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氛围”思考“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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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氛围

彼得·卒姆托著

张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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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建筑氛围

现实中的魅力

建筑本体

材料兼容性

空间的声音

空间的温度

周围的物品

镇静和诱导之间

室内外的张力

密切程度

万物之光

充作周围环境的建筑

结合一致

美的形式

推荐理由

■《建筑氛围》是卒姆托为数不多的著作，是了解其必读书籍。

■书中涉及卒姆托对建筑氛围营造和细部的思考，这对建筑设计有借鉴意义。

■在建筑行业迅猛发展的背景下，对建筑师专业素养和建筑品质要求越来越高。卒姆托追求的高品质建筑，正是当下所需的。

■书中的内容是演讲稿收录的形式，各章节独立。可利用自己碎片化时间进行阅读。

作者简介

彼得·卒姆托

■ 卒姆托,1943年4月生于瑞士巴塞尔，在80年代就为人熟知。其作品有着重建永恒价值的独特视角。

瑞士瓦尔斯温泉浴场（1986-1996）

奥地利布雷根兹艺术博物馆（1989-1997）

克劳斯兄弟教堂(2001-2007)

柯伦巴艺术博物馆(1997-2007)等等

并于2009年，获得普利兹克奖。

■ 其父亲是位制作家具的木匠，1958年卒姆托曾在一位木匠那里当学徒，因此卒姆托对于材料的敏感和对做工的精细与他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1963年，二十岁的卒姆托进入巴塞尔艺术与工艺学校学习设计，其后到美国纽约的普瑞特学院学习。

60年代后期，卒姆托在格劳宾登定居。他一开始在当地的历史保护委员会担任建筑师, 接着担任一个住宅发展机构的测量员。然后在哈尔登施泰因的小村庄开始他的建筑实践。

■ 关键词：“慢建筑”、“地域性”、“人情化”、“建筑氛围”、“现象学”都是卒姆托建筑的代名词。将建筑品质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不追求速度和数量。其工作室没有网站，不去展示，很少与媒体接触，建筑产量也很少，但建筑品质毋庸置疑。

内容梳理

■序言

围绕氛围谈论，身体通过直接感受周围的环境，体验氛围。氛围也是建筑师对居住环境诗意营造的结果。从建筑氛围的营造思考设计，是一个不同于功能主义的方式。从体验出发，以人为本。

将“空间”转变为“场所”，用建筑去表达场所精神，思考身体在场所中的运动感知和知觉体验，营造建筑氛围，使人们在建筑中产生情感共鸣。

引自书中内容

“对彼得· 卒姆托来说，氛围属于美学范畴。”

“我们有能力凭直觉欣赏，靠自发的情感反应，于刹那间否决某件事情。”

“创造建筑氛围的任务也可归结到制作和移植。过程和兴趣，手段和器具是我的工作的全部重要部分。”

■ 前九章

一、建筑本体。

建筑的实体即是建筑本体，即包括外部能直接看到的，也包括内部的结构等。不仅要知道本体，更要思考结构、材料、构件、门窗扶手栏杆等等。

二、材料兼容性。

要把握材料自身的特性，对材料的用量、材料的处理方式、材料与材料的搭配使用熟悉。石头不加工或打磨或切碎或组合最后给人呈现的方式都不相同。

三、空间的声音。

每座建筑都有独特的声音。当人们在使用的时候，建筑被人所主导，就会充满窃窃私语、相互交谈。当夜深人静，建筑就属于自然，这时鸟叫蝉鸣溪水蛙声就会被放大，充实整个场所。

四、空间的温度。

氛围营造离不开空间温度。空间的温度也会与材料有关，例如木材会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而钢材恰好相反。

五、周围的物品。

物品经过精心摆放就会显得丰富，具有吸引力。氛围的营造需要精心设计，建筑中的细节常会使人感动。

六、镇静和诱导之间。

建筑应该形成一个自然地诱导人们在空间中移动漫步空间，另外在空间引导的过程中需要创造出一些使人驻足的场所。

七、室内外的张力。

建筑室内外应该形成交流互动以激发空间的张力。当身体在中庭，走廊，边厅等，这时即在建筑内部又是在房间外部，内外通过门窗，洞口或是其他因素交互。

八、密切程度。

密切程度与亲近度和距离有关。建筑师需要从人的感受出发去思考建筑和物体的尺码尺寸尺度、重量感、人与建筑之间的距离以及将人作为建筑的参照物。

九、万物之光。

光是表现空间深度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营造场所氛围和精神不可或缺的元素。光洒落在哪里，怎样洒落。影子又在哪？以及表面怎样黯然，怎样生辉。又或怎样拥有深度。

■后补充三章

十、充作周围环境的建筑。

将建筑作为场所设计中的元素，来表现人性环境。建筑应该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充作周围环境的建筑共同形成场所的氛围。

