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人《佳卉工虫册》领衔 | RMB 4.64亿的北京保利书画夜

撰文：

赵志瀚 Ryan Chiu

疫情关系，北京保利2022年度秋拍延期至本月举槌，结果并没有令大家失望。

本场许多拍品都超越估价落槌，其中10幅更冲破千万关口。成交桂冠由白石老人摘下，这位巨匠的《佳卉工虫册》引来热烈竞投，获得37口叫价之多，终以RMB 4,002万易主。踏进拍卖周第二日（22号），书画夜场成为焦点所在，89幅书画上阵，仅3幅流拍，成交率逾96%，合共斩获RMB 4.64亿。

值得一提的是，此夜有位尤其钟情傅抱石的藏家，一掷逾RMB 7,000万购下两幅「金刚坡时期」佳作。

Lot 2534

齐白石（1864-1957）

《佳卉工虫册》

（成交冠军）

镜心设色纸本

尺幅：34 x 26 cm x 8
题识：

阿芝作。
星塘老屋后人。
濒生民画。
白石山壕多此藤。白石。
八砚楼头久别人。白石。
老白。
白石老人六十岁后画虫八十后补物。
此蝗也，北地最多。白石老人。

印文：借山翁、八十岁应门者、阿芝、最怜君、想入非非、齐大、齐白石、老木、自石翁（二次）、耿耿心、老年肯如人意

估价：RMB 18,000,000 - 22,000,000
落槌价：RMB 34,800,000
成交价：RMB 40,020,000

齐白石也许是最家喻户晓的书画大师，在拍卖市场的表现也是一骑绝尘。2017年，白石老人的《山水十二条屏》在北京保利上拍，逾RMB 9.3亿天价成交，成为史上最贵中国艺术品，纪录至今未破。

是次举槌的《佳卉工虫册》，竞投反应亦是热烈，RMB 1,500万起拍，连获5口喊价至RMB 2,100万。接着，每口叫价虽然降至RMB 50万，但电话席和现场出手未有慢下来，很快就冲破RMB 3,000万关口。

此后各方出手更为谨慎，竞投阶梯在RMB 20万 - 50万之间浮沉。总计获得37口叫价后，拍卖官于RMB 3,480万落槌，由「8210」号牌投得，连佣RMB 4,002万售出，成为本夜成交之冠。

《佳卉工虫册》以RMB 3,480万落槌

白石老人

画作局部

白石老人作画善借物寓情，偏爱日常平实之物，信手拈来皆可成画，无论是花鸟、水族，抑或草虫，皆生动传神，雅俗共赏。此《佳卉工虫册》堪称白石老人的风格代表，凝聚了精华以及画风演变。

这八开作品，分别创作了八种植物、昆虫。根据白石老人的题记，册中昆虫是他壮年时的作品，而背景的花卉等物，则是他八十岁后补成，创作跨越二十余年。这恰恰形成有趣的鲜明对比：粗笔勾勒花卉，老辣洒脱；细笔勾写草虫，工细精微。由此更可见画家的创作生涯的演变，壮年时精益求精、一丝不苟；晚年大笔挥洒，人画俱老。

齐白石对周围的小生命充满好奇和怜爱，加上观察入微，笔下草虫栩栩如生，连最细微的细节也不放过。要画工细的草虫，定必要有良好视力。为防老年时视力衰退，无法再作细笔，他在六十多岁时陆续画了一批工笔草虫，待日后补景。北京画院藏品中，就有130张齐白石的草虫未完成稿件。而此《佳卉工虫册》，就是不同时代的齐白石合力而成，弥足珍贵。

Lot 2540

傅抱石（1904-1965）

《对弈图》

（成交亚军）

镜心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43年
尺幅：87.7 x 59.9 cm
题识：癸未七夕日，傅抱石写。
印文：傅、新谕、踪迹大化
鉴藏印：邓苍梧藏、邓氏传砚楼藏本、黄氏维熊珍藏
说明：

邓苍梧旧藏
黄维熊旧藏

来源（值点网整理）：香港苏富比， 2010年春季拍卖会，Lot 767（HK$38,740,000成交）

估价：RMB 22,000,000 - 28,000,000
落槌价：RMB 33,000,000
成交价：RMB 37,950,000

在书画市场中，傅抱石的作品不算罕见，但若要收藏精品，关键字无疑是「金刚坡」。

40年代，傅抱石因抗战而寄身重庆金刚坡，过着贫困而宁静的日子。蜀地重峦叠嶂、远离战火，傅抱石在此地灵感不绝，更创造出独特的绘画技法 - 「抱石皴」。后人称此为「金刚坡时期」，傅抱石很多代表作都在此时诞生。

