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集」全球首发:倪一旻与特邀编辑蛋糕小姐的又一次灵魂对话

「归零集」全球首发:倪一旻与特邀编辑蛋糕小姐的又一次灵魂对话


设计师需要能推己及人,

需要的是给人启示而不是给人带去挫败感


©LEONI CONCEPT  /  作品集封面


倪一旻和他的“闺女”近照

How Art Museum昊美术馆、万和昊美艺术酒店、blue frog蓝蛙、红山中餐厅、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KidZania China,在上海随处可见的知名品牌、logo都出自倪一旻(Leo Ni)之手,他早期还为Three on the Bund外滩三号、上海航空、拉格代尔、雅马哈音乐、柯尼卡美能达提供品牌视觉服务。

Leo在日常交流中就非常喜欢使用隐喻,这就是他的设计观:Metaphor Sign。2007年,Leo在香港创立了个人工作室,他的设计作品覆盖美术馆、酒店、餐厅、学校、音乐以及在地艺术等。在上海、纽约和华欣分别设有工作站。如果不是因为疫情,2021年春天,他的新书《归零集》就早已正式出版,而此刻的他惯例应该在泰国华欣的家里,踏着海滩;吹着海风,听着海浪。

借这次新书发布之际
本书的特邀编辑Cake Wu
将与Leo完成一次难得的
台北与上海的“双城对话”
来聊聊他如何“捣腾”自己的人生
聊聊这本新书
和其背后持续了15年的坚持



倪一旻新书《归零集 Grand Zero》简体中文版与英文国际版

倪一旻与吴岱珍的第二次对话

Q:Cake Wu / 吴岱珍

A:Leo Ni / 倪一旻

Q:这本《归零集》的诞生契机是什么?整理完这本书的体验又是怎样的呢?

Leo差不多5年前,在一次日常整理的时候,翻出了很多年代久远的手稿资料,很多资料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当我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摊开翻阅这些留存,脑海中就像重映的老电影,似乎已被遗忘的曾经,在那刹那间再次历久弥新。有时候“回忆”是一种机缘巧合的偶遇,因为不是每一次的回忆都指向同一条路径,你错过了,或许再也想不起来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着手整理这些材料,但那时并没有出版的计划。再后来我带到了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任职,高校的工作环境让我能够更舒适的来驾驭时间,可以更沉下心来处理这些案头堆积。高校的工作和以往很不一样,虽然商业中的很多无法实施的想法可以在学院的工作中实践,但你要习惯去分享并讲解这些实践,无论是学生、老师、领导,甚至是任何人。


©LEONI CONCEPT  /  第一章: 所以“归零集”


整理出版这本书的过程其实就是不短进行枯燥的文件归档工作。小到一张一张泛黄的文件和纸,大到整碟整碟的光盘,为此还特地去二手市场淘来一个光驱。但就是这种日复一日的机械化工作让我对收纳、整理这种再也平凡不过的动作有了一种修炼的顿悟。这本作品选的创作过程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并且唤起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始终带着这份愉悦的情绪,去寻找我忘记的物件、故事和过去,整理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

Q:当你从职业突然转到高校,这种在工作方式上的突变您是如何适应的?

Leo对于我而言,教育背景的工作并不陌生,早在大学时期就开始为学院的教授做助手,然后也在一些画廊、美术馆做教育部门的实习与助教工作。我的很多知识于技能也是从这些形形色色的同事、学生、观众身上获得的。无论设计、艺术还是授业都没有那么地高高在上,相反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平等关系的延续。

我目前工作的这所大学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地方,这点远远超乎我意料。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有着很高的自由度与容错空间,没有额外的制约或没有行政影响,不仅仅对我,对全校的师生都有一种近距离的人文关怀,环境体制的变化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不适或者阵痛,反而使人更积极更兴奋。的确会有很多价值观的差异,目前我会搁置一些体制不适的问题,比如我几乎很少在校内授课、参会,反而会参与很多讲座和研讨活动。我很喜欢分享,对我来说讲课更像是在聊天,彼此阐述想法,相互启发。设计在一定意义上并不存在“理论”或所谓的“方法论”,是无法“教”的,因为这是一个表达系统,会因为世界不断更新迭代,能给人启示的只有经验和态度。与其说学设计,不如说是学习生存的方式,包括自己如何与人沟通,价值观与世界观的建立,情感,冒险精神,是一种多维度的成长过程。



Q:你经常参与企业的项目,好比现在在高校任职,有了劳务合同,当时间和身份被限定后,那还算不算是独立设计师?你是怎么定义自己的身份的?

