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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书画交融

编辑:壹笔瓷庄


  

      他的作品往往以象征手法抒写心意,笔墨特点以放任恣纵见长,苍劲圆秀,清逸横生,对后世影响极大。

      闻名古今书画艺术的他:“八大山人本名 朱耷,原为明朝王孙,明灭亡后,国毁家亡,心情悲愤, 落发为僧,以明朝遗民自居,不肯与清廷合作。”



       八大山人不是单纯的书法家,而是一位书画兼长的艺术家,他的绘画对后世的影响更大一些,只有少数人(如黄宾虹) 才认识到八大山人书法高于他的绘画。



       从书法史上看,八大山人的书法是画家书法的杰出代表;从绘画史上看,八大山人是精通书法的一代画家。由于他既精通书法,又精通绘画,分别在书、画两个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更为可贵的是,他将书法和绘画两个系统相互渗透、相互联系,既能以书入画,又能以画入书,使其书法充满了画意,绘画增强了书写的意味。





1.以书入画
       后人对八大山人艺术风格的转变看法不尽一致,对其书法和绘画风格发生变化的具体年代也看法不一,但均认为其书风和画风的转变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我们将其书法和绘画风格演进的两个系统联系在一起考察,就会发现两个系统是双轨并进的。





       八大还俗前和还俗后有两个《花卉册》,之前用笔单薄书法还是淡秀的董体;之后用笔苍辣,墨的浓淡对比加大,构图奇险。书法则是奇拗的黄庭坚体和狂放不羁的狂草了。这个书法风格明显标志其书风、画风转变。






       八大山人成熟后的书画有着共同的特点,即凝重洗练、简朴自然。所谓“八大体”,以简练含蓄为特点,是一种内美。晚年书法虽然保存了原来夸张的成分,但明显的变化是用笔由繁变简、寓方于圆,减弱顿挫,减少提按,达到了人书俱老、浑然天成的境界。绘画也是如此,八大山人早中期的绘画,虽已达到了造型奇古、布局开张的特点,但从笔墨上看,率意有之,凝练不足。到了70岁后,达到了以最凝练的笔墨表现最丰富的内蕴。如同70岁后的书法寓方于圆,70岁后的绘画尽去圭角,凝练含蓄。如72岁的《河上花图卷》,绘画与书法都达到了凝重、洗练、朗润、雄浑、含蓄、空明的境界。

      以书入画不是八大山人的独创。由于书画用笔同法的缘故以及书法的笔法成熟早于绘画的史实,八大山人以前的画家已开始将书法的笔法运用于绘画,中国古代的画论也多借鉴书论。尽管不是独创,八大山人 却是以书入画的佼佼者。三百年来,八大山人是以画家名世的,但人们往往忽视,他的绘画成就是以其书法的深厚功底为基础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书法上的“八大体”,也不可能出现风格独特的“八大画”。书画兼通的八大山人十分重视书画的内在联系,他不仅在创作实践上将书法的用笔和字体的空间造型渗透于绘画,而且在理论上明确提出“画法兼之书法”的主张。

       正如研究者所指出的那样,八大山人将篆书的中锋笔法用于行楷草书,避免了唐代以来楷书用笔强调起收两端而中部疲软的“中怯”之不足,探索出一条暗合晋人笔法又适合于行草运笔的路数。这是在书法系统之内进行的,作为画家的八大山人并未仅限于在书法系统之内搞化合,而是将其在书法系统的参悟运用于绘画系统。
       八大山人的以书入画,不是简单的书画拼加,也不是把绘画变成纯抽象的符号,而是将书法语言因素渗透到绘画中去,使绘画语言更加丰富。书和画虽然都属于视觉艺术,都有意象的因素,但分属两个系统,书法以抽象的文字符号为表现媒介,而绘画则要“应物象形”。
       八大山人既深知“书画道殊,不可浑诘”, 又意识到画法可以兼之书法,在创作实践中将书法的笔法和空间构成渗入绘画之中。八大山人的以书入画主要体现在晚年,在其早年的学习阶段,尽管书法和绘画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但两个系统的联系不密切还属于各自为战。大约在60岁后,以书入画的迹象日益突出。他的以书入画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书法丰富而内敛的中锋行笔运用于绘画的挥写,二是用书法抽象的空间构成处理画面的造型布白。越至晚年,八大山人的绘画笔墨越显得朗润浑厚,这得力于把篆书含蓄有力的笔法融入绘画之中。



   

