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朕接手之罗马，砖城尔，朕留下之罗马，玉石城也。
最新文章2023-09-13

奥古斯都：朕接手之罗马，砖城尔，朕留下之罗马，玉石城也。

I found Rome a city of bricks,

and left it a city of marble.

— Emperor Augustus

这一优雅、俊美的宣言，出自古罗马开国皇帝：奥古斯都。
这段宣言也是奥古斯都以其超然能量，塑造了一个影响了西方世界几千年的古罗马帝国最好的注脚。
奥古斯都，全称是Imperator Caesar Divi filius Augustus。其中Imperator指古罗马凯旋将军、最高统帅，是后来Emperor一词的来源；Caesar自不必说，这一出自尤利乌斯.凯撒的名号，其普世度甚至超过了奥古斯都；Divi filius一词，其含义是神之子；最后的Augustus，其含义是神圣、至尊。
奥古斯都作为古罗马时代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他的一生经历精彩至极，这些精彩的历史进程，也能从他人生各个阶段的名字略窥一二。

公元前63年，盖乌斯·屋大维/Gaius Octavius出生，公元前44年，屋大维被舅舅尤利乌斯.凯撒收养并指定为第一继承人，由此继承凯撒的名号：Julius Caesar，改称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屋大维/Gaius Julius Caesar Octavianus；
公元前43年，凯撒遇刺，时年18岁的屋大维以凯撒继承人的身份登上政治舞台，与马克.安东尼、雷必达组成后三巨头，并在公元前42年的腓力比战役战役中打败主导刺杀凯撒的共和派领导人卡西乌斯、布鲁图斯，阶段性结束罗马内战。
同年罗马元老院追封凯撒为神，屋大维主导修建了凯撒神庙，并加入divi filius，改称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神之子/Gaius Julius Caesar divi filius。
公元前38年，屋大维开始在阿格里帕的帮助下，取得了一系列战争的胜利，获得元老院授予凯旋式的奖励，开始启用Imperator名号，改称凯旋将军.凯撒.神之子/Imperator Caesar divi filius。
公元前31年，屋大维在亚克兴战役中打败马克·安东尼和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实际上统一了罗马，在公元前27年，获得元老院授予的Augustus名号，改称凯旋将军.凯撒.神之子.奥古斯都/Imperator Caesar divi filius Augustus。
由此，奥古斯都，这一历史学里最常用的用来指代屋大维的名称，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奥古斯都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通过发行货币、雕塑、建筑的形式留下了很多作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名为第一大门的奥古斯都的大理石雕塑。

Augusto di pirma porta

by Roman artist in 27BC-14BC
第一大门的奥古斯都像是公元前27年至14年间的作品，于1863年在罗马郊区第一大门的莉薇娅别墅被发现，故而被称为第一大门，现收藏于梵蒂冈博物馆。
这座雕塑中的奥古斯都呈古希腊对立平衡式/Contrapposto，这种姿态借鉴了公元前440年的古希腊的经典雕塑：波吕克利托斯《持矛者》/Polykleitos Doryphoros（Spear Bearer）。
这种姿态下的人物，重心在右脚上，左脚弯曲呈现非常自然放松的状态，同时赋予人物一定程度上的动态感  。

Polykleitos Doryphoros（Spear Bearer）440 BC
不同于共和国时期用强烈、写实的肌肉线条以表达人物的年龄与力量，奥古斯都的脸庞坚毅秀美，表情严峻，理想化的面孔呈现出一种古希腊雕塑般的高贵典雅。

右为梵蒂冈博物馆收藏的凯撒像，雕成于公元前43年至30年之间，此雕塑的面部表达，代表了共和国时代的权贵肖像表达传统

与历史上记载的奥古斯都身体消瘦、常年饱受病痛折磨不同，第一大门的奥古斯都身型挺拔魁梧，身披罗马盔甲，凯旋将军专属的帕鲁达门长袍/Paludamentum自腰部环绕到左手，右手做指挥状，左手握着权杖。

双脚赤足，作为神格化的象征，右脚边骑着海豚的双翼男童形象，是爱神丘比特/Cupid，他是爱与美之神维纳斯/Venus的儿子。

海豚的形象，有两种象征可能，一是象征奥古斯都在亚克兴战役，在海战中大破马克.安东尼与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奠定罗马第一人的身份；二是象征丘比特的母亲，爱与美之神维纳斯诞生于大海之上。
丘比特的形象，是纪念尤利乌斯家族名义上的来源，爱与美之神维纳斯与特洛伊王子安喀塞斯一世/Anchises 1的儿子埃涅阿斯/Aeneas。
奥古斯都时代诗人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记载：埃涅阿斯在特洛伊战争后，漂泊到意大利半岛，并诞下了后来的尤利乌斯家族。
这里也是奥古斯都为首的尤利乌斯家族，正式开始将罗马的来源，由建城者罗慕路斯、雷慕斯兄弟的战神玛尔斯/Mars（对应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起源说，更改为维纳斯、埃涅阿斯来源说。