Leo独立设计师的概念有时候人们理解的很狭义。我个人觉得独立设计师不单单是因为你的收入来源完全依赖与设计,也可以依赖于设计延展开的内容,比如概念的提出、诊断、修缮。独立设计师完全可以依靠自身的能力对项目全案展开独立接稿。最关键的是对项目具有全方位的自主权,所以独立设计师的身份和身上是否有劳动合同没多大关系。比如我现在在大学任职,主要从事的是创意设计方面的指导工作,我同时也会自主地去接一些我感兴趣的商业设计项目。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意义的限定和制约,在我看来关键在于你怎么平衡时间与空间的组合方式。身份这个东西我不怎么太过关注,虽然有时会让人陶醉,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代号,不能让它牵绊干扰你的前行。在大学里,很多人叫我老师,也有人叫我设计师,也有人直接叫我职称,这都对。你可以选择你喜欢听的身份称呼,但任何称谓改变不了你是谁。

Q:作为职业设计师第一次直面高校的学生(教师)有些什么样的感触?

Leo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是非设计科班出身,因此我自己的那套自学的方式可能没有很广泛的复制性,但却能让我以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我有仔细看过多个大学视觉传达专业的教学计划,四年的时光,要上专业课很多,但每门课程通常只有点到为止的课时与研究时间。学生更愿意去接受一些速成式的方法论,更愿意去相信一些既定的结果,这或许和学生之间层次不齐的专业背景及教师本身的实践经验有关。还有一点颠覆我想象的是,我们学生的创造力其实很惊人,他们这个张白纸是没没有边界的,完全能适应一种更开放、更具自主性的学习方式。


Q:这些感触和您的生活经历息息相关吗?

Leo肯定会有关,我在上海出生长大,在北欧生活学习了几年,之后在香港完成了硕士课程,最后选择在泰国长居。飘忽不定的生活虽然很颠簸,但可以想象,人只有在不断离开自己的舒适圈,不断去面对陌生的环境,才能快速成长、成熟、获得感悟,我似乎也热衷于这个循环往复的过程。

当你把设计从爱好转向职业化,选择在一个很有影响力的设计公司或者优秀设计团队里工作,能帮助你更快地去理解设计、认识自己的细分领域。不仅仅是设计师、艺术家,任何人都应该趁年轻去拓展更开阔的眼界,去国外学习、即使是短暂的工作都可以让你了解外面的世界是如何运作的。

Q:你到过很多的城市,地域特性会给你的创作带去怎样的影响?

Leo你的出生地与童年会影响我的审美偏爱,但更多的创作灵感与思维方式却更多地来自于后天的采集,包括旅行、学习、社交等。对我自己而言,很多时候的地域特性完全会由创作环境来决定,可能我是一个比较容易受环境感染的人,同样一件作品,在上海与在曼谷我会有截然不同的创作解读。

现在的视觉设计很少有纯粹的单一文化,基本都杂交了多元性,只是比例上的区别,这种复杂的文化融合和就是地域杂交所带来的,本土与外来文化的边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平面作品的视觉化表达也呈现出很多有意思的混血特质。


泰国邮政总局官方发行的<2019BKKDW曼谷设计周:LEONI作品展>限量邮票

Q:您将《归零集》的脉络分成了6个章节,也提及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其内容是否完整地概括了您至今的职业生涯?

Leo这本书是我对自己过去设计的一个整理。一个人的人生根本无法简单地用数字去编排,这6个章节的划分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有很多内容我至今还没有能够在记忆层面还原需要进一步地整理和思考,有些细节我甚至完全忘记了,有些并不适合公开呈现出来。

因此,即使是认为串联起来,每个章节之间都是有着间隙的碎片化。所以每个文章都是我时间轴上的点,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缺失,但他们都真实存在过。回头审视自己的成长,每段历程都会处于6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会有6个过程;每个过程都会有6个节点,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不断循环往复的成长模式。我一直将设计当做一门语言,好比音乐,所以它肯定会遵循自己的节奏,这些读者们阅览时就会发现。


©LEONI CONCEPT  /  第二章: 我眼中的LEO

Q:说说这本新书的封面吧,它是如何阐述你的思想的?

Leo我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思考了这个封面的概念,但却一无所获。但一切又似乎来的那么恰如其分,在重新开启那些资料前,我对以前的记忆其实已经逐渐模糊了,想想后怕,怕得我不敢怠慢地一一写下能想起来的每一个字,为此我和我的太太一直自嘲自己一定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原来我已忘记那么多怡人的回忆,这种恐惧是一阵阵的,当你回想起的那段回忆越清晰生动,就会越发庆幸,然后又怕哪天再次忘记,这中内心的颠簸感可能让我与之共情,体会到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万分之一的痛楚,这可能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底层原因吧。岁月的流逝就是一个记忆缓慢归零的过程,我们凡人都无法阻止自己忘记这个世界,我希望自己的这本书能成为我被困在时间长河里时的地图,找到自己的出口。

封面的主视觉灵感来源于Gamma 40Hz,传闻这种波段能改善大脑神经元及其回路连接。为此我和Kuncci在录音室不断对G4进行实验,将波谱通过音波分析软件进行多维度解构,提炼出波普的特征从而实现声波的可视化。这个封面的设计并不是去宣传G4是否真的与治愈阿尔兹海默症有关这种严谨的前沿科学,仅仅是想通过一个设计师的视角,表述自己对这群“进不来也出不去”的病患群体的关注。我们终将老去,当有一天,你的记忆都被偷走,这种孤单与无助的余生,唯有陪伴、关心、照顾。


Leo和Kuncci对G4进行视觉化实践

Q:您的大部分作品中都充斥着“隐喻签名Metaphor Sign”的特征,可以聊聊吗?这些作品很大一部分是再设计的品牌形象,那这些工作的价值在哪里?

