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荐书 — 《五眼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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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眼联盟：

五眼联盟的历史、现状及未来

作者：

【英】安东尼･韦尔斯

蒋宗强译

最近几年，随着贸易战、脱钩、俄乌战争等大事件，五眼联盟这一国际情报合作机构开始出现在国人的视野中。五眼联盟是二战中由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联合组成的秘密情报共享系统。1943年5月，英美两国签订了《英美通信情报协议》；1946年3月，双方又秘密签订了《英美协定》，规定两国之间可以交换任何有关外国的情报；1948年，加拿大加入；1956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加入，五眼联盟最终成型。

安东尼･韦尔斯出生于1944年，是情报学专家，现代情报科学和信息技术研究专业学者。从1968年开始，他以双重国籍的身份任职于英美两国情报机构，从事情报工作长达50年。他拥有较高的接触密级等级权限，对五眼联盟情报世界的内部运作形成了总体认知。在2021年出版的《五眼联盟》一书中，安东尼･韦尔斯追溯了这个情报联盟的起源、英美特殊关系的建立、五国合作根基与情报行动，梳理了五眼联盟在冷战时期、“9･11”事件以后、网络技术和数字革命阶段发生的重大转变，从中呈现五眼联盟如何从特殊的情报合作网络演变为情报安全同盟。

这是老陈第一次看情报方面的书，一时还理不清脉络，姑且就当下的几个热点话题与大家分享书中的相关内容。

第一点是香港。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随着二战后国际新秩序的巩固，美国很快意识到中国香港作为一个海外情报中心的重要性。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在香港开展了信号情报行动，运作情报网络以及盘问一些来到香港的中国内地人。或许，冷战时期的香港有点类似二战时期的卡萨布兰卡。

第二点是5G。5G指的是具有颠覆性的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G设备的速度至少比传统设备快100倍，而且能耗极少、带宽极大、稳定性强、移动性好、延迟极低、全球覆盖范围极广、成本也极低。谁赢得这场技术竞赛，谁都将获得巨大的商业利益。从情报角度来看，了解5G技术的复杂性以及利用相关系统和辅助架构是至关重要的。作者在书中把5G竞赛的关键参与者分为“大角色”和“小角色”。前者是全球最大的电信运营商和制造商，如爱立信、诺基亚和三星。注意，作者没有提到华为。五眼联盟必须预测到这场竞赛的每一个技术层面，包括谁做了什么，在哪里做的，以及怎么做的。从战略上讲，情报界设计和实施5G高科技战略的步调必须远远领先于主要参与者的系统和电信架构进入全球市场的步调。换句话说，5G的竞争必须在情报界的监控之下。

第三点是核武器。五眼联盟一直密切关注着与核武器有关的材料、零部件和人员的全球性流动情况，比如具体涉及什么人、什么材料、来自哪里，等等。比如，伊朗无法仅凭一己之力制造出核计划的所有关键零部件，不得不高度依赖其他国家在经济资源、知识和资本方面的援助。监控这一流动过程就能了解哪些国家在与伊朗合作，以及伊朗与外国的技术依赖关系。

英国军情六处曾经开展的一项人力情报行为为我们展示了五眼联盟的谍报能力。军情六处不顾英国对伊拉克的贸易禁令，下令英国考文垂的两家公司向伊拉克出售可用于制造核武器的材料，以借机监控萨达姆･侯赛因的核武器计划。结果这两家公司的两名关键高管被英国政府机构提起诉讼，指控他们违反了贸易禁令。显然，政府并不知道这两人是受命于军情六处的。后来这两人被无罪释放，并得到政府的丰厚补偿。

第四点是人工智能和网络战。俄罗斯利用社交媒体上的一些信息攻击西方媒体，在西方社会各个阶层中造成猜疑和分歧。俄罗斯情报机构的目标是明确的，即在关键民主国家内部以及民主国家之间制造政治和社会撕裂。克里姆林宫直接推动了这些策略，目标是在众多事件、问题和政策上干扰公众舆论。除此之外，还包括利用社交媒体在许多事件上发起虚假信息，迷惑和欺骗民众。