这座雕塑最精彩的地方，是奥古斯都的胸甲，上面刻有象征诸神庇护的古罗马神话诸神，与奥古斯都本人的功绩。

胸前的正上方双手撑起天幕的是神格化的天空，天空之神凯路斯/Caelus，对应希腊神中的初代神王乌拉诺斯，他是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之父，三代神王宙斯之祖；

左上角是神格化的太阳，由太阳神索尔/Sol驾驶着由三匹神马驱动的太阳车，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初代太阳神赫利俄斯；
右上角两组人物是神格化的月亮与黎明，上方是月亮女神露娜/Luna，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初代月亮女神塞勒涅，下方是黎明女神奥罗拉/Aurora，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厄俄斯；

左下角骑着狮鹫，手持里拉琴的是艺术之神阿波罗/Apollo，也就是后来最为人知的古希腊光明与文艺之神，也是奥古斯都青年时期自诩的神祇。
同时此处的阿波罗形象，依稀可以看出与公元前350年的那座经典的贝尔维德尔的阿波罗/Apollo Belvedere非常相似的头发造型；

右下角骑着神鹿的是狩猎女神黛安娜/Diana，对应希腊神话中的阿尔忒弥斯； 

正下方侧卧着，手持丰饶之角的是神格化的大地，大地之神特鲁斯/Tellus，对应希腊神话中的盖亚，她是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之母；

肩甲左右肩带的两处狮身人面像斯芬克斯/Sphinx，象征奥古斯在公元前31年击败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统一了东方势力，成为实际上的罗马第一人；
腹部位置是胸甲上最重要的雕像，帕提亚帝国代表（又称安息帝国），向罗马帝国代表，奥古斯都养子提比略（一说此处人物为人格化的罗马）归还鹰旗。

在古罗马，鹰旗作为军队的象征，等同于同时代秦汉的虎符，对外战争中鹰旗丢失等同于战败。

这一外交行为象征帕提亚帝国，这一自公元前53年的卡莱战役，罗马名将克拉苏战败丢失象征军队的鹰旗起，到此后凯撒、马克.安东尼在内的诸多罗马名将领数次外征均未能取胜的外邦王国，被奥古斯都以外交的形式征服，向罗马帝国表示自己的诚意。
同时从罗马代表提比略与帕迪亚帝国代表的装束可以看出，古罗马作为全盘接受古希腊文化的国家，继承了古希腊人的视角，帕提亚代表身着宽松普通的束腰短袍、粗旷的胡须、毛发，这些都是古希腊人眼中野蛮人的象征。


腹部左右侧的异域人物，左侧为人格化的西班牙/Hispania，右侧为人格化的高卢/Gaul，象征奥古斯都时代古罗马广袤的疆土与多元的民族。


胸甲所表达的是奥古斯都统治期间，和平平定了历史上让古罗马众多先贤名将数次折戟的外邦，开拓了广袤的疆域。
而这一切，是在诸神意志的见证下实现的，是诸神对奥古斯都的庇佑。
这尊雕塑，与此前介绍的贝尼尼的《阿波罗与达芙妮》、《冥王抢妻》、米开朗琪罗的《大卫》、《美第奇》等各类大家之作不同，《奥古斯都像》并非以艺术创作为核心的作品，而是一个以政治宣传为核心的作品。
但我个人认为，奥古斯都本人的人生经历、功绩已足够精彩，承载了刻有一个具备超然能量的人物半生功绩的大理石，与前面的这些大家之作对比丝毫不逊色半分。
这座雕像据称是西方历史上第一座以政治宣传为目的而创作的作品，奥古斯都创造了这种权贵肖像的新标准，由此开启了后世西方帝王大量创作人像、胸像雕塑的风潮。
关于这座雕塑的来源，有两个版本，其中一称原始版本由青铜材质，在奥古斯都和平平定帕提亚帝国后打造。
现存的大理石版本，是奥古斯都去世后，莉薇娅复制的大理石版本用以存放在莉薇娅别墅以示对奥古斯都的纪念，其中这个版本据传最初是有彩色涂装的，但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肤浅的妆彩已然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奥古斯都永恒的优美典雅。

奥古斯都一直是一个充满纳西索斯情节（Narcissus complex）的人物，他对自己的外貌相当的自信，自诩人间的阿波罗，在青年时代的书信、诗歌中大量描述自己的美貌。
在雕塑领域除了第一大门的奥古斯都外，奥古斯都还有非常多祭司、美少男、神化形象的雕塑。
奥古斯都一生体弱多病，却以77岁高寿自然死亡的方式去世，简直是不可思议！作为古罗马时代超高寿的领导人之一，雕塑中的奥古斯都，永远没有岁月的痕迹，永远年轻自信，充满超越自然法则的永恒青春。

