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黑色 | 皮耶·苏拉吉

编辑：目刻时光

黑色的穹窿也比它四脚明亮。

它无法与黑暗溶为一体。

在那个夜晚，我们坐在篝火旁边

一匹黑色的马儿映入眼底。

我不记得比它更黑的物体。

它的四脚黑如乌煤。

它黑得如同夜晚，如同空虚。

周身黑咕隆咚，从鬃到尾。

但它那没有鞍子的脊背上

却是另外一种黑暗。

——节选自诗歌《黑马》（布罗茨基）

皮耶·苏拉吉（Pierre Soulages）

1919-2022

▲Pierre Soulages_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ADAGP, Paris_Sandra Meh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超越黑色。

他用一生来诠释。

皮耶·苏拉吉1919年出生于法国罗德兹，于蒙彼利埃高等美术学院（École des Beaux-Arts in Montpellier）就读。他和科莱特于 1942 年结婚。1947 年，他在巴黎独立艺术沙龙（ Salon des Surindépendants）举办首展，呈现其后立体派抽象画作。次年，MoMA 策展人詹姆斯·约翰逊·斯威尼（James Johnson Sweeney）找到了他，1949 年，他的作品即出现在纽约贝蒂·帕森斯画廊（Betty Parsons Gallery）的群展中。苏拉吉与弗朗西斯·皮卡比亚（Francis Picabia）、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和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交情甚笃，在势态绘画盛行的战后时期，他是纽约的杰出人物。1954年，传奇经销商塞缪尔·库茨（Samuel Kootz）在美国举办了苏拉吉的首场个展，而到 50 年代中期，这位艺术家已与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海伦·弗兰肯塔勒（Helen Frankenthaler）及罗伯特·马瑟韦尔（Robert Motherwell）齐名。在艺术家后期极富盛名的 “Outrenoir” 系列中（艺术家将此标题定义为“超越黑色”），他的作品与马克·格罗特扬（Mark Grotjahn）、韦德·盖顿（Wade Guyton）和克里斯托弗·伍尔（Christopher Wool）等当代艺术家开展了生动的对话。

2001年，他成为第一个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冬宫美术馆(Hermitage)展出的当代艺术家。2009年，在他90岁生日之际，一场职业回顾展在蓬皮杜中心开幕。2019年，Lévy Gorvy呈献职业生涯调查展“皮耶‧苏拉吉：一世纪”（Pierre Soulages: A Century）以庆祝艺术家的百岁诞辰；巴黎卢浮宫博物馆也举办了回顾展“皮耶·苏拉吉”，而这之前，在有生之年内获卢浮宫举办个展殊荣的艺术家仅有毕加索和夏加尔。

展览现场：

▲来源：Lévy Gorvy

皮耶·苏拉吉于2022年10月25日离世，享年102岁。Lévy Gorvy这样形容他：

在过去近二十年间，我们有幸与苏拉吉紧密合作，大多数人熟悉其“黑色画家”（the painter of black）的称号，我们亦希望他作为“光之画匠”（the painter of light）被永远铭记。苏拉吉多产而具创造力——身兼画家、雕塑家及制图家——他的创作不仅依靠技巧与直觉，还兼容观念、哲学及冶炼工艺的缜密性。他的职业生涯以其对重塑的开放态度和长久的时间跨度而尤为瞩目。通过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作品，苏拉吉呼唤我们以敏锐、好奇、思辨的眼光看待艺术，并影响着世界范围内的数代艺术家。

他的作品在最近二十年多年的时间里，频频出现在各艺博会以及拍卖场，获得藏家青睐，并屡屡拍出高价。比如以下几件作品：

▲Pierre Soulages (1919-2022)，Peinture 186 x 143 cm，1959年 12 月 23 日，1959 年 12 月 23 日作画。73¼ x 56¼ 英寸（186 x 143 厘米）。2018 年 11 月 15 日在纽约佳士得以 10,600,000 美元成交。©Pierre Soulages，DACS 2022

来源：https://www.christies.com/

▲Pierre Soulages (1919-2022)，Peinture 195 x 155 cm.，7 février 1957，绘于 1957 年。76¾ x 61⅛ 英寸（195 x 155 厘米）。2014 年 2 月 13 日在伦敦佳士得拍卖行以 3,666,500 英镑的价格售出。© Pierre Soulages，DACS 2022

来源：https://www.christies.com/

▲Pierre Soulages (1919-2022)，Peinture 162 x 130 cm，1966 年 10 月 16 日，1966 年作画。63¾ x 51 英寸（162 x 130 厘米）。2019 年 3 月 6 日在伦敦佳士得拍卖行以 1,811,250 英镑的价格售出。© Pierre Soulages，DACS 2022

来源：https://www.christies.com/

▲Pierre Soulages (1919-2022)，Peinture 227 x 306 cm，2009 年 3 月 2 日，2009 年。227 x 306 厘米（整体：89⅜ x 120½ 英寸）。2018 年 6 月 7 日在佳士得巴黎以 2,407,500 欧元成交。©Pierre Soulages，DACS 2022