《对弈图》作于1943年，正属「金刚坡时期」作品。此画曾于2010年在香港上阵，今回转战京师拍场，RMB 1,800万起拍，竞投节奏明快，一共获得20口喊价，RMB 3,300万落槌，连佣RMB 3,795万成交，由「8808」号牌投得。

画作局部

魏晋以来，玄学兴起，文人学士崇尚清谈，对弈之风炽盛，下围棋也被誉为「手谈」。无论下棋，还是观棋，都是有趣的事，观棋不语更是君子之道。因此，在中国画史上，对弈图自古以来便是经典画题。

傅抱石仰慕古代高人逸士，对弈图自然成为他喜爱的题材。他早年追求东晋顾恺之古朴清远的情趣，多用绵细圆劲的笔法，后汲取陈洪绶的造型和石涛的意态，相互交叉渗透。

此作结合了人物与山水画。人物线条爽利，设色淡雅，造型奇古，面容清癯光洁，尤其是眉眼之间刻画精微。高人逸士置于枯树寒林间，清疏萧瑟。画树下笔有飞扬之势，纵横交错，或拖长线，或扫飞白，随势而动，足见画家对线条运用的创造力。

值得一提的是，此作来源有序，先后为邓苍梧、黄维熊递藏，二人皆是港澳书画古玩界的前辈。举槌前，拍卖官亦特别提醒各方竞投者，此画交接地点为香港。

Lot 2538

傅抱石（1904-1965）

《西园雅集图》

（成交季军）

立轴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45年
尺幅：134 x 42 cm
题识：乙酉六月初二日，抱石写于东川金刚坡下山斋。
说明：

傅抱石自题签
据藏家介绍其家族购于1947年上海「傅抱石画展」

估价：RMB 18,000,000 - 20,000,000
落槌价：RMB 30,000,000
成交价：RMB 34,500,000

各类绘画题材中，傅抱石尤喜以历史典故、文学名篇入画。至于为何要画此题材？据他本人所言，这是要「营造历史上若干美的故实」。《西园雅集图》画的，就是一场在文人心中犹如「桃花源」的集会。

相传北宋年间，驸马王诜在府邸举办了一场「西园雅集」，座上宾客不是文化艺术界的大腕，就是佛道高僧，包括苏氏兄弟苏轼与苏辙、黄庭坚、李公麟、米芾、秦观、圆通大师、陈景元等等。

众人捧卷赋诗、挥毫抚琴、谈佛论道，不亦乐乎。如此难得的风雅盛事，自然要记录下来，于是由李公麟绘图、米芾题字，写下《西园雅集图》。

傅抱石尤喜以历史典故、文学名篇入画

画作局部

经后世考据，这场盛会或许只是虚构故事，惟未阻文人对西园雅集的向往。历来有不少大师画过《西园雅集图》，从宋朝至现代一直未曾绝迹，包括赵伯驹、赵孟俯、唐寅、仇英、石涛、张大千等等。

傅抱石亦是追慕西园雅集之一人，他考稽文献史籍，遥想当年的名士风度、诗情画意，尝试重现西园雅集盛况。此作描绘雅集人物十六人、姬女二人、侍童一人，聚在清幽明净的园林之境。

《西园雅集图》作于1945年，「写于东川金刚坡下山斋」，正属傅抱石黄金时期大作。而且，据藏家介绍，此为其家族购于1947年上海画展，足见代表性。

构图别出心裁，人物、景物参差错落，穿插得宜。山石林荫以大笔散锋浓墨写出，笔墨潇洒酣畅，收放自如。高士们安排在叶丛之间，犹如在舞台的聚光灯之下。人物姿态各异，全以高古游丝描写出，精微且有古韵。

画作局部

Lot 2548

张大千（1899-1983）

《空行母》

（成交殿军）

立轴设色纸本

尺幅：84 x 53 cm
来源（值点网整理）：

北京保利，2011年12月5日，Lot 3467（RMB 23,000,000成交）
北京保利，2016年6月4日，Lot 3341（RMB 63,825,000成交）

估价：RMB 18,000,000 - 22,000,000
落槌价：RMB 27,000,000
成交价：RMB 31,050,000

大千长寿且多产，不论工笔还是写意，山水、人物、花鸟各种题材，无一不精。少年时期，大千已是颇有名气的画家，以仿古山水闯出名堂。他凭着画史记载与一些流传下来的画迹，摸索着高古艺术余晖，直到敦煌之行，迎来突破。

