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号,我们将迎来十年以来日本最现象级动画的大结局,《进击的巨人》最终季Part2即将开播。
或许还在等待的人早已没有当初的疯狂,或许不少粉丝已经被谏山创(漫画作者)气到脱粉。
谏山老贼给爷死
但是,本花还是要在动画即将开播前写下这篇文章,以这最后的期待,纪念所有巨人粉的热泪盈眶和青春。
01
要谈论《进击的巨人》最终季Part2,就绕不开漫画的完结。(以下涉及严重剧透)
我们难以接受、甚至难以想象,谏山创如何能让前138话所有的庄严、传奇、沉思、宏大、步步为营,只在139一话中坍缩成一出幼稚、荒唐的闹剧。
母亲被巨人生吃,是我们伴随着艾伦踏上复仇之路,直至窥见围绕着自由、民族主义、个体价值、政治权谋、民粹主义作出探讨的庞大世界的起点。
然而这个最初的缘由却被谏山创以近乎讽刺的方式解构,最后是艾伦通过自己的近“神”能力操控巨人将母亲吃掉,以完成因果链的闭环。
这种设定不过是在伦理上让人感到难以接受,在剧情上还谈不上逻辑的崩溃和漏洞。像这样首尾衔接的因果设置并不少见。
让本花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前目的地》,也是在时光穿越中打破了伦理的极限(自己和自己恋爱,生下了自己)。
前三季中,自由与反乌托邦的价值始终熠熠生辉,让《进击的巨人》散发着与其他作品与众不同的光芒。
从复仇热血到微缩人类历史的真实与残酷,《进击的巨人》几乎在一次次极致中持续升级它的核心命题。
最终却成了一出大乱斗,甚至有人把这部作品的结局称为当代漫画界最大恶性事件。
总之谏山创或出于“伤害”、“背叛”读者的目的,或自身能力不足以补完剧情架构,在本花139话看来已经像是一场作者联合观众、看客所表演的行为艺术了。
02
《巨人》大结局真正的恶意不是“烂尾”,而是作者明明有能力交上起码90分的答卷,却选择交了一份0分甚至负分的答卷。
谏山创毫无疑问知道读者的需求,却选择精准毁掉每一个疑惑应有的深刻解答。
他用十年时间做出一部极具哲思色彩的“人与人之间、族与族之间的割裂”的沉重戏剧。
比如帕岛对岸的敌人,马莱的芸芸众生也同样有着人性与无奈的一面。让观众随着视角的转换反思人性的、人与人之间争斗的复杂。
然而在结局中谏山创却将所有深思打回最没道理的“原形”。
艾伦发动地鸣、屠杀了80%人类的原因,是没有原因,是“我也不知道,单纯地就想这么去做。”
巨人的诅咒之所以持续两千年,是因为维持巨人之力的奴隶少女尤弥尔爱上了残害自己的奴隶主,无法踏出这“爱与伤害”的牢笼半步。
解开诅咒,消弭巨人之力的原因,是尤弥尔看到了深爱着艾伦的三笠亲自斩下了艾伦的头颅。
发糖了家人们
直到最后,作者没为这些结果提供读者想象中的原因,反而是早早放弃了思考般,只剩徒劳,徒劳的原因,徒劳的选择,徒劳的结果。
一般的英雄公式是主角们面对无限复杂的问题,通过不懈努力让世界变好。
谏山创则反其道行之,通过主角的努力,一路以来我们见识了各种各样深沉复杂的问题,最后则放弃了思考与挣扎,在现实的深渊中更加地堕落沉沦。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人物的崩坏上,每一个人物最终似乎都没有遵守初心,反而在现实的洪流中一夜之间颠覆了构成自己的所有,被谏山创一个个“毁灭”。
负重前行的艾伦突然退化成了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最坚定人道主义的阿尔敏感谢灭世的艾伦;
希斯特里亚的怀孕被证明毫无意义,而大义灭亲的三笠,也没有寻回自己的人生。
03
我们无法还原谏山创的真正动机,更无法轻易对《进击的巨人》下定义。
除了结局带来的巨大争议声,我们绝无法忽视这么多年来,它带给人们对于历史、人性、社会形制的种种思考和讨论。
比如三笠亲手杀了艾伦,到底是“自由”还是“不自由”?
最让人无法放手的爱人,三笠却能依靠着自己的意志斩杀,既是无从对抗命运的悲哀,也是不屈服于个人欲望的强悍。
这两者并不冲突,如果有得选择,没人愿意选择那条荆棘丛生、充满痛苦的道路。
然而正是因为有比个人欲望更重要的事情,能够做出违背本性的选择的人,才称之为英雄,才能渡上英勇伟大的悲剧色彩。
调查兵团追寻的“自由”,也不过是一场权力对思想的垄断、被美化的政治阴谋、被篡改的历史真相。
敌营之间同样对历史和战争感到疲惫,但却陷入暴力和仇恨的漩涡无法和解。
在“马莱篇”中,我们发现马莱帝国的平民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淳朴、善良,却在军国主义的煽动下极度仇视艾尔迪亚人,视之为“岛上的恶魔”。
不难联想到真实历史中,被民粹主义、军国主义煽动的公民,能够抛却自身的人性,化为国家意志的触角辨别、铲除异己。(比如纳粹对犹太种族的灭绝欲)
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民众,一旦触及到“关键词”,就能瞬间成为充满攻击性、极度膨胀、扭曲、非人的某种意志的延伸。
真正的毁灭性力量不是具现化的巨人之力,而是局限于历史与仇恨的人对于他者、他族的非人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最终,人们如何在如此不堪的政治困局中寻找和平的出路,更新政治伦理展望未来,也许我们根本不能要求谏山创做出解答,这已完全是对现实世界的照见。
或许谏山创作出的戏剧性结尾,才更具有现实的意味,我们无法否认,无论具备多么充分的理由或者压根毫无缘由,好战可能是部分人的天性。
任性的结尾,说是谏山创对于政治与公共生活的悲观理解和表达也并不违和。
然而作为读者、作为政治与公共生活中的一员,我们应该给予乐观的回应,无论如何评价超级“烂尾”,对于《进击的巨人》抛出的问题,我们可以做出自己的回答。
我们无法决策战争与和平,但我们可以永远告诫自己,不去沦为被民粹操控的棋子,不去成为仇恨与攻击的机器。
愿我们永远自由,更能勇敢接受不自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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