Leo可以读一下《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因为我认为设计是门语言,所以就会自然而然地认知其一定会包含着各种各样的隐喻。很多时候我并不想过多去解释每个作品的创作理念,除了对一小部分的甲方而不得不去做,对我来说,这很多余,我希望每一个观者能够直面地感受它隐射出的那份自我表达。我们对一切事务的认知和再解读都“受困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所以设计都是有迹可循的,好的设计更是具有自身的逻辑自洽和灵感根源。是的,我很喜欢做“再设计”的项目,因为只有成长才能主动寻求改变,所以就会有不同时期的调整,这些都取决于市场的评价与本身的自我认知。

还有就是Metaphor Sign,这是我自己的一种设计观,类似以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有AB面,设计师在表达作品的时候也是有AB面,这里不是A面与B面的解释,而是A面与B面的独立存在。

普通的设计里AB面是有偏向性的,80%说的是A面,即受众能看到的东西,而剩下20%是B面;但在我的设计观里,AB面是平衡一半一半的,让受众看到的指向性的内容占据了50%,而剩下50%是他个人更深邃的设计符号“埋线”,需要有心人细细挖掘。

Q:您觉得你至今依旧拥有书中第一章提及的那份“不服气”(初心)吗?或者说以后还有什么是想要尝试挑战的吗?

Leo可能因为我父亲是一个服装设计师的缘故,我一直喜欢艺术,从小就喜欢画画,平面设计与艺术也有着许多相同的特质,会让人学会坚持、学会其去改变。我的那份“初心”在每个阶段都有着不同的诠释,好比你的设计风格也会有波动,我认为这就是自身成长的投影。但最终你回过头来审视,又会发现什么都没有被真正改变。当初算是“激情择业”吧,那种不服气至今否伴随着我的工作、生活,影响着我的整个人生。我一直被这种力量推动着,并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快乐。

©LEONI CONCEPT  /  第一章: LEONI CONCEPT

Q:在你的作品集中甚至看到了一些空间设计的作品,这和平面设计的领域应该是不同的,你是怎么做到去延伸设计范围的?

Leo首先我绝对不是科班出身的空间设计师,的确我的本科专业是会展与空间设计,但并不足以帮助我来应付空间设计这么庞大的工程。有一点可能有某种关联,就是我的数学非常好,当时是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入的大学,立体几何等基础数学逻辑会帮助我理解空间关系与结构。空间设计项目是需要专业团队一起合作的,接触此类项目完全是兴趣使然。

Q:遇到并和这群客户建立甚好的私交,你是怎么做到的?

Leo这个方面没有固定的模式,我会用自己的世界观、理解去吸引那些可能会觉得有趣且好奇的人。留下了的客户都成了朋友,渐渐地客户少了、朋友多了,这就是设计起的作用,让人与人之间产生连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国内的设计环境一直在不断改善,如今的客户对设计的尊重程度是很高的,不再像以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他们愿意去聆听你的想法,所以彼此心与心的距离就很近,产生了坦诚且富有建设性的交流。


©LEONI CONCEPT  /  第三章: b.Swa, nyonya & baba

Q:介绍下你工作室的构成与运作方式吧,以及2022年之后会有什么新项目?

Leo工作室目前加上我共有4名成员,2名设计师、1名文案和1名实习生。是我在2007年创办的小型家庭式工作室。这个固定的团队组合陪伴了我超过10年的时间,我们聚在一起以专案为引,畅聊关于世界、生活、爱的话题。每个人员都是自由的,都能承担跨专业的复合工作,这种多元融合的文化可以使我们的思维产生惊喜的碰撞。

在未来我会推动一个关于工作室的自主展览,从平面到摄影题材不同时期的创作,展出不同时期的我、影响我的人和事物。当然还要做更多的出版物,甚至在大学开设自己的工作室推出一些有趣的工作坊和讲座。但最重要的是开始筹备自己的独立画廊,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我个人非常喜欢收藏生活化的物件也喜欢艺术品,作为一名设计师,生活的履历就是我创作的源泉,包含了酸甜苦辣的故事,我想有那么一个空间来展示一些存在于我生命中的物件,激发人们从它们的故事中学到知识。


倪一旻部分近期设计作品



©LEONI CONCEPT  /  随机赠送预售限定周边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Hiiibrand”(ID:hiiibrand_com)。大作社经授权转载,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大作社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