Statue of Augustus as Pontifex Maximus, last decade of 1st cent. BCE
这是奥古斯都众多雕塑中，除第一大门外另一座我很喜欢的雕塑，收藏于罗马国家博物馆马西莫宫的奥古斯都祭司像，公元前1世纪最后十年的作品。
共和国时代的罗马大祭司是贵族担任的职位，在共和国初中期有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凯撒、庞培都曾担任此职位，也是屋大维青年时期获得的第一个重要公职之一。

Colossal statue of the seated Augustus with a laurel crown
收藏于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的头戴桂冠的坐姿奥古斯都。

Statue of the Emperor Octavian Augustus as Jupiter

奥古斯都Cos众神之父朱庇特（希腊神话名：宙斯），这一经典的坐姿持杖造型，通常会出现在宙斯、波塞冬主题的作品，奥古斯都右手持有胜利女神像，同样双脚赤足，作为神格化的象征。

Statue de L'Empereur Auguste

收藏于法国卢浮宫的奥古斯都站姿雕像。

Buste d'Octavien en marbre, début ou milieu de l'époque d'Auguste
收藏于罗马卡比托林博物馆的奥古斯都身披托加袍的半身像。

Buste d'Auguste couronné de chêne - Musée Saint-Raymond Ra

收藏于法国圣雷蒙德博物馆的奥古斯都头戴桂冠的头雕像，是公元1年到50年之间的作品。
奥古斯都应该是古罗马乃至整个古典西方世界里，留下最多雕塑的人物，除了雕塑外，还有大量的货币、壁画、浮雕，可以想像在千年以前的古罗马，尽管有如此广袤的领土，奥古斯都的形象依然可以遍布帝国的任意角落。

这是我上个月买的Veronese Design工作室出品的奥古斯都像，从美国快递过来花了半个多月，整体细节还原度没有之前买的阿波罗与达芙妮高，但不妨碍它成为我房间所有雕塑里最钟爱的一个。

在文学领域，奥古斯都资助了李维、贺拉斯、维吉尔、奥维德等一众诗人，为罗马留下了《罗马史》、《诗艺》、《埃涅阿斯纪》、《变形记》等作品。

其中《埃涅阿斯纪》这一作品，据苏埃托尼乌斯的《罗马十二帝王传/De Vita Caesarum》，记载维吉尔原本在遗嘱中表明需要销毁《埃涅阿斯纪》的文稿，是奥古斯都坚持保留，才得以让这一源自古希腊神话的作品得以流传于世。

而李维的《罗马史》，则是整个古罗马时代通史的奠基作品，到了文艺复兴时代，成为政治学家马基雅维利的灵感来源，助其写下了除《君主论》外的又一扛鼎之作《论李维》。
奥维德的《变形记》则是后世古典艺术史众多作品的灵感来源，如之前的文章中介绍过的贝尼尼的《阿波罗与达芙妮》、热罗姆的《皮格马利翁与伽莱泰娅》均源自《变形记》。
而奥古斯都本人，则有神圣奥古斯都功业录/Res Gestae Divi Augusti，这一刻奥古斯都陵墓铜铸上的铭文，是奥古斯都晚年对自己功绩的总结自传。
这些铭刻有奥古斯都功绩铭文的陵墓铜柱，大部分已随着建筑物的毁灭而湮没无存。幸运的是在1555年，有考古学家在土耳其安卡拉的罗马和奥古斯都神殿中发现了保存完好的拉丁语铭文的和希腊语译文。

Res gestae Divi Augusti
在建筑领域，除了开篇的“朕接手之罗马，砖城尔，朕留下之罗马，玉石城也。”，还有另一句话，也高度概括了奥古斯都之于罗马风貌的深远影响。
All Roads Lead to Rome.
“条条大道通罗马”，这是一个国家何等自信的评价？奥古斯都任内在包含意大利本土、西班牙、法国在内的广袤罗马帝国领土，以政治影响、公民娱乐为目的实施的的改造，是千年以后的天主教势力外，对西方世界风貌带来影响最大的人物。

