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反垄断法对游戏行业的合并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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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行业的大规模合并浪潮引发了一些我们从未设想的问题。Bungie将成为索尼旗下工作室，那么《天命》（Destiny）还会留在 PC 端吗？《魔兽世界》会移植到主机端吗？游戏行业的未来是什么？会是下一个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吗？

所有这些假设都很有趣，但请不要忽视：一旦微软完成对动视的收购，该公司将成为全球三大游戏发行商之一。这项合并改变了整个游戏行业及市场，由于联邦监管机构对如何解释《反垄断法》（旨在打破市场上的企业垄断）的不确定性，专家认为该交易将被彻底调查。

“联邦贸易委员会和司法部正在研究该项合并，观察竞争是否会大幅减少，以及消费价格是否上涨。”Arnall Golden Gregory律师事务所的反垄断业务主席杰弗里·雅各布维茨 (Jeffrey Jacobowitz) 如是说， “这笔交易破坏了市场，而该届政府着更注重于市场活力，所以我相信他们会仔细审查这项合并。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挤兑和垄断现象，以观察消费者是否受到伤害。”

从长期的角度来看，微软与动视的交易与游戏行业几十年来的其他收购并无不同，收购工作室对大型游戏公司来说属于常规操作。在过去的几年里微软一直是大买家，其收购了 Obsidian、DoubleFine 和 InXile，补充了Xbox One的人才库存。在动视之前，该公司最大的收购案是对Bethesda的收购，该项交易使即将推出的《星空》（ Starfield）成为Xbox独占游戏。你可能会问，如果这笔交易都没有引发任何反垄断诉讼，那么微软旗下再多一个《暗黑破坏神》又有什么关系？乔治亚大学法学教授Greg Day 说，这是因为动视的交易和 Bethesda的交易都是“纵向合并”的例子，其用一个方便的比喻解释了这一点。

“横向合并是指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合并，因为这两家公司都在卖同样的东西，”他说。“如果可口可乐收购了一家瓶装厂，那就是纵向合并，因为这两家公司彼此互补，他们从事的是同一业务。” Greg Day指出，横向合并往往比纵向合并更能引起法律关注，但他也表示，自上而下的行业整合“并非不可能”引发反垄断机构的“关注”。

这至少是《反垄断法》的学术解释。从纸面上看微软的交易并无问题，但与我交谈过的法律专家都提到，在拜登政府的领导下，联邦贸易委员会有新的领导，用雅各布维茨的话说，“他们会指出该项交易具有侵略性（aggressive），并给市场和交易带来了不确定性。”

特别是，联邦贸易委员会和美国司法部明确表示，他们会对大型科技公司采取更具对抗性的立场——《财富》杂志报道称，美国政府目前正在对 Facebook 的母公司 Meta 提起反垄断诉讼。显然，微软对游戏行业的把控，在实质上和范围上都与 Facebook 在如Instagram 和 WhatsApp 等社交媒体上的主导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但如果监管机构打算找他们谈话，微软肯定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焦虑。

“反垄断部门与联邦贸易委员会对纵向合并抱有同样的担忧，”司法部负责反垄断事务的助理总检察长乔纳森·坎特（Jonathan Canter）在接受 CNBC 采访时表示。“过去的指导方针过分夸大了纵向合并对潜在效率的利用，而忽视了其对市场的损害。”

尽管CNBC提到 "与劳动力市场以及价格无关的竞争要素，如创新和质量"会是各部门今后的工作重点，这些 "实质性关切 "的具体内容目前仍很模糊。当我读到这份声明时，它听起来更像是从单纯的保护消费者转到了更空泛的东西——他们更注重保护“创新和质量”这样的抽象概念，而不是你的钱包。微软与动视暴雪的合并是否会驱动一场反垄断诉讼？这很难说，但很明显华盛顿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合并感到不安，而微软很清楚这一点。本周早些时候，Xbox公司CEO布拉德史密斯发表了一篇博文，重申他们对在 Playstation 上保留《使命召唤》的承诺。“我们相信这对行业、游戏玩家和我们的业务都是正确的，”它写道。（值得注意的是，帖子的标题是“在监管之前进行调整。”）很显然，微软对来自政府的电话已有准备。

所有这些都给我留下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生活在一个大规模垄断的时代？这是一个比游戏行业大得多的话题。迪士尼和索尼拥有 80% 的票房——去年票房最高的 10 部电影中有 6 部是这两家公司制作的。亚马逊不知为何既是游戏工作室的所有者，又是全国杂货连锁店的所有者——这证明了该公司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流媒体行业还处于战国时代，但最终一小部分人会胜出。科技行业一直被定义为无情的、全面的增长，但我不确定我们中是否有人期望这样一个未来——我们所接触和使用的一切都属于少数超级寡头。

“如果你是可口可乐，那么只有一小部分公司会引起你的兴趣。”Greg Day说，“也许你想收购芬达，或者直接竞争对手，或者供应链中的某些公司。但是看看像谷歌这样的公司，以及所有帮助和受益于谷歌业务的公司。在物联网中，有很多业务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互补，我认为这推动了大量的「整合」。”

游戏行业分析师迈克尔·帕切特 (Michael Pachter) 对最近的收购做出了更平易近人的解读。“微软收购动视是为了进军其他业务，通过 Warzone 进军免费游戏，通过 King、使命召唤手游和暗黑破坏神进军手机游戏，并支持其 Game Pass 产品，”他说。“微软和Take-Two（上个月收购了社交游戏巨头 Zynga）的交易价格低于双方三个月前的交易价格，因此双方都认为这是利用市场的绝佳机会。”

帕切特确信反垄断诉讼即将到来，“微软将受到挑战和限制，”他说。“游戏仍将在 PlayStation 上运行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