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鸦er，分享旅行之美
文：嗨皮不二 | 图：嗨皮不二/©Hyatt
本月的苏州之行里，我第一次在现场，正正经经地听了几折昆曲。
苏州昆曲传习所，姑苏老城里的一处苏式园林宅邸。
天色已晚，进宅门。
石板路驱赶青苔，暖光穿透花纹木窗格。
阴雨绵绵，前有繁华。
凯悦的服务小姐姐们排成一列，手握伞柄，为进来的人撑起一方伞阵。
旗袍优雅，伞面温柔。宴会的开场，润物无声。
一小方池塘，隔开宾客区与演出的长廊和亭榭。
笛声起，锣声落。
女主小旦登场，和丫鬟贴旦对唱。
这是《游园惊梦》，《牡丹亭》选段，一份标志性的经典，适合入门的。
《牡丹亭》的故事大致听过，大家闺秀和书生谈朋友的故事。
角色和梗概，初听不稀奇，但剧情颇为奇幻。
闺秀杜丽娘做梦，梦到书生柳梦梅，相思成疾而亡，葬于梅花树下。
柳梦梅赶考路过，遇见杜丽娘游魂，恩爱甜蜜，如胶似漆。
而后掘开坟墓，杜丽娘复活，柳梦梅中状元，皆大欢喜。
《倩女幽魂》或《人鬼情未了》的情节，汤老师四百年前就写出来了。
《游园惊梦》，就是其中杜丽娘做梦的片段选曲。
雅到极致不风流。俗气如我，正担心要看不懂。
但柳梦梅登场，念唱几句，挑逗味道出来了——俗话雅说，高阶撩妹。
原来杜丽娘做的梦，是一场风流梦，借梦里男人的口，挠自己心里的痒。
遮遮掩掩里，终究是春情浓烈，肆意流淌。
随后宴席开场。
两条长桌，分餐制，菜品道道呈来。
有菜单就有剧本，就有了起承转合。
三位凯悦系的大厨，从苏州、杭州和广州奔赴而来，联合执导。
江南前菜拼。
盐水小鲍鱼、清酒低温带子配红姜丝、松子火腿、醉蟹冻陈皮。
前两道弹牙，以轻度调味释出食材本味，是悠悠的曲笛。
后两道松脆，鲜度提起，是唤醒神经的小锣。
鸽吞燕。
鸽剔骨剔肉，塞入燕窝，封闭炖汤。
两道温柔的食材，鸽汤的温补气息衬起燕窝。
是杜丽娘清晨起床的《绕地游》吧。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闷柔而愠恼。
而后，火腿鲜和芹菜香袭来，是向花园游赏走去的线索。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自制山椒酱鸡汁蒸东星斑。
禽类的鲜味延续，鱼肉弹牙，山椒霸道。
这是向味觉的第一次冲击，烈度起。
是《皂罗袍》。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如杜丽娘焦灼的心。
茭白莲藕鸡头米河虾仁。
江南的水八仙，时令登场，清雅鲜甜。
苏菜的地域食材和旬味理念，如江南的斯文元气，以一种承转的角色低调出现，
也如那位款款而来的书生柳梦梅，和一折《山桃红》的起场。
敞明，清亮。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生拆蟹粉扒花胶。
最浓烈的河鲜至味，裹挟着花胶的黏腻口感。
当本真的情欲终于冲破教条的牢笼，至腥成就了至鲜。
《山桃红》继续，毫不掩饰地描述男女之欢。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馥郁浓重，口舌黏绵。
第一幕高潮，落下。
莼鲈之思。
水八仙再次登场，茭白和莼菜，圆融嫩滑里显出鲈鱼丝的清甜。
一种回溯的呼应，一份温柔的思念。
使佳人才子少系念，
梦儿中也十分欢忭。
绍兴梅干菜烧澳洲牛肉。
浙菜里极富标志性的食材，与牛肉并不常见的勾搭。
“万物皆可梅干菜——天冷多吃肉。”出品导演寥寥数语，谦逊下场。
围裹的梅干菜香气散开，脂气如瀑布溢下。
《山桃红》再起，梅开二度。
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虞山蕈菌焖土参。
素菜收口。
蕈菌油煎，呈现出一种有参差感的香鲜之气；萝卜打底，吸汁爽口。
行来春色三分雨。
睡去巫山一片云。
杜丽娘的梦即将醒来。
甜品最后，桂花板栗羹及蟹壳黄。
桂花香呼应江南的初秋，板栗的粉糯被重置为绵延，是秋收的喜悦。
市井点心蟹壳黄，拉回当下，酥口落胃。
全剧行将结束，暖意绵绵。
困春心，游赏倦。
一份圆满的落幕。
这是凯悦集团黑珍珠寻味之旅的苏州站。
主厨们正在闪光灯前留影，宾朋相送，主客皆欢。
我想起了早先结束的昆曲演员们的谢幕。
摆袖，低膝，颔首，微笑，回身。
清冽而冷淡地退场，退到观众身后的化妆间中，无声息地更衣卸妆。
我也想起，在那些关于美的辩争里，雅与俗的判断总是混杂其中。
有时，这种判断会流于表面：繁荣或是冷清、叫好或是噤声、追捧或是独藏，从二择一，奉为一种简单的标准。
有时，判断则被搁置，而求助于权威，却不当心落入了营销术或话语权的陷阱里。
但真正的美往往与这些无关，也与雅或是俗无关。
在美的领域里，那些做到顶尖的人们，无论是作家、画家、匠人或艺人，往往是顺着不同的路攀爬而上，最终抵达的，是同一片至善之地。
在这里，艺术家们将美好呈现。
而后，美好仅仅与艺术家有关吗？
不。
当艺术被呈现，观众如你我，便也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因为艺术关于表达，艺术也关于感知。
当艺术的呈现不同，观众的接受和反馈方式也便不同。
有时，艺术之美可以被我们的感官直接获取；有时则需要逾越过理解、赏析或心境的门槛，方能体会。
雅或是俗，在此刻失去了辩驳的意义。
自认为不是一个感知力好的人。
但这次华池88的菜单发布，连同与昆曲的首次接触，对我而言都是新奇且有趣的体验。
我想，不论是因餐饮之日常性而囫囵打卡的流于形式，或因昆曲之不常见而束之高阁的避讳，都将会是一种，与美失之交臂的可惜吧。
2021.10@苏州凯悦酒店
注 | 关于文中记录的活动
1、此为凯悦集团黑珍珠餐厅“寻味珍馐，悦享滋味”之旅的一站。
上海、杭州、宁波、苏州、成都、西安、广州，共计7座城市，9家黑珍珠餐厅，轮番上阵。
此为活动第四站，苏州站，由苏州凯悦酒店的黑珍珠二钻餐厅华池88中餐厅主办。
2、当晚的三位主厨分别是（下图左至右）：来自苏州凯悦酒店华池88的行政总厨王襟冰，来自杭州君悦酒店湖滨28的行政副总厨程郁，来自广州富力君悦酒店空中花园的中餐厅厨师长莫锋。
3、当晚部分菜品，已在华池88中餐厅的新季菜单中推出。
4、活动举办场地为苏州昆曲传习所，是培养昆剧演员的科班组织。
5、《绕地游》《皂罗袍》《山桃红》均为《游园惊梦》中的曲子，斜体字部分均为其中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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