来源：https://www.christies.com/

▲Pierre Soulages (1919-2022)，Peinture 222 x 222cm，1987 年 5 月 15 日，1987 年作画。布面油画分为两部分。整体尺寸：87⅜ x 87⅜ 英寸（222 x 222 厘米）。2019 年 10 月 4 日在佳士得伦敦以 2,771,250 英镑的价格售出。©Pierre Soulages，DACS 2022

来源：https://www.christies.com/

用光作画

色彩斑斓的时刻是引人注目的，但却是短暂的。纯黑色的画布是苏拉吉职业生涯的基调。正如他在2005年所言:“在光明之前，世界和事物都处于最完全的朦胧之中。随着光，颜色诞生了。黑色先于它们。对我们每个人来说也是前世今生，在出生前，在见天日之前。这些起源的观念深埋在我们内心深处。”

“有些早晨，光是银灰色的，”他说。“有时，从大海反射的光，它是蓝色的。有时它会被染成铜褐色。事实上，它总是与落在它上面的光相呼应。有一天，我甚至看到它是绿色的：之前有一场暴风雨，不远处的树上有耀眼的阳光。”

对艺术家来说，他绘画中的触觉价值，以及相关的浮雕般的抽象肌理，都不如表面吸收或反射光线的方式重要。这些效果对收藏家和广大公众都极具吸引力。尽管苏拉吉声称对这种流行感到惊讶，但这或许并不难解释。黑色永远不会过时——历史上没有哪个艺术家比他更懂得选择正确的表面处理、哑光或光泽的重要性。

这种对黑色及其发光潜力的迷恋，使他在后来的生活中创造了一些非凡的并置作品。在21世纪之交，他使用拼贴法创作了一系列由水平黑白条带组成的作品。即使黑色油彩的放射性爆炸效果似乎盖过了大片白色颜料，视觉上的光辉依然令人震惊。

苏拉吉作品：

▲Soulages.Peinture193.4x129.1cm,1948–1949,

▲Soulages_Peinture 195 x 155 cm, 7 février 1957

▲Soulages_Peinture 222 x 137 cm, printemps 1980

Oil on canvas, 87⅜ x 53 15⁄16inches (222 x 137 cm) 2022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 ADAGP, Paris. CourtesyLGDR

▲Soulages_Peinture 195 x 130 cm, 20 novembre 1956
Oil on canvas, 76¾ x 513⁄16 inches (195 x 130 cm) 2022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 ADAGP, Paris.Collection of 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 New York

▲Soulages_Peinture 202 x 162 cm, 16 juillet 1961_1961_I
Oil on canvas, 79½ x 63¾ inches(202 x 162 cm). Private Collection, United States 2022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York / ADAGP, Paris. Courtesy LGDR

▲Soulages_Peinture 130 x 102 cm, 22 juillet 2020 (shadow)
Acrylic on canvas, 51 3⁄16 x 403⁄16 inches (130 x 102 cm) 2022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 ADAGP, Paris.Collection of the Long Museum, Shanghai

超越黑色

Outrenoir

他把黑色变成了一种深度痴迷，把它从缺乏光线变成了一种独特的颜色。在巴黎工作室的地板上，他创作了大量闪亮的黑色油画——他称之为“超越黑色（Outrenoir）”。用专门准备的刷子、调色板刀和家用工具，苏拉吉创造了复杂的纹理，将光滑和粗糙的区域结合起来，在厚而有层次的颜料中挖掘出深深的浮雕般的线条肌理。

为什么是黑色？在他多年的职业生涯中，苏拉吉经常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我画的不是黑色，而是光，”他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似乎从小就对黑色感兴趣。小时候，他用黑色墨水画了一幅画，称它为雪景。有人笑他的时候，他回答说，他只是觉得用黑色衬托白色更好。

在他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作品中，大片的黑色被刮去，以显示彩色背景，但整体构图——用宽画笔画的深色斜线，评论家经常将其比作弗朗茨·克莱恩的书法痕迹——与他早期的作品保持一致。有策展人把苏拉吉令人印象深刻的静态形式描述为“在钢琴上演奏并被控制的和弦”。

苏拉吉作品：

▲Brou de noix sur papier 48 x 62,5 cm, 1946 Pierre Soulages Style: Tachisme Genre: abstract Media: paper Location: Private Collection 48 x 62.5 cm

▲Peinture 260 x 202 cm, 19 juin 1963 Pierre Soulages Style: Tachisme Genre: abstract Media: oil Location: Georges Pompidou Center, Paris, France 260 x 202 cm

▲Peinture 11 Juillet 1987 Pierre Soulages Style: Minimalism Genre: abstract Media: acrylic, canvas 66 x 101 cm

▲Peinture 244 x 181 cm, 23 novembre Pierre Soulages 2010 Style: Minimalism Genre: abstract 244 x 181 cm

▲Peinture 222 x 314 cm, 24 février Pierre Soulages 2008 Style: Minimalism Genre: abstract Media: acrylic, canvas Location: Private Collection 222 x 314 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