十一、结合一致。

形式反映场所，场所就是场所，而实用反映所有。场所、实用功能和形式要结合一致，缺一不可。

十二、美的形式。

形式不是设计的用功所在。建筑因该是符合逻辑组织起来的结果。这里的逻辑包括：声响、噪声、建构、材料、建筑本体、场地等因素。符合逻辑的组织最后不经意会发现建筑呈现出美的形式。

引自书中内容

建筑氛围

我们通过我们敏锐的情感来体验氛围——这种体验形式起作用时，快得难以置信，而这显然正是我们人类需要的生存之道。

我要给你们读一段我在笔记里写的东西。给你们看一个我要表达的想法。那是2003年复活节前的星期四,濯足节。我在那儿。坐在阳光下。一个大拱廊——又长、又高，在阳光下很美丽。广场上我可以一览无余——房屋的门脸、教堂，纪念碑。

在我身后是咖啡馆的墙壁。人群不多不少正好。一个花市。阳光。十一点钟。广场的另一边在阴影里，显出宜人的蓝色调。种种美妙的喧闹声:身旁的交谈声，广场石板上的脚步声，鸟鸣声，人群中的喃喃私语声，没有车辆的声音，没有引擎的轰响，偶尔有嘈杂声从某处建筑工地传来。

我设想是假日的来临使大家的步伐放缓了。两位修女——我们现在回到了现实，不再仅仅是我在设想一两位修女在空中挥了挥手。她们轻巧地走过广场，她们戴的女帽轻轻地摇曳。两个人各拎着一个塑料手提袋。天气:清新宜人，而且温暖。我呆在拱廊里，坐在淡绿色的软垫沙发上。这时，广场里古铜色的雕像伫立在高高的底座上，背冲着我，我望过去,看着双塔耸立的教堂。

教堂两座塔的舵状尖顶长得是不一样的:它俩底部都相同,往上部就逐渐长成了各自的形状。一个要高些，在它尖尖的塔顶上是一圈金冠。过不了一两分钟，B君就会从广场右边斜穿对角线向我走来。

那么是什么打动了我呢?是一切。是事物本身、人群、空气、喧嚣、声响、颜色、材质、纹理，还有形式——我所欣赏的形式。我设法破解的形式。从中能找到美的形式。还有什么别的打动了我?是我的心绪，我的感受，还有当我坐在那里时使我满足的期待感。这使我脑海里出现了柏拉图的那句名言:“美存在于观者的眼中。”言下之意:美与否全然在我。

但随后我做了一个实验:我把广场拿掉一而我的感受就变得不一样了。当然，这是一个很初级的实验一请原谅我思考得很简单: 如果去除广场，我的感受就消逝了。如果没有广场的氛围。那我绝对不会有那些感受的，这真的是很符合逻辑的。人们与对象互动。

书外扩展

■ 《建筑氛围》中描述的内容与现象学关系密切，这里补充些现象学的内容。

诺伯格·舒尔茨的建筑现象学中讨论了空间、场所、环境等要素与建筑的关联。《建筑氛围》中涉及的建筑本体、材料、光、周围的物品等都属于这部分内容。从场所现象学的角度思考建筑，需要将建筑作为场所营造的一部分，对当地的空间形态、建筑形式、材料、建构方式等有所考虑。将建筑作为场所营造的一部分，与当地的环境形成有机整体。

瓦尔斯温泉浴场

■ 在瓦尔斯温泉浴场中，卒姆托将建筑锚固在山体中，浴场内部显得幽暗神秘。建筑空间用“石柱”盒体进行分割，试图营造出“洞穴”的意象。浴场内部氛围是其受到古代温泉浴场的影响，通过光线、水、石头和水蒸气等元素营造。

瓦尔斯温泉浴场内部空间

建筑也运用当地特有的片麻岩处理成三个竖向和为15cm的肌理，使表面即有类似片麻岩的粗糙质感，又有规律可循。

瓦尔斯温泉浴场材质

克劳斯兄弟教堂

■ 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从体验出发，强调人的直观感受，认为身体感知世界是最直接最真实的方式。知觉现象学不仅与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听觉相关联，还与经验、记忆、时间、场景、想象等有关系。《建筑氛围》中的空间的声音、空间的温度、周围的物品、镇静和诱导、密切程度、光等与知觉现象学关系密切。

■ 克劳斯兄弟教堂位于瑞士的一个村庄的田野里。克劳斯兄弟教堂运用当地特有的材料和建造方式，用一百多根松木搭建帐篷似的模板，用泥土、沙石、白水泥混合在一起浇筑外墙，最后用火烧掉内部松木骨架（教堂的营建充满仪式感，用材料和建造方式传承当地人的集体记忆）。松木模板被烧尽后，在建筑内部混凝土墙壁上留下特有的竖向肌理和松木味道（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