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伟作品 《YouTube》 2018
即便如此,苏珊-桑塔格的摄影评论文字依然在提醒着摄影师们在社会行动中的准则,以及对于他人旁观时的尺度。而摄影,也似乎异常地展示出一种凶猛的旁观他人痛苦的兴趣,甚至是侵犯他人。当然,作为观众,既想看到侵犯他人的摄影作品,又对摄影作品的让自己不适丝毫不做让步。他们对维吉拍摄的杀人现场瞳孔放大,却对梅普尔索普极尽诋毁。
1980年,梅普尔索普拍摄的《穿着混纺制服的男子》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下半身像,画面的聚焦点在于那个从西服裤子里伸出并低垂的巨大阳具。它引发了观众和媒体的轰响,观众认为梅普尔索普是个色情狂,是“盖世太保”,他们甚至上街抗议,并以淫秽罪对艺术家提起诉讼。而记者简-凯瑟琳在《纽约时报》撰文声讨,“梅普尔索普是对儿童和女性观众的挑衅和羞辱,这种伤害是持久性的,他用炫耀男性的身体器官试图让观众震惊和臣服。”甚至,有丹麦观众跑到梅普尔索普在丹麦的个展赞助方联合银行的门口,拉起横幅抗议,“请承担起保护你们的储户颜面的责任”。
批评家们也是发出各种论调,苏珊-桑塔格的有力竞争者,《纽约客》作家珍妮特-马尔科姆(Janet Malcolm)在其专栏里评价梅普尔索普的作品:“梅普尔索普作品带给人的不适如同最初他的作品带给人的惊喜一样泾渭分明,并且,对于身体的使用,让梅普尔索普在关于同性恋的议题里获得了赞誉,却在这幅作品里清除了这种赞誉。艺术家虽然在摄影里展开了针对边缘群体的行动,但这种行动显而易见是偏执而失败的”。
而此前出版过《同性恋符号学》作品集的摄影评论家哈尔-费舍尔(Hal Fischer)在《艺术周刊》对梅普尔索普予以声援,“梅普尔索普利用身体与服装的反差,对精致的中产摄影和审美予以痛击,这是摄影在其擅长的领域所实施的行动”。而女权主义运动针对费舍尔的激烈批评致使他在此后的写作中,对这一话题保持噤声。后来,对于观众提起的诉讼,法院最终判决梅普尔索普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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