奥古斯都相关的部分建筑位置图，可以看到很多如万神殿/Temple Pantheon在内的著名建筑。

当然，这些建筑里大部分由他超越君臣之谊的副手：马库斯.阿格里帕完成，像此前介绍过的带有世界上最大的混凝土结构穹顶的罗马万神殿/Temple Pantheon。

万神殿正门，经典的柯林斯柱式结构，门廊铭刻有首任建造者阿格里帕的名称。

穹顶的天启之光。

Ara Pacis
现今作为意大利罗马祭坛博物馆，为纪念连年内战的罗马在奥古斯都治下迎来长久和平的奥古斯都和平祭坛/Ara Pacis。
祭坛上刻满以奥古斯都为首的茱莉亚.克劳迪王朝家族，进行各种与罗马诸神的互动。
以奥古斯都命名，包含玛尔斯神庙在内的广场建筑群：奥古斯都论坛/Forum of Augustus。

Forum of Augustus
由奥古斯都于公元前31年击败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终结埃及托勒密王朝后，带回罗马的方尖碑，作为日冕放置在城市中央。方尖碑后的建筑，为现今意大利众议院。

Obelisk of Pharao Psamtik II

纪念奥古斯都击败阿尔卑斯山部落民族建造的阿尔卑斯纪念碑/Tropaeum Alpium。

Tropaeum Alpium

以太阳神阿波罗命名的阿波罗神庙/Temple of Apollo。

Temple of Apollo Sosianus at Night

以奥古斯都命名（现地名为奥兰治凯旋门）的凯旋式纪念建筑：奥兰治凯旋门/Arc de triomphe d'Orange，在1981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法国的一大景点之一。

Arc de triomphe d'Orange

以奥古斯都命名的退伍军人军人娱乐场所：奥古斯都梅里达剧场/Augusta Emerita。

Augusta Emerita
以奥古斯都之女尤利娅命名的为罗马公民供水的水利设施：尤利娅水渠/Aqua Julia。

Aqua Marcia

奥古斯都及妻子莉薇娅命名的神殿：奥古斯都莉薇娅神殿/Temple d'Auguste et de Livie。

Temple d'Auguste et de Livie

以奥古斯都姐姐屋大维娅命名的建筑：屋大维娅门廊/Portico Octavia。

Portico Octavia

以奥古斯都副手阿格里帕命名，历史上第一个为罗马公民提供娱乐的公共浴场：阿格里帕浴场/Baths of Agrippa，可惜现在只剩部分遗迹。

Thermae Agrippae


需要承认的是，我一直略带英雄史观的滤镜来看奥古斯都，作为一个古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在权倾罗马前以冷酷严厉著称，而在一统罗马后，仍保持着高规格的军队力量，常年以高额的酬金、福利优待军队。
从某些角度来说，奥古斯都可以称之为军阀。我倾向于以马基雅维利的观点来看到奥古斯都，以雷霆霹雳的军事手段打击政敌、外邦也好，以怀柔谦恭的态度瓦解腐朽腐败的元老院也好，都是奥古斯都作为那一时代，为统一的而执行的必然手段。
历史上军阀千千万万，并没有谁像奥古斯都一样给古罗马的人文正经乃至西方世界的人文正经带来如此深远的影响，这一经过历史检验的结果，也侧面反映了奥古斯都的成就。
在《凯撒遇刺》中我曾讲过，凯撒在历法领域，修订了《儒略历》，将一年由原本的10个月分为12个月，并将7月由原来的Quintilis改为以尤利乌斯家族的名称命名的July。

而在屋大维陆续获得奥古斯都、祖国之父、元首等称号后，奥古斯都在罗马的影响力已然登峰造极。罗马元老院在公元前8年，颁布法令将8月由原本来自罗马日历中的第6月Sextilis更名为August，以纪念奥古斯都在八月获得Augustus称号。
而我正好也是在8月的最后一天出生，可能这也是我喜欢奥古斯都的诸多理由之一吧。
最后，引述一段奥古斯都末年的著名遗言作为本篇的结束。
Have I played the part well? 
Then applaud as I exit.

— Emperor Augustus

如奥古斯都所言，如果你觉得写的还不错，请帮我点赞、在看、转发三连～

值得一提的是，拿破仑.波拿巴，也是狂热的奥古斯都粉！

本文参考资料：
阿德里安.戈兹沃西[英]-《奥古斯都：从革命者到皇帝》-甲骨文丛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出版
约翰.威廉斯[美]-《奥古斯都》-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出版
玛丽.比尔德[英]-《罗马元老院与人民》-后浪/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18年出版
弗吉尼亚·坎佩尔 [英] -《口袋博物馆：古罗马》- 未读/上海文化出版社-2020年出版
盖乌斯·苏埃托尼乌斯·塔奎卢斯[古罗马]-《罗马十二帝王传》-启真馆/浙江大学出版社-2019年出版
https://smarthistory.org/augustus-of-primaporta
https://www.khanacademy.org/humanities/ap-art-history/ancient-mediterranean-ap/ap-ancient-rome/a/augustus-of-primaport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ugustus_of_Prima_Port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ugus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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