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 讲 者丨张世杰，攀成德高级合伙人
文字整理丨王昕玥、付寒梅
内容审核丨张世杰、蔡敏
排版编辑丨王昕玥
编者按：本文为张世杰先生在2021年12月“预见2022暨攀成德第五届建筑业年度论坛”上演讲的速记稿，文字略有增删，经其本人确认。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
大家下午好！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的预见年会，我今天分享的题目是《管理让你跟上技术的浪潮》。这是一个命题作文，我们大部分嘉宾分享的也都是命题作文。我观察到技术的浪潮已经非常明显，但是部分企业、部分领导对此仍无动于衷，不去做也不去推，这是什么原因呢？面对技术浪潮时企业是否要去主动应对，这对企业来说实质上是一种变革。如果技术对企业的影响很大，那么变革的力度也会很大。例如，数字化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趋势，是国家战略，也是一个浪潮，为什么一些企业领导会犹豫？并没有大力推动变革？因为这是一个大的变革，这样的变革不仅需要意识上的调整，更重要的是背后的资源投入、内部管理等方方面面的调整。同时，变革意味着风险，意味着成本，意味着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今天我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和了解到的同类现象向大家做一个介绍，并交流一下背后的思考。
▌1. 技术演进过程
首先是技术进步。在工业革命前夕，生产力或人均GDP基本上是停滞的，根据美国学者的研究，公元前1.3万年的新石器时期，人均GDP大概是90国际元；到公元前1000年，人均GDP达到150国际元；到1750年，也就是工业革命前夕，人均GDP才提升到了180国际元。从新石器时代到工业革命前夕这1万多年的时间里，全世界人均GDP才提升了约1倍，而从1750-2020年这250年的时间里，人均GDP提升了将近40倍，它背后的驱动力量其实就是技术。
1800年前后，国家GDP的总规模和人数规模基本上是一致的，一个1万人口的国家和一个5000人口的国家，GDP差不多就相差1倍；但是到2000年，人均GDP最高的国家和最低的国家之间相差100倍，这是一种严重的分化，背后的原因核心就是技术的差距。经济学中对这样的现象也有一些研究，就是技术与总供给曲线，在一定的技术条件下，整个社会的总供给基本上是固定的，怎样能推动总供给扩大？靠的就是技术，如果仅仅靠管理，即使效率再高，它也是有一定边界的。
第二是工业革命。四次工业革命的常见说法是：第一次是蒸汽机的发明；第二次是电气的应用；第三次是信息化及相关的一些应用；第四次可能是人工智能及相关的应用。我们观察到，每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间隔在变短，每一次工业革命都会变得更复杂，这体现出技术的浪潮在逐步加强。
第三是技术浪潮。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里的科技其实有两个概念，一是科学，二是技术。提到科学、技术和现代化，我们就会想到欧洲或者西方国家。回顾一下，西方科技的兴起是从文艺复兴开始的。但事实上，据我们了解，14-15世纪的文艺复兴主要还是在文艺方面有所成就，而在思想和技术方面基本上没什么建树，主要是打破了一些传统或束缚。“技术”从17世纪开始有了明显的大发展，进入了快车道，有一个西方哲学家说“伟大的17世纪”指的就是技术。科学，则是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形成气候。曾经有一个美国科学家说，1860年代全人类最重要的事件是什么呢？一定是麦克斯韦写出了“麦克斯韦方程组”，而同一个10年美国发生的内战，200年后再回头看，可能就只是一个区域性“琐事”。1860年代是科学爆发的开始，“科学”基本上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开始大规模发展。有了科学之后，技术的浪潮就更明显了。