五眼联盟拥有雄厚的潜在实力去对抗网络攻击，还能扭转局势反过来打击攻击对手。以人工智能为例，谁成为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导者，谁就会成为世界的统治者。因此，五眼联盟必须保持绝对领先。美国国防部实施的“Maven计划”就是一个发展人工智能的项目，Maven团队能够使用先进的人工智能算法去实时分析来自多个源头的关键数据。俄罗斯也非常明白人工智能的价值，俄罗斯先期研究基金会（一个类似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机构）正在加紧研究人工智能。

在军事方面，五眼联盟及其关键盟友在打击恐怖分子目标时，可能会使用人工智能技术以及各种先进的传感器和制导系统，比如“收割者”、“全球鹰”等无人机搭载的“地狱火”导弹，这类致命的自动化武器在早期的技术体系中是不可能实现的。未来，实时处理大规模秘密情报数据的能力以及超越人类正常运转速度做出准确决策的能力，将改变反恐战争的游戏规则。在网络环境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五眼联盟不只是要超前一步，而是很多步，

网络技术为五眼联盟提供了无数的手段，使其能够在思维、策略和行动方面开展合作，击败国家层级的威胁者以及其他层级的威胁者，比如恐怖组织、犯罪黑客和他们的资助方。在这方面，作者无法披露一些机密信息，但他认为五眼联盟成员国已经掌握了庞大的资源，并且打下了深厚的知识基础。

第五点是高科技武器系统。为了维持前沿的存在，比如在太平洋地区，美国必须拥有完备的武器类型和完整的军力结构，确保在各种形势下完成符合美国国家战略规划的各项任务。然而，情报显示，美国的存在和干预可能会被阻止或打断，最糟糕的情况是直接面临武力反抗。在这种日益复杂的环境中，欺骗技术就变得至关重要，绝不能让对方掌握它不知道的事，并动用一切最微妙、最有效的手段去欺骗、干扰对方，诱骗其相信一大堆相互矛盾的信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五眼联盟正在做什么，以及随着形势恶化可能会采取什么措施。各种杀手锏都需要隐藏起来，在亮出之前一定要保密，以应对最终的威胁。

除了动用欺骗技术之外，五眼联盟还可以使用其他先进技术，从陆地到海面，从水下到空中，都有机器人作战系统，这些无人作战系统搭载了先进的数据处理系统，拥有嵌入式和移动式的传感器，并且采用人工智能技术，从而能够辅助作战人员做出高效决策，而不是被饱和信息冲击的不知所措。五眼联盟可以赋予指挥官重要的决策信息，再加上人工智能支持的太空卫星通讯系统，可以在对抗激烈的环境中为指挥官提供游刃有余的决策空间。为了实现这些目标，必须将高科技武器纳入发展计划，包括高能激光器、高超音速飞行器和武器，以及运载它们的高超音速推进系统。在适当的时候，五眼联盟将能够以十年前无法想象的方式回击大多数威胁。

第六点是经济情报。五眼联盟还必须关注经济情报领域。要知道，全球性经济问题很可能转化为威胁。数十年来，油气安全问题一直是外交和商业政策背后的驱动力，如何保护油气流向“五眼”国家的经济至关重要。未来，这一点不会改变。其他同样普遍存在的经济问题未来也可能构成严峻威胁，比如水资源以及矿产资源的分配与供给问题。仅仅分析一下汽车和飞机零部件及整机系统里面所需的关键矿物，就能揭示出微妙的国际经济态势。哪些国家拥有哪些矿产，以及矿产流向哪些商业目的地，都是值得关注的问题。在21世纪，哪些地区会成为全球经济的中心地带，很可能取决于哪些行业和产品需要什么矿产，以及这些矿产所处的位置及供应链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