1941年春，大千率领门人子侄，赴敦煌考察古代石窟壁画，历时近三年，尽吸隋唐五代精华。他从敦煌艺术优美庄严的造型、瑰丽生动的色彩中学习，画风有所转变 - 线条越趋遒劲、设色富丽、格局更见气魄。

《空行母》乃大千敦煌时期代表作，是他为数不多的藏传佛教题材作品。依画面上方的藏文题记可知，此女性神祇画像，为「金刚亥母」。金刚亥母是空乐之根本，也是成就一切之源，属于空行母主尊。广义而言，女性之佛陀皆为空行母，因此张大千为此作题签「西藏空行母」。

张大千摄于敦煌

画作局部

画中神祇描绘精致，一面二臂，身红色，头戴五骷髅冠，有三眼，表示能观照过去、现在和未来。左臂架有一根天杖，左手拿嘎布拉碗，右手持钺刀，颈挂五十人头花环，右足悬空，左足踏一人尸于莲花日轮座，身后有般若烈焰，象征驱魔胜邪。

当时，大千在材料和技法运用上力求与古人一致，不惜重金购买沙青、沙绿、赭红等矿物颜料，更用真金调出金粉勾勒金线。此作色彩饱和浓重，极为华美。线条以高古游丝描和铁线描为主，运笔转折而不滞，如行云流水。

大千在敦煌的几年间，花费甚巨，生活非常拮据，但仍然用金粉来描绘此作，足见珍视。他绘于敦煌的大部分作品，都被留在了成都，目前珍藏在四川博物院。1949年12月，国民党撤离大陆的最后一批飞机即将起飞，张大千带着他几十幅临摹敦煌壁画和珍藏精品，要求同机撤离。无奈飞机严重超载。为带上这批画卷，机上人员最终更撤下部分已上机黄金。此幅作品出自宝岛资深藏家，或许就是被大千带到台湾的作品之一。

同场其他逾千万成交

Lot 2541

徐悲鸿（1895-1953）

《丰年》

立轴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44年
尺幅：89.5 x 53.5 cm
题识：白云覆青山，静观意自闲。有人好肉食，喂猪于其间。忽然我想起，贤哉回回也。甲申夏日，悲鸿漫兴嘉陵江上盘溪。
印文：悲鸿之画
陈之初题签条：徐悲鸿先生双猪图。
来源：

新加坡香雪斋陈之初旧藏
香港佳士得，1998年11月2日，Lot 33

估价：RMB 8,000,000 - 12,000,000
落槌价：RMB 15,000,000
成交价：RMB 17,250,000

Lot 2544

齐白石（1864-1957）

《白色老屋图》

立轴设色纸本

尺幅：142 x 47 cm
题识：白石老屋图。老屋风来壁有声，删除草木省疑兵。画中大胆还家去，且喜儿童出户迎。前甲子二月画图，此再画也。白石齐璜。
印文：木人、大匠之门

来源：现藏家得自日本重要中国艺术品收藏家

估价：RMB 8,000,000 - 12,000,000
落槌价：RMB 13,500,000
成交价：RMB 15,525,000

Lot 2551

吴冠中（1919-2010）

《月下玉龙山》

镜心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八十年代
尺幅：95.5 x 177.5cm
题识：吴冠中。
印文：吴冠中印、八十年代
鉴藏印：星洲秋斋珍藏
说明：罗桂祥博士旧藏中国书画

估价：RMB 10,000,000 - 12,000,000
落槌价：RMB 13,000,000
成交价：RMB 14,950,000

Lot 2550

吴冠中（1919-2010）

《故乡》

镜心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81年
尺幅：82 x 151 cm
印文：吴冠中印、八十年代
来源：北京荣宝2004年秋季拍卖会，Lot 172

估价：RMB 5,000,000 - 6,000,000
落槌价：RMB 11,800,000
成交价：RMB 13,570,000

Lot 2546

张大千（1899-1983）

《溪山兰若》

立轴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47年
尺幅：120 x 50cm
题识：溪边春树绿成群，山崦朝来有白云。客子闲行寻古寺，石窗岩影与僧分。丁亥九月拟巨然溪山兰若并书元人诗，蜀郡张爰大千父。
印文：张大千、蜀客
题签：张大千仿巨然溪山兰若图。三十七年丁亥，双梅轩藏。
来源（The Value整理）：北京保利2007年秋季拍卖会，Lot 774（RMB 2,576,000成交）

估价：RMB 10,000,000 - 12,000,000
落槌价：RMB 10,000,000
成交价：RMB 11,5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