我们都说西方文明发达，而且最近100多年一直都这么说。但事实上直到1800年前后，西方基本上也只有“科技”这一个长板，而在政治、城市治理、人民生活等很多方面其实都是落后的。但是西方的“科技”带动了生产力的发展，带来了基础性优势。我们也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目前这应该是个共识，未来科技的浪潮还会持续。除此之外，科技的发展其实还与人口聚集这样一个群体现象有关系，人口越密集，科技的发展速度指数会变得更高。可以预测，未来科技发展还会进一步加快。
▌2. 不同视角下的技术浪潮
在当前时点，我们分别从三个角度来看技术的浪潮：第一，从社会视角看，技术的浪潮有数字智能、新能源、节能环保、生物医药、先进制造、高端设备等，其实大部分都在国家“十四五”规划中涉及到。第二，从工程行业视角看，技术的浪潮在工业工程（如产品迭代）、土木工程（如磁浮）、建筑工程（如四新技术）、建筑工业化、数字智能、节能环保等方面都有，其中前面3类是工程本身的技术，可能在不少领导看来，尤其是施工企业的领导，认为我们的工程技术基本上都成熟了，也没有太多需要研发的，但我个人认为不尽然。第三，从企业视角看，技术的浪潮有数字化、物联网、云服务、新产品等，企业要不要做数字化、物联网？我个人认为，未来大部分企业都会在“云”上接受服务，或者引入一些“云”技术服务于企业内部管理、新产品研发等。
我们具体来谈谈行业视角下的技术浪潮。
（1）工业：产品迭代
我服务过一些工业设计院和施工企业，从我在企业一线了解的情况来看，在工业领域，研发的重要程度在增加，企业在研发上的投入在扩大，原因是什么？
一方面，因为我们整个中国经济发展和技术水平到了一定的阶段，国家“十四五”规划把科技和创新放在越来越重要的地位。我们的产业要升级，生产线就会有所调整。比如，企业要生产高端芯片，生产线、生产设备等各方面都要做大幅度的调整；企业要生产更好的化纤材料，要生产更好的药品，都需要更新工艺。我们的产品、我们的制造业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前端，我们的研发也一定要跟上，不但要有产品、技术本身的研发，还要有工程和生产线的研发。
另一方面，对比一些企业来看，比如说美国企业，10年后苹果会居于什么位置？这可能要打个问号，因为科技迭代太快了。但是10年后、20年后、30年后，麦当劳、肯德基的市场地位基本上不会改变，原因很简单，麦当劳和肯德基服务的对象是人的胃，人的胃在1000年前、2000年前甚至1万年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1000年以后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他们的产品地位仍在。但是苹果不一样，类似的，工业产品迭代非常快，就需要工业设计院、施工企业不断迭代自己的工艺和技术，预计在未来的工业领域中，研发和创新对企业产生的影响会更大。
（2）土木：磁浮等
我们造出了全球最多的桥、最长的隧道，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在全球都是领先的，但未来依然会有一些变化，这里举一个磁浮的例子。在铁路行业里有一个共识：现在是高铁的天下，但未来是属于磁浮的。现在建的高铁，在未来要求更高速度的情况下，有可能让位于磁浮。现在的高铁技术虽然非常好，但是其先天性的技术限制是速度：高铁靠车轮和轨道之间的摩擦提供动力，在速度非常快的情况下，摩擦力就会降低，因此会有一个速度的极限；如果速度特别快，也可能会有脱轨的风险；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接触、供电等可能也会有一定的极限。基于这些原因，在更高速的轨道上，未来可能要用磁浮技术，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3）建筑：四新技术
未来四新技术的应用会越来越多，尤其会出现在一些高端的建筑上。例如北京大兴机场，2019年在建国70周年之际机场开始投入使用，这个项目中需要用的复杂结构技术在过去是没有的。据说在投标的时候，每次只有2家公司投标，其他企业都弃标，原因是技术上达不到要求。大兴机场复杂结构的技术，也帮助企业在国际竞争中获得高端项目。
