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岸:你看吧以后雕塑系全是这个

何岸:你看吧以后雕塑系全是这个

June Crespo 作品

我在网上看到一位西班牙艺术家的雕塑装置类作品,从图片视觉上观看,作品的材料感具有一种压迫性,视觉冲击力挺强的,但是再往后我就不知道怎么阅读了。

我总是先从材料本身来阅读这类作品,但一般也只停在这了,至于再深入的问题我会私信问问艺术家新鬼专栏作者何岸

我发给何岸这几张作品图,向他讨教这类作品在观看时进入阅读的方法。

展览现场,某人和某事之间,CarrerasMugica,毕尔巴鄂,2022

面纱(原始),不锈钢、青铜、陶瓷外套、纺织品,203 x 104 x 70厘米,2022

心脏,蜂蜡、聚酯树脂玻璃纤维、碳纤维、纺织品、表带,55 x 82 x 47厘米,2022

面纱(眼睑),丙烯酸树脂、玻璃纤维、纺织品,192 x 48 x 85厘米,2022

我刚发了几张图,何岸就不耐烦地制止了我。

何岸说:别发了,很早就知道她,很好。这类我五年前就看过了也不想多看,因为看多了很容易导致自己工艺化。

我说:你讲讲呗。

何岸说:你想听啥?有啥不懂的?不懂的就是你才刚发现,而国内已经好多在学她了。

我说:喜欢这种材料感,但是看不懂,不知道从哪进入作品。

何岸说:就是很雕塑,立构和贫困合一起,强调女性的性别投射。

我说:就这么简单啊,太审美了吧。我总觉得应该会有点别的意思,如果就这些挺无聊的也。

何岸说:就是很雕塑审美,这艺术家五年前就很热了。这个艺术学院学起来巨快,短平快。你看吧,以后美院雕塑系全这个,这类学起来不过脑子,快得很。于吉那些不都这个路子吗?还有直接抄那个卡塞尔巨热的Nadine Khalil。因为现在获得了话语权才是三娘娘,所以根本不怕以前丢脸的问题。

我说:就这位艺术家作品状态,国内暂时还看不到学得好的啊。

何岸说:国内都等着各大热欧洲年轻艺术家做啥就直接做啥,反正国际策展人会挑到谁谁就牛逼。你还幻想能做成那个水准吗?你……幼齿啊。不是说跟国内有差距,是尼玛根本两码事好不好,因为知识结构本来就不一样。国内你说哪一次艺术风潮没差距的?就靠几个人画画?

舌后,织物、钢,90 × 100 × 83 厘米,2022

何岸说:她的语言特别善于推开一些认知基础,比如她从舌头出发,强调舌头和口腔的关系,利用这个关系再推到另外一个形状的层级,这是超现实的手法。布是粘液和骨头的纠缠拉扯粘稠关系,口舌和述说之间的关联。

所以不必拘泥于她的题目,题目只提供了一个阅读背景,我昨天也说她们这些新一代很不想把图像拖入到图像学研究领域。说起来现在视觉系背后都简单得很,只是在反对潘诺夫图像学那一套鬼把戏。材料背后不再强调图像学的社会多重含义,就要战斗性,很直接,不强调多重意义,直接引入叙事。以后女性主义艺术不再需要男性或男性化背书引出来了。好多女性艺术起源根在达达。中国的美院这些怎么教啊?教的都是反刍的呕吐物!

