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绘画的本体与客体均为人,所以可以说,肖像画是画者对于人类体验的全面探索。他们对着行动中的人群按下了暂停键,努力捕捉着人们的举止神情、音容笑貌,把“慎终追远”的信仰,真真切切地绘于一方素纸中。承接上期内容,本期将继续为大家分享国家博物馆展出的“容曜丹青——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明清肖像画展”的第四部分展品。
慎终追远
作为传统中国画的一大画科,肖像画在我国绘画历史上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由于肖像画大多是对某个人、某个群体或某种生活的再现,故此具有很好的教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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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品均为横向长卷,请顺时针旋转屏幕90°以获得最佳观赏角度)
肖像画虽然在明清时期因山水画和花鸟画的兴起逐渐被边缘化,但随着士人阶层的不断壮大,其家族愈加重视肖像画所特有的“纪实”“成教化,助人伦”的劝诫、教化功能,对于宗室画、行乐图的需求日益增多,大量赞颂传统伦理与美德的家族群像作品相继涌现,在那个没有照相机的年代,这些肖像画成为了后人了解并探究古人生活状态、思想意识的生动史料。
明清时期,社会矛盾逐渐激化,政治时局因外敌而动荡不安,统治者为实现长治久安的目的,采取了严酷的政治手段以及思想镇压,中国传统艺术因此备受压迫。
于此环境之下,画家开始将关注的焦点重新转向自身,在吸收西方绘画营养的同时,将其与传统绘画技法相融合,促使肖像画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受西画影响,画家的造型、结构、写实技能不断增强,使肖像画再度达到历史高峰,并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绘画体系。
此次展览较为全面地展示了明清肖像画的内容技法、创作历程与相关时代背景,让观者在观赏画作的同时,也能领略到明清时期人们的生活状态、精神风貌以及思想追求,继而意识到画作所承载的政治、风俗、审美等各个层面的丰富内涵。
家族
古人云:新传宗图,世代相继,不惟使祖宗之神灵有所式凭,而子孙之昭穆亦因是而。家族是人类以血缘为核心亲缘关系的投影,随着社会制度的不断变迁,家族维系和凝聚的人群也越来越为广泛。
中国人素来有祖宗崇拜的传统,悠久的祭祀历史也同时造就了大量人物肖像画作品。随着时代的更迭,家族画逐渐加入了反映世俗家居、享乐生活的场景,形式也由单一的坐像泛化为各色人物参与其中的“家族合照”。这类作品多取景于园林或书屋,人物虽小却十分精细,其画面布局也会更加贴近画中人物的身份气质。
在清代余集的《四代欢喜图》中,山石树木都被画者安置在人物活动的情境里,对人物的描绘工整严谨,以细线勾勒五官,呈现出略带微笑且神情自然的状态。
此画引首处题隶书“强恕堂四代欢喜图”八字,图中绘一家四代在山水园林中欢喜共聚、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落款“秋室集”,卷后有清人翁方纲、董诰、陈嗣龙、汪滋畹等题跋(展览现场卷轴并未完全放开,遂未见引首与落款)。
明清时期的家族画常以日常娱乐与休闲生活为主题,这种暗含社会安定、生活富足的作品在这一时期备受推崇,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明清时期家族肖像画集艺术性、娱乐性、教化性于一体的鲜明特征。
孝悌
明清时期讲究孝治天下。孝悌,作为一种社会道德风尚,自古以来就受到人们的重视。秦汉《孝经》提出“孝为百行之首”,要求子弟敬重父兄,晚辈善事长辈。
在清代张武的《北堂侍膳图》中,画家于平中求奇,境界宁静优雅,充溢着平和怡适的情调。他遵循传统绘画技法,先以淡墨勾勒面部轮廓,并以淡彩层层推进,局部再精细渲染。整体构图上增添了些许文人气息,同时吸纳光影、透视等西方绘画技巧,呈现出更加写实与具象的面貌。
古朴典雅的线条与色彩如镜取影,尽管展览中的很多作品至今仍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但画者精心遴选的生活用具、文房四宝、盆景怪石等,皆与画中人的身份气质密切相关,可以说,肖像画记述了一个时代的品味与价值取向。
“家族与孝悌”之后,我们即将开启“闺阁与女容”的篇章。国家博物馆“容曜丹青——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明清肖像画展”,我们下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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