在建筑设计领域，我们国内目前的方案设计大概能达到什么水平呢？已经达到了准一流或者说接近国际一流的水平，未来能不能达到甚至赶超一流呢？我个人是充满信心的，因为方案和技术是绑在一起的。我们国内的大规模建设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这个建设规模国外没有任何国家可以比拟。巨大的建设规模会催生大量的工程创新技术。建筑高新技术反过来又可以促进方案水平的发展，在高新技术支撑下，建筑方案也更容易实现追赶，甚至是超越。
总体上，我认为未来工业领域技术方面的需求会更明显，而土木和建筑领域的高端市场依然会有技术方面的需求。
（4）建筑工业化
现在国家在推建筑工业化，行业也做了很多的努力，但依然还存在一些问题，其中就有一些问题是涉及技术方面的。在工厂内，技术体系还没有完整建立起来；在工厂外，上下游产业链并不是很成熟；整个社会的生态也是不健全的，比如社会是否认可、甲方是否愿意买单等问题。但是，建筑工业化一定是未来的一个方向，这是大的趋势。
（5）数字智能
前面的嘉宾已经谈了很多，这里就不再赘述。
（6）节能环保
建筑业上下游全产业链，项目的全生命周期，从前端物资设备的供应、中间环节的建设、到后端的运营，全产业链的碳排放量占全行业总碳排放量的比例高达50%。这是很大的一个数据，但并不全是建筑业，还包括全产业链、全生命周期。国家实施“3060”碳排放战略，建筑业一定是重点，在产业链前端、建筑业本身、运营领域都会涉及，而节能环保本身也会涉及到新能源方面的问题。
▌3. 企业对技术浪潮的态度
面对技术的浪潮，为什么有些企业和领导会犹豫、迷茫？我们看到了三个现象：
第一是否定。不只是建筑施工行业，工程设计全行业都是这样。举一个最具创新领域-物理学界的例子，1900年是物理学的一个分水岭，1900年之前是古典物理时代，1900年之后是现代物理时代。现代物理有两个大的领域，一个是量子物理，另一个是相对论。在量子物理发展到相当成功之后，依然有很多古典物理学家不赞成。认为其假设是错的，过程解释和最终结论都是错的。最后量子物理如何取代经典物理的呢？不是新物理学家把老一代物理学家说服了，而是老一代物理学家一个个去世了，后来的物理学家从一开始就接受了量子物理。量子物理最后的胜出靠的是老一代物理学家的自然逝去。物理学家、科学家这些创新型的人才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的企业领导、我们普通老百姓对此持否定态度就太正常了。这背后隐含着什么？其实是原生模式的改变，是过去行为习惯、行为模式、知识结构、能力结构等等一系列改变。改变的过程不单是这些事物本身发生改变，背后还要投入大量的成本，还会面临未知的风险。因此企业在推广新技术，尤其是需要很大投入的技术时，不得不有所考虑。同时，推广新技术可能会对现有的业务产生冲击、产生消减，这时候企业就可能会持否定的态度。建筑工业化和工程总承包在现实中面临的问题、遇到的困难其实都是类似的，在业务转型上遇到了困难，在技术革新上也遇到了困难。
第二是迟疑。无关者在观望，相关者打算看看再说、先试试看，最后出现什么情况呢？正如马云所说，一开始看不见，后面看不起，之后看不懂，最后想追的时候来不及。
第三是接受。这一类人是时代的前沿者，他们始终走在时代的前沿。今天我想介绍的内容不只是管理方面的，更多的还有基于人自身的一些东西。关于时代前沿者，第一个例子是我很喜欢的导演李安，他前3部电影是“家庭三部曲”，是同一个主题，看起来比较相似，但从第4部开始基本上都是不重样的、差异非常大，他始终坚持做前沿的东西。第二个例子是一个科学家，他在自己90岁时规划未来20年的科研计划，我看到后很感动，这位科学家就是杨振宁，目前来看他应该是华人科家中成就最高的一位，在未来物理学领域的排名中也能排在前几名。第三个例子是老攀，就是我们攀成德的李总，最近1、2年我们公司内部也在推数字化转型，元宇宙的概念出来之后，他也跟我深入探讨过他的观点。我们攀成德2021年是“工具使用年”，处于传统行业的管理咨询公司，也看到了技术浪潮对我们未来的影响，这种影响不只是作用于我们内部管理，也会作用于未来我们提供服务和产品。
前面介绍了技术浪潮以及对技术浪潮不同的态度，接下来看技术浪潮下不同的选择。技术浪潮来了，要不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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