何岸接着说:后网络和超现实被欧洲新女性生生转向了,国内还停在作品的恋物癖里。

我说:咱们太惨了……艺术本来就没法教,国内垃圾就垃圾着呗。关键是留学回来的大都是鸡贼,准确地说是都在假装搞艺术,还搞得很真诚的样子,太特么恶心了。

何岸说:我们讨论的不就是教和学吗?说艺术没法教要看针对项了。现在都发现跟着混的好处,语言好懂,几个时髦的哲学理论,加点人类学就可以了。

我说:也就是说今天的中国艺术,还不如干点蠢事呢吧。蠢还真实点。艺术在中国最缺的是蠢人。

何岸:任何艺术都需要笨一点吧,不只是今天。

展览现场,某人和某事之间,CarrerasMugica,毕尔巴鄂,2022


脉冲,青铜、甲基丙烯酸酯、干花、外套,155 x 66 x 76厘米,2022


光学,不锈钢、陶瓷涂层,75 x 30 x 87厘米,2022


展览现场,我是一个物体,P////AKT,阿姆斯特丹,2021


无题(我是一个物体),石膏、纺织品、乳胶,50 x 67 x 67厘米


四月花,聚酯树脂和玻璃纤维、聚酯泡沫、摩托车盖,179,5 x 83 x 72厘米


无题(我是一个物体),石膏、安全带、衣服,50 x 78 x 67厘米


无题(我是一个物体),聚酯树脂和玻璃纤维、颜料、聚苯乙烯泡沫、钢铁、纺织品、印刷,179,5 x 112 x 66厘米


无题(我是一个物体),石膏、聚酯树脂和玻璃纤维、纺织品、钢,38 x 150 x 120厘米


展览现场,我是海因里希·埃尔哈特画廊,马德里,2020


无题(Voy, sí),混凝土、颜料、钢铁、蜂蜡、粘土、纺织品,52 x 84 x 70厘米,2020


无题(Voy, sí),硅、颜料、花、聚氨酯树脂、纺织品,24 x 64 x 29厘米,2020


无题(Voy, sí),聚酯树脂和玻璃纤维,38 x 118 x 77厘米,2020


无题(Voy, sí),混凝土、钢、蜂蜡、石蜡、粘土,34 x 75 x 65厘米,2020


家长:约翰·科普拉斯,琼·克雷斯波,弗洛里安·斯洛塔瓦,NordenhakeMX画廊,墨西哥城,2019


白昼政权,混凝土、鲜花、镜子、报纸,61 x 46,7 x 39厘米,2019


我们之间的空间,混凝土、颜料,127 x 40 x 23厘米,2019


夜间政权,混凝土、颜料、纺织品,33 x 104 x 46厘米,2019


亲属关系(amama),混凝土、鲜花、纺织品,13 x 43 x 39厘米,2019


白昼政权,混凝土、颜料、纺织、鲜花,47 x 42 x 55厘米,2019


家庭(ama alaba),纺织品、混凝土、环氧粘土、颜料,26 x 68 x 16厘米,2019


彼得·雅纳斯,六月克雷斯波,画廊立体声,华沙,2018


Nao,陶瓷、氧化物、泡沫,43 x 52 x 30厘米,2018


Nao,混凝土、陶瓷、钢铁、纺织,43 x 85 x 38厘米,2018


锤,混凝土、钢,49 x 80 x 30厘米,2018


横向扩展,混凝土、钢材、摩托车升降机、杂志、纺织品,80 x 207 x 99厘米,2017


相同的热量,混凝土、花卉、纺织、皮革,40 × 55 × 40厘米,2017


脸颊对脸颊,混凝土、纺织,44 x 44 x 30厘米,2015


回到前面,铁、混凝土、颜料、玻璃、纺织、先锋杂志nº1(1968),61 × 41 × 61厘米,2015


白昼政权,铁、新星杂志(1968年11月刊)、混凝土,61 x 61 x 61厘米,2014


白昼政权(布丽吉特),混凝土、杂志、木头,94 x 50 x 50 cm,2014


展览现场,El Rayo Verde,Centro Cultural Montehermoso,2011


I&F,青铜,55 x 35 x 2.5厘米,2011


卢什卡,lambda打印、喷塑、钢棒和锚,120 x 100 厘米,2011



胡妮·克雷斯波(June Crespo),1982年生于西班牙,现居住在西班牙。




何岸,艺术家和受逯道士。其他不写了,圈内都认识,写多了人家笑话。
作为一个关注当代绘画的公众号,我为什么会对上面这类作品感兴趣呢?也许是作品材料与材料之间的关系吸引了我,这些关系能让我去思考,会让我不停重新地去想,今天的绘画到底是什么?
回到今天的绘画艺术,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完美”结果的作品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画家作为一个人面对媒介,其间的关系被最大化释放才是重要的。
人和画布、人的主观动作和媒介的被动呈现之间的关系,甚至环境、天气、室温导致的人与媒介的关系等等,这种主体与主体的关系释放出主体间性才是重要的,这个东西更吸引我。我甚至都觉得这个工作过程才是今天画家的专业技术,即把这个关系释放的能力。
由此导致我看画的习惯慢慢转向关注画面里的细节,看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粗糙和生硬的败笔。就我这样一个对此刻艺术体制极其不满和愤怒的人来说,当然不可能去喜欢那些油光水滑的画面,不仅因为那是一个光鲜的结果而让我联想到作者是在唱颂歌,而且凡是围绕着画面最后结果展开讨论的,无论具象叙事或观念先行的绘画,我都不太感兴趣了。
作为观众我渴望在不经意的粗糙和败笔中感受到今天的画家面对画布时的困境与对媚俗或媚雅的不屑或反叛。困境反叛的痕迹才是时代对个体特有的烙印,艺术家保持不屑的状态在这个时候尤为重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绘画艺术坏蛋店II”作者:邸特绿(ID:dixiaowei321)。大作社经授权转载,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大作社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