       八大山人绘画飞禽走兽、花鸟荷花题材颇多是以篆书笔法,荷梗是直接用朗润的篆书笔法写出的。八大山人晚年喜画山水,也多以中锋用笔,画法勾勒多于皴擦,树石圆厚。前面已指出,八大山人在造型上是极尽夸张变形的,画石上大下小、画鸟鼓腹缩颈、画树干上粗下细,给人一种危立不稳的“失重”感,而稳健圆润的中锋用笔又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失重”的压力。奇古造型和稳健用笔的结合,既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又经得住反复品玩。



       

       八大山人绘画奇古的造型,也可看出与其书法的空间结构有着许多的相似。石的上大下小,鸟的鼓腹缩颈、弓背露一足,树干的上粗下细等失重造型都能从其书法结体的空间结构中找到渊源关系。从其书法作品草书五言联“采药逢三岛,寻真遇九仙”和《安晚册》中的“安晚”二字及晚年经常书写的“涉事” 等墨迹中,可以看到八大山人在安排字体空间时,常常是上大下小,或中间宽阔上下两端收缩。



2.以画入书
       以书入画是绘画从书法中吸取营养,以画入书则是书法从绘画中吸取营养。前者使八大绘画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后者使八大山人书法形成了自己的面目。相比而言,八大山人在以画入书方面成就更为显著,在艺术史上的意义更为重大。因为在八大之前,书法的用笔一直影响着画,到了八大山人,绘画的构成才真正影响到书法。



       在理论上,八大山人不仅提出“画法兼之书法”,更为重要的是以自己的体会提出了“书法兼之画法”的命题也就是“书画同本源”。而“书法兼之画法”的以画入书命题则是八大山人首次提出的。八大山人不同于石涛,石涛有专门的理论著述,八大山人虽没有专门的理论著作,但以画入书的主张却是理论上的杰出贡献。八大山人的主张启示后人,不仅可以将书法的笔法用之于写意画,而且可以反过来,写意画的意象造型和笔法要素是能够渗入书法系统的。这个主张对真正意义上的画家书法的形成和发展是起着重要作用的。
       中国的书法及其理论,虽然成熟早,但到了后期,其发展势头不如绘画及其理论。写意画开始形成时,的确是借鉴了书法的笔法,但经过宋、元、明几个朝代的发展,写意画的笔法和造型越来越丰富和成熟,特别是浓淡干湿苍润的墨法具有独特的审美趣味。明代的徐渭、董其昌已在书法创作实践上吸取写意画笔法和墨法的营养,到了八大山人,则从理论上明确提出“画法兼之书法”,并在创作实践上向前大大跨了一步。



       八大山人以画入书主要体现在晚年的成熟期,可分为精神层次和技术层次两方面。在精神层次上,追求画意通书意,将写意画的神采意绪渗入进书法。八大山人愈至晚年,书法作品愈多,生命的最后一年,书法作品的数量超过了绘画。前面曾指出,八大山人晚年书法所谓的“临”“仿”,实际是借别人的文字内容表现己意,把绘画的意趣通过书写表现出来。
       在技术层次上,八大山人善于把写意画的笔墨和空间图形的特征渗入到书法中来。他一生沉浸于笔墨的黑白世界,绘画作品很少着色,主要靠淋漓的笔墨说话。以简练精妙的笔法塑造独特的形象。这些绘画上的内在素质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书法,使其书法的用笔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如把篆书的笔法融入写意画,反过来八大山人将画荷茎的浑圆刚劲、富有弹性的笔法运用到行草书中,如71岁左右的《行书五绝诗轴》中的“胛”字的长竖,72岁的《河上花图卷》题画诗中的“郎”“斜”的竖画,如同写荷茎,极富立体感。此种尝试是前无古人的,是“八大体”的点睛之笔。

       极具个性、富有创新精神的八大山人,不愿随前人亦步亦趋,采取“兼之”的方法进行创新。在书法系统内,他将古代书法“兼之”一体,正如他在《临河叙》题记中所说: “晋人之书远,宋人之书率,唐人之书润,是作兼之。”把晋人书法的清远韵味、宋人书法不为法缚的个性和唐人书法法度的精微兼为一体,形成自己的面目。更为可贵的是,把“书法”和“画法”相互兼之,使两个系统通联起来,从自己所创造的独特的绘画意象造型中选取某些构成要素运用于书法,开创了画家书法以篆书入行草的先河。



  

       总之,八大山人的书风和画风是在相互影响、相互渗透中形成的。以书入画和以画入书的相互“兼之”,使八大山人书法和绘画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书与画,其具两端,其功一体”(石涛语),站立在中间的八大山人,紧紧抓住两端,打开了相互交通的道路,使其书法和绘画都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一筆(艺名)江西省吉安市泰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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