,方便紧跟其后的步兵缓慢、统一地推进。步兵的每一个军、师、团、营都分配了一块标准长度的前线阵地,要保证在规定时间内抵达规定目标。到达目标后,不论无论战况如何,部队都要停止行军,进行整顿,重建通信,等待第二轮进攻。一切如同机器一般。然而,步兵发起冲锋的第一天,英军的伤亡就高达6万人。最终,惨烈的索姆河战役以失败告终。
1918年3月,在一战的最后一年,德军发动了西线战场最成功的一次进攻。获胜的最重要的原因是采用了新的指挥方法。德军将战场混乱视为正常状态,他们不是像英军那样进行严格的管制,而是将权力下放并降低决策门槛。与此同时,为保持整体的协调,德国人采取了拿破仑指挥系统的特点之一——定向望远镜。总部的每一位军官每周都要去前线观察一次,了解最新战况。
德军的师是基本作战单位,可以独立作战。英军的集权化使得在军一级才可以实现炮兵和步兵的协同作战,而德军所有的炮兵都可以由师部指挥。而且德军的各兵种和各指挥官之间、从前线到后方、从后方到前线,以及横向之间的联系是非常密切和有效的。
战争指挥和科学管理有相似之处,但并不雷同。科学管理追求的是确定性,更适合制造业,而战争指挥的基本命题是如何应对不确定性。战争是最混乱也是最难理解的人类活动,本质是与敌人的意志进行对抗。这种意志受技术手段影响,但并非完全受其限制,这使得战争即使可以计算也会难度极大。
越战中的美国重复了英国人在索姆河战役中的错误。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将系统分析引入五角大楼,旨在为高层决策提供更为理性的依据。遗憾的是,系统分析本质上是一种建模和量化方法,更适合解决财政问题和技术问题而非作战问题。其次,侧重于数字运算的方法可能会试图排除道德因素和精神因素,而这些因素在战争中非常关键。
美军在越战中极其重视信息工作。美军的第一通讯旅负责越战中的通信保障,该旅的规模高达2.3万人,足足占了驻越美军总数的5%。此外,美军作战部队中有20%的人员是无线电话务员。美军运往越南的主要装备中,有1/3是电子通信设备。因此,美军得以实现自上而下的严密管控。以对北越的空中作战为例,国防部长办公室发出指令,明确要打击什么目标、天气条件能否执行任务,甚至飞行员必须具备什么程度的最低个人训练水平。另外,对作战成果评判的依据是统计数据。作战结果要从航母发往太平洋总部、参谋长联席会议,再到国防部长的办公桌前,然后再返回,这产生了海量信息流。由此造成一个现象——“信息病态”。越来越多的信息反而导致了更不确定和更不准确。为达到成本效益最大化所做的努力,却导致了这场战争成为历史上成本效益最低的战争之一。
虽然通信和数据处理的最新技术手段对现代战争是绝对重要的,但它们本身不足以建立有效的指挥系统。如果理解和使用不当,它们会从治病的药方变成病因。
战争指挥史的核心是对确定性的无尽追求。从19世纪开始,战争中需要处理的信息远远超出了指挥官个人的极限,此时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提高信息处理能力,包括扩大参谋机构和使用新的技术手段。对这种方式的极致追求会导致自上而下的集权式指挥,如索姆河战役中的英军和越战中的美军;第二种方式是重构指挥体系,如拿破仑的法军和1918年的德军。这是一种分散指挥方式,上级用任务和意图提供一种较宽松的约束,让下级保持行动自由和较快的作战节奏,追求宏观和整体上的协调一致。
技术决定论者往往认为现代技术手段能更快更多地传输和处理信息,就会降低战争中的不确定性,可以进行理性计算,这完全是一种错觉。战争中得到的情报很大一部分是相互矛盾的,更多的是假的,绝大多数是相当不确实的。从公元前500年以来发生的许多次指挥系统变革,自1850年前后出现的技术进步,都没有显著改变或减少任何指挥系统所面临的核心问题,即如何应对不确定性。从历史上讲,那些没有把军队变成机器的军队是最成功的。
2012年,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普西上将警告说:“在网络化部队中,指挥官很容易直接插手最基层的指挥,这样做是危险的,没有什么指挥控制技术可以有效消除战争迷雾,微观管理会破坏任务式指挥的信任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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